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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被取缔财务总监职位,周怡抱头痛哭,他想到自己多年来在申城打拼,一没高学历,二没含金量高的证书,更重要是没有人能够真心帮她一把,有的也是与任强的相互利用,才能坐上财务总监岗位,这个看似外表光鲜的自己,在袁总与任强的婚姻斗争中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能被替换掉,至于怎么个死法、什么时候死,她都不能自己决定。她已经无路可退,她必须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怎么讨说法?向谁讨说法,周怡自己也没有弄清楚,她只知道这一切的开端就是一个噩梦。
已经五年没有同袁梅有过夫妻感情,任强很早就在虹口道场买了间单身公寓,而这个公寓除了他就只有周怡来过。他知道自己安排在新申传媒的周怡已经被袁梅知晓,他恼羞成怒,看到周怡来找自己理论,他一手将周怡扑倒在床上,压迫着周怡不能动弹,他愤怒的退去周怡身上每一片衣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他用尽全身力气霸占着周怡,他在袁梅身上得不到的感受,疯子般的发泄到周怡的身上。身下的周怡,面无表情,眼光望着看不到任强的方向,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声响,周怡绝望的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磕磕碰碰,如果放在先前她还有点资本的话,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她觉得就连她的身体都不再有价值,除了一点体温,她现在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公寓里极其安静,就像宁静的小河上有人划着小船。
“你走吧……”任强将自己衣柜里衬衣抛给一丝不挂的周怡,只身走进卫生间关起了大门。他是一个矛盾体,他是袁梅与徐永涛爱情的陪葬品,虽然他才是袁梅的正牌老公,可是徐永涛不战而屈他之兵,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住进袁梅的心里,而徐永涛却是。他对于袁梅是“爱”的,他对于周怡有过悔意,不是因为利用周怡,而是因为这样才会彻底将自己与袁梅的关系付之东流,周怡又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牺牲品。他现在像个精神分裂的矛盾者,像个心里极不健康的瘾君子,他讨厌现在的自己,如行尸走肉般;讨厌自己与周怡的关系,太过利诱,借着周怡弥补自身的空虚,也弥补他与袁梅之间少的那份平衡;讨厌徐永涛的阴魂不散。这场恋爱,一开始他就自认为低人一等,想起自己当年故意弄醉袁梅,她才得以就范,她才接受他的追求,这一切,一开始就低人一等。可是,公平竞争,他深知自己不是徐永涛的对手。他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涂着牙膏,“变态”,看到镜子里有小囡的微笑,他心软了,可是小囡,他早已经认为那不是他的女儿。
周怡将自己碎片的衣服裹到身上,跑出公寓。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很黑,云层压得很低,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呼吸困难,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徘徊在斑马线上,感觉自己是被生活蹂躏的弃儿,她觉得身边的行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还指指点点。她开始跑了,跑到北外滩西北角,径直跳进了黄浦江……
……
“你醒了,太好了。”看着周怡微微睁眼,杜仲明呡着嘴角说到。
“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来了?”眼皮像是千斤重,周怡用力的将它撑开,看到杜仲明在自己身旁,桌旁还备有滚烫的鸡汤,而自己身上插了点滴管。
杜仲明并不知晓周怡为什么会自杀,仅仅因为没了财务总监,似乎难以相信,“医生说你醒了就没事,头还疼吗?”
周怡眼眶湿润,虚弱的她没有力气哭出来,抽泣的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了杜仲明。杜仲明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到底是被生活欺负了,还是任强、袁梅可恶,还是自己就不应该接触这个项目,做出详细尽调,似乎所有人都是罪魁祸首,又似乎怨不得任何人,包括周怡。
杜仲明深吸一口气,怜悯而又凝重的眼神看着周怡,“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我认识一个小女孩,出生时父母负担重,就将她送给邻村未能生育的夫妇,有过一年吧,她的养父母很照顾她,比对亲生女儿还亲,可是就在这一年里,她学会了走路,没过多日养父母迎来了自己的儿子。自此,这位小女孩再也得不到养父母的关爱,她学会了照顾她的弟弟,这位养父母的亲儿子。等到他们一块上学,养父母将所有的新文具均给弟弟,而她只能从弟弟那里得到用坏的文具。中学时,她一直住校,临近高考那一夜,她的养父母都没有过来看她,而是彻夜陪伴自己的儿子身旁,后来她考上了西北大学,而她弟弟落榜。她的养父母更加厌恶她,他们觉得就因为她的到来,吸走了他们家里所有的好运气,至今不认她……”
杜仲明注视着周怡,舀了一勺鸡汤喂到周怡的嘴里,“我想说的是,她之所以没有自暴自弃,是因为在她内心有一个东西在指引着她,那个东西便是希望。”杜仲明转眼看到窗外,“其实吧,我知道不容易,尤其只身在申城打拼不容易,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容易,搞金融的不容易、干实业的不容易、做软件的熬夜加班那也是家常便饭,律师嘛每年还那么多猝死的……我们哪有时间管自己容易不容易,更不应该自寻短见。你想啊,丢了财务总监能怎样,大不了从头再来,没有学历我们去读ba、eba,没有资格证我们去考,考中级会计师、注册会计师,丢了性命才会怎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说着、说着杜仲明思绪万千,也许是看到周怡的样子心疼,也许是气愤周怡寻短见这件事,又也许同样说给自己听,同样在告诫他自己。
见周怡眼角稍微宽松,泪水也消失殆尽,杜仲明接着说到,“瞧你大美女,要是这样没了,太可惜了……”
看着杜仲明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周怡作出了反应,她此刻不知道自己能够说啥,拖着虚弱的身体,她一直听着,她轻声的噗嗤一笑,说到,“放心吧,再也不会了,谢谢你。”哪怕是回报杜仲明的安慰,“看你几层黑眼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想再睡会。”
“你真的没事”杜仲明不放心的问到。
“真的可以,现在起,我也要做那个小女孩。走吧……”周怡拖长了话音,她现在需要时间冷静下来重新选择,她也许需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她也许需要重新看待眼前这个男孩,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甚至在她之前的职业生涯中打算用好杜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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