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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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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宁城统帅府最高瞭望塔顶。

    “我说你这江湖习气还是改不了。人家喝酒是去酒馆、青6楼或花船,你到好,每次都挑选这种夜黑风高,鸟不拉屎的地方。”范申将手中的酒水倒满,一饮而尽。

    “你不觉得只有在这种地方喝酒才最畅快吗?”不理好友抱怨,司马熙钺拿起酒壶直接倒入,纯净透明的玉浆倾斜而下,醇馥幽郁,几滴洒开,落在男子刀刻般线条分明的下巴和胸前衣襟上,好不性6感。月夜下,男子单膝立起,浓密黑发半披散于肩,发鬓几缕发丝恣意飞扬,左手拿壶,右手一擦嘴角的酒水,豪迈万千。

    “哎呀!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范申伸手抢夺酒壶已经来不及,扭头遍地寻找看还有没有另外的酒水,也不想想谁千里迢迢斩杀贼人,保护粮草。

    “哈哈……来!接着!”司马熙钺将手中的酒壶用力一掷,范申身子向后一靠稳稳的接住了。

    “你这功夫是越来越纯厚了,护国公号称昱朝开国第一神将,果然名不虚传,你这是尽得他真传啊!”刚才一接,虎口生疼啊,这纯阳神功果然厉害。拿起酒壶,也直接灌了一口,啊!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这宁城都护扬大人私藏的杜康果然是好酒。

    “镇国公与护国公同为开国元勋,他当年插在皇宫祭坛上的青龙偃月刀,至今无人拔出,可见其神力。而你,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抢过酒壶对口又猛倒了一口。

    “这种畅快时刻别说那些扫兴的事。”范申最痛恨的就是这身上流着的血。

    “好!只喝酒不谈事,我们不醉不归。”回想当初两人结伴闯荡江湖的岁月,是何等的豪情万丈、痛快淋漓。全凭一股青春热血,不管不顾,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和权力角逐,皆抛脑后,那个时候,玉面双侠何等风光,何等磊落。而现在,母后独宠,皇后嫉恨,处境日渐艰难;自己呢,外戚尊荣,势力见长,也逐步成为别人眼中钉,拔之而后快。

    树欲静而风不止,生在皇宫这个大权力场,自己步步小心,还是足足深陷,不由自主的卷入这波谲云诡之中。皇室的争斗最为残酷,自己虽贵为皇子,可同样也要上阵杀敌,培植势力,未来的路,自己也看不到结局,成王败寇,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可是,他知道,一旦太子登基,他和母妃以及整个家族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选择离开自己也许是对的。她那么冰雪聪明,应该早已看透这一切,名利是把双刃剑,哪把皇椅下不是斑斑血泪和尸骨如山。

    她不属于黑暗,她应该拥有美好自由的生活,深渊中有他就够了。可是,想到她那惊艳无双,倾国倾城的身影,自己又忍不住沉沦,每想一遍就心痛一遍,每想一次,就又控制不住滋生出伸手拉拽她同入地狱的欲望。

    “她,很好!”看着静默不语,眼神空洞,眺望南山别院方向的好友,赶紧伸手抓住悬挂其手上摇摇欲坠的酒壶。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很有想法,也很有手段,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范申斟酌着开口。

    “选任教习,已出乎意料,可是,这好像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那女人,想法层出不穷,时刻都能给人惊喜。脑海中回忆着裴玉童开始大刀阔斧的正在进行的“创举”。

    的确是创举,昱朝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她说要在南山别院建个“图书吧”。按照她的设想,“图书吧”分区域设置,跟历来的书阁完全不一样。平日书阁只是藏书,但是她的图书吧,综合藏书、阅书、借书和讨论于一体,想法大胆,创意新颖。

    “我看她是想钱想疯了!”关于裴玉童的日常动态,上邪都有汇报。想着这女人居然还妄图将图书吧开到来圩镇上去,做个大型的“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将以印制书籍,如《三字经》为主,辅以看书和借书。还说要搞什么“会员制”。

    现在这女人正疯狂囤书中,都快把他的书阁给挖空了。不过,的确与他平日所见女子不同,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迅速地沦陷。

    “放着现成的银钱不用,非要自己折腾。”记得临走时有交代范申“任由其支取”的。可是,据范申所说,除了教习的月钱和日常教□□作开支,其它的她分毫未取。

    “我倒觉得她的想法挺好。”看着好友裂开的嘴角和宠溺的语气,就知道这男人说的绝对是反话。哎!陷入爱情的男人真是恐怖。

    “她这是给别院的人找出路呢。”而且是正大光明,不用再出卖身体,不用再卖笑对人,而是靠自己双手、本事和知识赚钱的体面出路,因为,图书馆一旦建成,运作起来,将需要大量的人手。

    那天荷花池的深谈还历历在目,这个女人绝顶聪明,自己一点就透,而且是个行动派,马上开始着手别院人士身份清洗事宜。可是,真的那么容易吗?她应该也很费心吧。这段时间,自己不在别院,也不能近身帮助她。

    “随她吧!反正那腌臜的行径也不是咱们的正经营生和依赖。”范申翻翻白眼,他就知道三王爷会如此选择,所以一直以来对裴玉童是有求必应,当然啦,他自己也很期待她所说的什么“图书馆”。

    “说不定啊,将来她还会成为你的‘生财童子’。”谁说的准呢?这个图书馆的设想,处处隐藏着商机,这女人,头脑好使得很,自己都暗生佩服。

    “她喜欢就好!现在,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看着铁汉柔情的好友,范申再次翻了翻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战事如何?”再说裴玉童,范申觉得自己就要被身边男人内心冒出的爱心小泡泡给溺毙了,你说至于吗?人家都直接拒绝了,还在这自作多情,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如果还想活命的话,所以,还是明智的换个话题吧。

    “我们到宁城后,一直沿边拓展防线,绞杀敌寇。”说到正事,司马熙钺换了副表情,顿时严肃端坐,面容生威。

    “两个多月来,我们遭遇了几次正面袭击,但都是些散兵游勇,已全部为我方歼灭。”前期扬大人死守城门,戎狄沿边深入,烧杀抢掠,附近村庄,满目疮痍,幸好他们来得及时,将抢家劫舍的贼人全部拿下,军心振奋。不过,奇怪的是,戎狄一直没再发动大规模的正面战争,侦查后才知道,原来前期战斗损兵折将,他们在等大部队支援,而他们也在等候后期粮草,是以双方一直僵持着。

    “听说这次援军是戎狄王子亲自领队。”司马熙钺腰背直立,眼含深思,一身暗墨色的滚金锦袍,月夜下更显雍容华贵。

    “哦!戎狄王子?不知是第几子,不会是大王子吧?”原本慵懒躺在塔顶的范申也不由自主的坐立起来。据上邪掌握的资料,戎狄部落一共有三子,其中大王子尤其武功高强,勇猛善斗,乃戎狄的第一武士,如果真是他,那可真得有场硬仗打,担心的看向司马熙钺。

    “我到希望是他。”明白范申的担心。

    “这可不是儿戏!这次出来,就是走走场子,你不会真上心了吧!护国公说的对,你还要保存实力呢。”看着三王爷的认真劲,听出了弦外之音,范申顿时不淡定了。

    “我明白!”沉默。

    “你是没看到贼寇铁蹄之下,百姓生灵涂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景象。”司马熙钺语气沉重。

    当他带领军队,深入边关交叉地带,看到横尸遍野、血洒街道、庄稼荒芜的惨烈景象时,他才发现,昱朝的太平,是局部的,是流于表面的。那些京城的权贵们,早已忘却开国的艰辛,每天醉生梦死,沉浸于算计,哪管你边疆百姓的死活。范申一听,也沉默了,他当然懂,江湖浪荡,见多了人生百态。

    “我想拿下这场仗,亲自,永久性的!”掷地有声,平地惊雷。

    “我要为昱朝的边疆老百姓谋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站了起来,金边墨色缎子长袍的衣摆随风飘扬,发出“咧咧”声响,男人背脊挺直,迎风站立,鹿皮军靴踏着塔上飞檐,眺望远方戎狄的安营扎帐处,全身蕴含着巨大的无坚不可摧的力量,霸气、不可一世。

    “好!我范某这辈子交友不慎,跟你一路走到黑,干吧!”看着豪迈万千的男子,范申内心激荡,不由也站了起来。

    久别江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不考虑后果,不计个人得失,勇猛向前、热血沸腾的感觉已经久违了,看来京城真是的消磨人心、销蚀人斗志的地方。

    “不过,我们可只带了五万兵马,加上宁城原来的兵力,最多也就十万,这……”戎狄前锋将出动十万精兵,精兵呀,宁城原来剩下的可都是残兵弱将。想到这个悬殊,范申又有点蔫了。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黑暗中,长发飞扬的男子玉面回眸,邪魅霸气,气吞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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