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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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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舍内,辛图经历了厉鬼的攻击,听了阿蘅与黑影的对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种种疑问,不住地摇晃着阿蘅的胳膊,央求道:“娘,你和爹爹到底是魔还是仙啊?快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这一切快些让我知道啊!”

    本来阿蘅打算再过几年,等辛图长大一些再将这些往事告知于他。但今夜遭受了厉鬼的袭击,又听魔尊说近日将有妖魔加害自己,心知也该将这些往事告诉辛图了,否则自己哪天遭遇意外,想交待也只怕来不及了。当下为辛图重新盖好被子,自己也合衣躺下,这才将自己如何在魔界无妄山修行,如何飞升成仙,如何在须弥山遇到镇守琉璃鼎的天孤,天孤如何因琉璃鼎失事而被天庭所杀,自己又如何被封印元神打落凡间等等旧事,统统为辛图讲述了一遍。

    辛图瞪着小眼睛,直听得心潮迭荡,表情随着阿蘅的讲述不断变化,待听到后来爹爹被斩,娘被打落人间,眼中蕴泪,心情激愤,大叫道:“天帝是个大坏蛋,是他杀死了爹爹,是他把娘害成这样,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他报仇!”

    阿蘅这些年来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只在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回想起与天孤相恋的种种片断,聊以慰情。今日这一讲述,又勾起对往昔岁月的无限回忆,不禁情丝涌动,泪花晶莹,感慨万千。

    “孩子,除了天帝以外,还有一个害死你爹爹的人,你要记住他的名字,他就是你爹爹的师弟——易天赦!”

    “易天赦?我记下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为爹爹报仇。娘,从明天起,你就教我修行法术吧!”

    “娘是魔道出身,扎根基的都是魔法,刚才你都听到了,娘不愿意你修魔。”

    “娘,我不怕修魔,你不教我,那我怎么学法术,怎么给爹爹报仇啊?”

    阿蘅正色道:“你听好了,娘不反对你修炼法术,但绝不允许你修魔,现在不行,今后也不行。娘是魔道出身,知道修魔的艰辛和痛苦,万一不慎堕落成了血魔,那就很难再回头。你若是娘的好孩子,就答应娘,万万不可进入魔道,听到没有?!”

    辛图没想到娘会这般声色俱厉,虽然还不是太懂,但觉得娘说的总是没错,黑暗中不住点头答应。

    乌云过后的天空,重又现出一轮明月,象一只明亮的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世间一切。

    次日清晨用罢早饭,龙魁和沉花便来找辛图去河边玩耍。辛图年纪虽小,但自从昨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爹娘的遭遇,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他自己戴着纳心锁,担心母亲一旦再遭鬼怪袭击缺乏保护,便推辞不去,也未向龙魁和沉花讲述昨天夜里发生之事。阿蘅几次催辛图随小朋友去玩,但辛图始终不肯,不由令阿蘅既感欣慰又觉愧疚。欣慰的是辛图小小年纪就懂得关心母亲,抑己私欲,不事张扬,足见心地纯正,胸襟博大;愧疚的是自己一身修为无法施展,竟要靠儿子陪在身边,托庇于纳心锁的保护之下!当初天孤将纳心锁赠送给自己,依两人的法力本来仅仅是一块储藏物品的定情之物,而此刻竟对保护母子安危起到如此作用,想到这里不由感叹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这一日上午,辛图始终没有外出,到了下午龙魁和沉花又来约他去玩。阿蘅不忍孩子在家郁闷,也催他去玩,叮嘱他天黑前回来。其实象辛图这样的年龄,闷了半日早就感到无聊,但心中毕竟记挂着母亲,临出门时乘阿蘅不备,偷偷摘下纳心锁,挂在家中墙壁之上,与二人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三人来到村口河边,玩起投石掷物游戏。沉花在一块巨石之上竖起一块瓦片,由龙魁和辛图站在远处用石子投击,击中者便算获胜,由输者背负着向远处走五步,再竖起瓦片重新比试。这是他们经常玩的一种游戏,时间一长,孩子们竟练出些手劲和准头了。如此玩了四局,辛图三胜一负,二人已走出二十步开外,沉花跑过去摆好瓦片,站在一旁拍手欢笑。这一次由于距离过远,两人投掷的石子均没有打中瓦片。龙魁有些焦急,又拾起一块石子,闭上一只眼睛瞄准良久,正准备投掷,忽见斜刺里一块石子疾速飞至,“叭”地一声,将瓦片击得粉碎。

    三人一惊,扭头望去。只见远处绿树掩映中,一位老者年约五旬,高高瘦瘦,身着黑衣,络腮胡须,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远远地向这边观瞧。那小女孩儿身着锦衣,肌肤似雪,容颜俏丽,一边拍掉手中灰尘,一边笑吟吟地望向这里。

    “喂,又没跟你玩,你捣什么乱?”龙魁见瓦片被击碎,心中不满,大声嚷道。辛图见这女孩所站位置比自己还要远些,竟能轻松击中瓦片,不由激起心中争强好胜之心,大声道:“有本事你过来,我跟你比试。”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女孩笑回头跟那老者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老者略一思忖,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女孩笑吟吟地向辛图走过来,问道:“如何比法?”

    “一人打一块瓦,但要再后退五步。”

    “好。”

    二人转身向后退了五步站定。辛图转身叫道:“沉花,你竖起两块瓦片来!”沉花依言跑到巨石前竖起瓦片,退到龙魁身边。

    辛图见所站之处离巨石足有三十步开外,瓦片看起来小了很多,心中实无把握击中,但嘴上却不露怯,向那小女孩道:“你先来!”

    那女孩拾起一块石子,也不如何瞄准,挥手掷出石子,手劲极重,石子带着破空之声,“叭”地正中瓦心,又将瓦片击得粉碎。

    辛图拾起一块石子,摇摇胳膊,作势欲击。龙魁和沉花手舞足蹈地扯着嗓子大叫:“辛图——加油,辛图——加油!”

    辛图心道:“就算自己能击中瓦片,也不能似他这般信手随意,看来这女娃子虽然年纪不大,手段确是比自己要高明些。”心中不由暗生敬佩之意,但也不甘示弱,用力将石子掷将出去,也是正中瓦心,不由暗喜运气不错。

    那小女孩似乎有些意外,向辛图望了望,道:“你打得不错啊,咱们后退二十步,再来比过,你敢不敢?”

    辛图也不答话,向后走了二十步,转过身来,等沉花又竖好瓦片,不由暗暗叫苦:只见瓦片变得更小,想再击中几乎不可能了。

    那小女孩走过来微笑道:“你叫辛图?”

    “是,你叫什么?”

    “我叫雪籍。”

    “雪籍?名字倒很好听啊!”辛图拾起一块石子,摇着胳膊道。

    “这回你先来吧!”雪籍也去拾起一块石子,笑吟吟地看着辛图。

    辛图看着雪籍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边不停地舞动手臂一边想:“我若打不中,这小妮子也未必就行。”扭头向那树林边看了一眼,那黑衣老者只是袖手而立,微笑不语。

    辛图抬手再次瞄了瞄准,用力一掷,石子刚一出手,就在心中暗道:“糟糕,偏了。”只见石子去势甚疾,方向确是略有偏斜,谁知途中奇事发生,石子忽然在空气中擦出一丝红光,碎裂成两块,“叭、叭”两响,竟将两个瓦片都击碎了。

    这一变故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就连辛图自己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雪籍瞪大眼睛,赞道:“真有你的,我可没你这样的本事!”

    黑衣老者现出警觉神情,抬眼向四周望了望,快步走到小女孩面前,低声道:“公主,属下感觉,这附近似乎有高人隐藏,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多生枝节。”

    雪籍这时也觉得辛图刚才一石击碎两瓦,确是有些意外,难道真有高人相助?虽然是个女孩儿,但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却也年幼好胜,抬头大声道:“人家玩得好好的,什么人给捣乱啊?”

    此时残阳西坠,微风席席,四周野草低伏,树枝轻摆,并未见有何异状。

    雪籍扭头向黑衣老者道:“哪有什么高人了,就算有,谅来也是个没本事的。”

    未及黑衣老者答话,空中忽然传来一阵令人颤栗的狂笑声,这声音初时只是一人发出,紧接着又有数人发出狂笑,声如破钹,刺耳之极。众人正惊愕间,只见巨石旁的空气似乎在急速扭曲,如水中波纹一般,从中撕裂了一道缝隙,赫然冒出十二三个人来,一股黑色雾气在人群身后一飘既散。

    黑衣老者踏上一步,将雪籍遮在身后,凝目细瞧。只见为首一人面容瘦扁,腮生白毛,双目如钩,一身锦衣外罩着一件灰色披风,神情煞是阴厉。身后几人也都容貌特异,不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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