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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家伙,绝非什么身经百战的货色,从身型便能得知它不是一只成年灰狼。但它那双将其嗜血成性袒露无遗的瞳孔,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恐慌。
眼前两个人类小孩居然没有拔腿就跑,甚至相当冷静地观察着自己,小灰狼似乎对此感到有些意外。殊不知亚贝尔与海曼实在是紧张得无法动弹。
是的,紧张。紧张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份有些莫名其妙紧张,想要压抑却怎么也压抑不下来。亚贝尔胸口隐隐作痛,海曼亦是无所遁从。他们只能故作镇定,以强而有力的眼神回瞪小灰狼。至少,表面上的气势不能输,否则恐怕连战斗的勇气都会荡然无存。
或许,他们凭借直觉,领悟到这次的敌人会对他们构成生命的威胁。
又或许,他们的灵魂在呐喊着,这家伙和当时伤害亚贝尔的是同种生物……!
在事发当天天,亚贝尔与海曼其实都没意识到对手是什么东西便已双双晕厥。因此这时的他们自然不知道,原来眼前的小灰狼与他们其实有着渊源,似是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促使这他们仇家相遇。
当然,当时伤害亚贝尔的绝不可能是这只小灰狼,因为那家伙早就死了。
虽然不是这只小灰狼,但却是小灰狼的父亲!当时灰狼爸爸和现在的小灰狼一样,找着两个人类小孩,想要把他们当作果腹之物。唯一不同之处在于狼爸爸是偶然掉队,而它的到访却是老人有意为之。
如今,仇人相见,小灰狼分外眼红……到也不是。先不说它完全不知这两个小孩与它的父亲之死有着直接的关系,就算它知道,它顶多也只会觉得更有理由吃掉这两个食物而已。
——小灰狼眼里只有食物,亚贝尔与海曼却不得谨慎对待。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灵魂深处的阴影作祟,只知道现在的这份紧张害怕有些缚手缚脚。然而,即使呼吸急促、整个背脊都已被冷汗濡湿,他们的脑袋却是拼命在转,拼了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身在局中,他们甚至早已忘了斗兽场的边缘还有老人坐镇。毕竟只要有老人在,老人是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他们此时此刻只是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该如何才能保护好身边的至亲。
瞎干瞪眼的局面很快就打破了。先出手……先出脚的是按耐不住饥饿的小灰狼!
小灰狼蓄了点力后直接向前猛窜,张开了口径直向海曼咬去。
海曼不曾见过如此骇人的举动,一时间竟是吓得忘了躲闪。而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的却也不是一旁的亚贝尔,而是肩头上的小白!老人自然不会忘了每次狩猎的各个条件,这次是刻意将小白留在海曼身边的。
只见小白陡然睁眼一瞪,小灰狼的眼神瞬息间失去了色彩,顿时身形一顿,失去了狠劲儿。
虽然小灰狼没多久便恢复过来,但在争取到缓一口气的时间,亚贝尔已经把海曼给推开了。
海曼在被推开的那一刻,总算是反应回来,心中泛起一阵后怕,脚步却是没敢停下,奋力跑了开来。
小灰狼一扑没中,停止惯性并回过身来时,只见亚贝尔和海曼已然分开向两旁跑去。
小灰狼呲牙裂嘴的,伴随着吼声,立刻又朝海曼奔了过去,竟是丝毫不见犹豫。
海曼瞥眼看见身后小灰狼追来,脚步不停,回手便是一阵绿光闪动,刹那间便从掌心生出数条附有荆棘的藤蔓朝小灰狼缠去。
小灰狼的反应可谓不快,身形一扭,竟是微微一滞便避开了那一撮迎面而来的荆棘网。再继续朝海曼扑去。
“该死!干嘛一直追着曼不放!”
亚贝尔心中怒骂,他宁可被追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海曼受到伤害。但只是发怒显然不能控制局面,此时的他已经停下脚步,然后迅速蹲了下来双手触地。
亚贝尔的掌心处绿光大作,绿色光球不断闪烁。
下一个瞬间,就在小灰狼的进路前方一尺处爆出了一道荆棘之墙。而且荆棘的并非仅仅是阻挡小灰狼前进,更似灵动的活物一般从各个方向宛朝着小灰狼扑盖而下。
小灰狼总算是吃了一惊,却见它突然加速,将惯性视作儿戏般,硬是向旁闪了开去。
见证了这一幕的亚贝尔与海曼心中的惊诧可不比小灰狼差。
“曼!小心,它是魔兽!”
亚贝尔将闪过的念头喊了出来。
那疾驰中突然的加速明显极其不自然。能过做到这种一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除了魔法以外似乎难以解释。而能够施展魔法的生物,除了人类与类人族群以外,均称作魔兽。
海曼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即使看出来了,他们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魔兽。
千钧一发之际成功逃开的小灰狼,总算是有点顾忌了。回想起先前他们俩能够肆无忌惮地和自己干瞪眼,果然是有点道理在的。虽然看似孱弱,却着实有些门道。
小灰狼终究年纪尚幼,实战经验与他们两人一样严重不足,此时开始端量他们无非是替他们制造了机会。若非如此,单是倚靠那加速的魔法,最终虽然仍会因为老人的存在而无法饱餐一顿,不过小灰狼还是是有办法耗尽他们两人的气力与魔力取得胜利的。
小灰狼给予的机会就是,思考的时间!
亚贝尔与海曼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灰狼以防它突然攻击,但脑海里回想小灰狼的动作与习性,试图寻找突破的方法。
“哥哥!谁没被追谁就种树!我们汇合!”
“好!”
就在亚贝尔脱口回应的瞬间,小灰狼总算拿定主意,朝亚贝尔冲了过去。在它心里,亚贝尔制造的罗网比起海曼手中的藤蔓更刁钻,得先除掉。
于是,亚贝尔拔腿就跑,一只手挥舞着一根藤鞭,另一只手则是不断掷出一棵棵的种子。那些种子落地后,迅速成长,长成与亚贝尔般高的灌木,阻挡小灰狼直线追击。
另一边的海曼则是以自己为中心快速种了几棵较高的灌木,形成了一个缺了一道口子的圆形。在做好了准备后,海曼也像刚刚亚贝尔支援自己那样开始支援起亚贝尔了。
有了海曼的帮助,亚贝尔的压力顿时一轻,手中仍是不断干扰着小灰狼,脚下却是逐渐接近着海曼的方向去了。
没多久,两兄弟汇合,海曼终于再种一棵树完成了两人的包围。
小灰狼气急败坏,冲撞了矮木几次,换来的却是一个自残的结果,只好作罢,并开始绕着圆形走,企图找到一丝破绽。
其实,如果有人以上帝视角观看空地上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觉得这只小灰狼行为怪异。要知道,整个环形空地里,除了亚贝尔与海曼以外,还有一个人类存在!小灰狼居然是对那人丝毫不在意,难道它对两兄弟的执念竟是如此深沉?当然不是,虽然它此时确实把亚贝尔与海曼恨得痒痒的,这却不是它不去追杀第三人的原因。而是第三人此时散发的气息,早已与森林融为一体,若非仔细观察,甚至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若非如此,之前一个月的狩猎训练,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躲在圆心的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刚刚的对战中,海曼魔力上消耗较多,亚贝尔却是体力消耗不小。如今总算是给了他们休息的机会。
“哥哥,魔力……”
亚贝尔会意,递了一瓶魔力补充剂给海曼,自己也喝了一瓶。
透过灌木枝叶间的缝隙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外边的小灰狼完全没有办法闯进来,于是他们便就地而坐,开始心无旁骛地恢复起了魔力。
“呼……”
气息调匀,魔力恢复,两人虽然眼神还是有一丝疲惫,但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
“哥哥,你觉得……”
“嗯,我觉得可以。”
海曼话说一半,亚贝尔就同意了。他们俩毕竟一路一起学习过来的,海曼此时的计策,也正是亚贝尔的计策。而计策的成型,正因为小灰狼闯不进来!
这次两人不再分开,由亚贝尔负责发动魔法,海曼负责增幅。
他们做的事情,居然和第一堂魔法课做的事情毫无二致——生长与回朔!
只见他们先是收回了一棵树,然后在缺口的两旁各种了一棵树,然后再在两棵新树的旁边种上两棵新树……直到空地边缘为止。
回到圆心处,又回收了一棵树,然后再重复相同的作业,直到空地的另一边。
此时,空地已然被灌木划成两半!亚贝尔与海曼确信,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
鸟瞰之下,两人被空地边缘与两排的灌木包围着。于是他们先把小灰狼不在的另一半的灌木回收,然后才开始回收小灰狼这边的灌木,收一棵种两棵,逐渐缩小包围网。
这期间他们不止一次休息补充魔力,反正他们深知小灰狼是逃不了的了。
而这次的包围大作战,实则多亏了他们的第一只猎物的陪练。兔子跳得高,可惜小灰狼不行。小灰狼有的只有速度,而速度在唯一的缺口面前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至于让它直面硬吃亚贝尔或海曼的魔法吧?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灰狼能够行动的范围愈来愈小,最后竟是被灌木丛林围得个严严实实,落得个只能在原地打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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