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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冬天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展现它的风采,风一阵紧过一阵,扬里还在看着球场,尽管此时的他,已经看得模糊,但是他还在蹲在木屋门口,一动不动。
“先生?”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扬里惊讶的抬起头,颜雨峰手里举着手机,通过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深一步浅一步的向他走来。
“你怎么过来了?”扬里站了起来,他寻了个凳子,又坐了下来,然后顺手拿起另外一张凳子,递给已经走到木屋门口的颜雨峰。
“先生,我知道我的路了!”颜雨峰没有多余的话,此时他,干净利落,站得笔直,浑身就像一把出鞘的长刀一般。
扬里感觉到此时的颜雨峰有些不一样,现在的样子,让他更加喜欢,他哦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等待颜雨峰的下一句。
“我不走别人的路,我要走自己的路!”颜雨峰的第二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语速不快,却每一个单词都发音准确。
扬里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无声的点了下头,期待的想听到第三句。
“自从我受伤后,我就迷茫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受伤,我错在哪里。所以我很困惑,即便我依然骄傲,自信,但是,我却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不会再受伤!”扬里忽然开口了。
“是的。我害怕受伤,我害怕躺着床上,床边人来人往,我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每一个人看到我的眼神都是同情,惋惜和担忧。这些眼神让我觉得我是个弱者,卑微的弱者!”颜雨峰说着,他的语气很坚定,没有那种回忆痛苦时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所以我拼命的学投篮,这样,我就可以避免未来更多受伤的可能。先生,遇见了你,让我感到这是老天在帮我。可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出现,并不是让我懦弱的站在球场上,用投篮来打败对手。”
说到此,颜雨峰停顿了一下,他眼里闪烁起光芒:“曾经的我,以为你想给我一根拐杖,让我继续我的梦想,现在的我,才知道,那跟拐杖早就存在,而你的教导,是要让我扔掉它,重新的站起来。”
“现在的你,拐杖扔了吗?”扬里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笑意,本来浑浊的眼睛,此刻也无比清澈。
“扔了,刚刚在下午,我扔了!”颜雨峰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我的路,就是勇往前行,拼尽全力,去打败每一个站在我对立面的人!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防守动作,我都要无所畏惧!”
“我的出手,必将摧毁他们!”
“这就是我的路!曾经我一直在这条路上走向梦想,现在,我重新回来了!”
“先生,请继续帮助我吧!”
扬里缓缓的站起来,他伸出手,去敲打颜雨峰的胸膛。
“在我死前,我将一直与你同行!我保证!”
“师傅,谢谢您!”颜雨峰无比感动,他忽然肃穆的站得更加笔直,然后微微鞠了一躬,对扬里认真的说道。
扬里终于大笑起来,他不停的点头,心里在狂呼:我的传承有后了!他一脚踹开木门,对着里面喊道:“基森,拿出我那瓶酒来,今天我要喝!”
“天哪,你疯了不成?”躲在门后偷听的基森本来暴跳如雷,听到这一句话,不由吓住了,然后大喊起来。
“那酒,你不是说死前最后一小时,才能喝的吗?难道你快要死了吗?”娘娘腔的皮斯也从门口探出头来,吃惊的叫道。
“今天死了又如何?我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去见上帝了!”扬里哈哈一笑。
“真是疯了,他怎么了?”皮斯还是觉得莫名其妙,问刚在那偷听的基森,基森虽然脸上怒气冲冲,可眼里却满是欢喜。
“跟你说,你也不理解。”基森扭头就去寻那瓶酒了。
矮老头迪诺和胖子安可却开心的叫唤起来,一起高呼:“赞美上帝,今天有酒喝了!”
作为头头的芬尼也走了出大门,他对此一清二楚,再看颜雨峰的眼神,更加的慈祥,他点着头,对狂牛说道:“你去把桌子,椅子搬出来,今天大家一起喝。”又招呼颜雨峰的道:“稍微晚点回去,今天你破例的陪大家喝一杯,好吗?”
面对芬尼的邀请,颜雨峰却没有半点扭扭捏捏,反而笑道:“求之不得!”
“好!”芬尼看得更加欣喜。
老头们开始闹腾了起来,狂牛把圆桌背到了外面,迪诺抽出一把斧子,一边叫嚷道:“我来劈点柴火,点起篝火来!”
胖子安克捧着一堆食物从屋里冲拉出来,大叫着:“开吃了,开吃了!”
基森找到了酒,他一手提着一瓶巨大的青色的香槟酒,一手费力的用手指夹着七八个细腰高酒杯,大呼着:“保护我,别让我摔了,我摔死没关系,酒可不能!”
皮斯两手端着一个工地照明灯走在基森前面,叫着:“放心,有我,让我来给你探探路!”
篝火点燃起来,照耀得每一个人脸上红彤彤的,桌上摆满了食物,面包,火腿,薯条,还有蔬菜沙拉,看上去,单薄却又显得厚实。
“让我来开香槟,我最喜欢开香槟了!”安克在大叫,却被扬里一手拧着领角扔到了后面,扬里一脸杀气:“这是我的香槟酒,只有我来开。拿开瓶器给我!”
颜雨峰安静的坐在那,直到此刻,他才感觉,自己融入了这个奇异的集体,他来得不晚,现在,刚刚好。
“波!”香槟被打开了,老头们像狼嚎一样,欢叫起来。
“来吧,一起喝一杯!”斟满颜雨峰面前的酒杯,扬里对他说道。
“来吧,小伙子!”基森也举了酒杯。
“来吧,我的老板!”矮老头迪诺高高的举起了酒杯。
“来!喝!”芬尼也举起了酒杯。
“喝!”颜雨峰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
一饮而尽,颜雨峰第一次喝香槟,他感觉这个跟汽水不啥区别,他巴啧巴啧一下,像是在回味,可手里的酒杯,又被斟满了。
“香槟不喝三大杯,你喝不出感觉来的,来!再喝一杯!”基森大笑道。
“好!”颜雨峰一饮而尽。
“还是没感觉啊!”颜雨峰大笑起来。
“这一杯肯定让你嗨起来!”
“我才不信!”颜雨峰再次一口喝净。
这杯下肚,颜雨峰闭上眼睛,像是在体会和寻找感觉,老头们闭嘴不吭声,紧盯着他,很快颜雨峰睁开了眼睛。
“我想,感觉来了!哈哈!”
“我说的绝对不会错的!”基森在大叫。
“那是我的酒好!”
“放屁,这酒,也有我的功劳!”这是皮斯的声音。
“那这么一说,我也有喽?”
废品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声音在风中传得很远很远,夜空的星星在闪烁,仿佛是在注视地表这块火红的地方。
快乐不分年龄,得偿所愿,方为人生一大快事。
这是颜雨峰醉倒前,最后一个念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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