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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林毅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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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磊的试卷在林毅的“视线”中清晰可辨,每一个字,甚至每一道笔触他都能看到。

    当然这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看”,到底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林毅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能看到,而且就相当于是试卷放在他面前一样清晰。

    剩下的就是复制,然后在把那些空开的题目自己写完,最后一写作文,齐活!

    有郑磊的答案做主要内容,语文成绩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交了卷,林毅一身轻松的往外走,他心里已经有了底气。只要郑磊不出毛病,自己的成绩就绝对不会太差,不追求考上什么了不起的名牌大学,但考个一本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父母辛苦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变得聪明一点,然后考一个好学校?

    前者已经不医而愈,后者现在眼看着也已经能够达成,他心里当然会感到非常的开心。

    林毅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家里,然后把自己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告诉父母。

    然而还不等他走出教学楼的大门,身后一个欠揍的声音就让他停下了脚步。

    “喂!林大傻,给我站住!”

    是郑磊。

    林毅心里瞬间就回想起对方的声音,虽然是班长兼学习委员不假,但此人的品德实在是有够差劲,整天都以取笑和羞辱对方为乐。而且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在学校里为所欲为,就连校长都不太敢管他,更别说其他人了。

    一想到之前对方对自己的羞辱,虽然那时候自己还迷糊着呢,可再迷糊那些事儿也全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啊,林毅刚刚才压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又冒出来了。他咬咬牙,真是恨不能现在就转过身去把对方打一顿,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以对方的家世,自己要真的动了拳头,可能连接着考试的资格都会被取消,他相信郑磊家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他只能忍着怒火,缓缓的转过身去。

    “林大傻你刚才走那么快干嘛?着急回家吃奶吗?”

    郑磊迈着王八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到林毅面前,伸手就要拍他的脸。

    这动作太普通了,平时郑磊就是这样和林毅打招呼的。而且那时候的林毅总是笑呵呵的被人家这么拍,感觉就像是在拍一条宠物狗的脑门一般。不过这一次,林毅可不同了。

    就在手掌即将拍到他脸上的瞬间,林毅伸手挡住了对方。

    “我走得是快还是慢,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我的大班长。”

    林毅面沉如水的看着对方。

    “咦?你今天……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了!”

    郑磊却没有在意林毅难看的脸色,而是很惊讶的看着林毅,那表情完全不似作假。

    “不得了啊不得了,林大傻也有清醒的一天,来,和我说说,你妈你爸到底给你吃啥灵丹妙药了?好用的话,改明我也买上几车,给我家狗尝尝看,看看能不能让我家够也开口说话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说得对!”

    “没错没错,我也给我家狗买点!”

    “大傻,到底在哪有卖啊,也和我们说说啊。”

    “就是,做人不能小气啊。”

    周围一起跟着走出来的学生们,有几人停了下来,听完了郑磊的话之后,这些人笑着在一边帮腔道。

    其实这个时间,大多数的考生都开始交卷了,一楼大厅这里,不时有考生三五成群的走出来。其中大部分人都直接离开了,只有少数人停了下来,而停下来的这些人,无疑都是和林毅一个学校的同学。林毅太有名了,在年级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所有看到他和郑磊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观望。

    偏偏郑磊在学校还是一个风头无人能挡的超级强人,人都是会下意识的跟随强者的,这些学生也不例外。他们自然懂得去主动讨好郑磊,至于说作为代价而被取笑的林毅,这些人可并不在意。

    林毅咬咬牙,他心头对郑磊的恨更深了,但他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即便攥紧的双拳指甲都已经刺破了掌心,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郑磊一眼,林毅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不过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郑磊,就靠自己大脑里多出的那些东西。

    校门口,成片成片的家长正等着自己的孩子,林毅走出校门来,左右大量了几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一个半生都老实巴交,为了自己情缘付出一切的男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林毅心里有些发酸。他迈步走到父亲的面前,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父亲却已经伸手把自己手中放着文具和准考证的笔袋拿了过去,放到了自行车的车筐里。

    “你妈已经做好饭了,赶快回家,吃完饭睡一会儿,下午还有考试呢。”

    林父说着,一抬腿就跨坐在车座上,背对着林毅,缓缓说道。

    林毅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他揉了揉鼻子,一声不吭的做到了车后座上。

    然后林父开始腿上用力,踩着自行车的踏板,载着林毅回家。

    整个过程里,林毅一句话都没说,他正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认不出哭出声来。也是,换做是谁,痴傻了十几年,终于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再看看这十几年来父母遭遇的各种艰辛,恐怕心里都会非常的难过。

    一路无话,父子二人回到租住的土楼附近,这楼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特别老旧,过道里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房间里连厨房都没有,卫生间也全都是公共的。类似这样的房子,乡云市可能只剩这一栋了,但因为周边的土地有些复杂,所以没有人愿意接手开发。

    林毅他们一家在这里一住就是好几年,之所以不搬出去,只因为这里的房价便宜。一个月才几百块钱,距离他的学校又很近,对于这个生活困难,所有收入全靠林父给人蹬三轮、林母给人洗衣服、还要拿钱出来给林毅看病的家庭来说,他们没有更多的钱去租好一点的房子,买房什么的更加提都不要提。

    林毅心里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深深的感动。以前的他脑子不灵醒,虽然这些东西他都知道,但他根本无法产生任何情绪,而如今他终于能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坐在后座,他的眼睛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而等他跟着父亲走上二楼,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房间里看到头发同样已经花白,眼角布满了鱼尾纹的母亲是,他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们回来啦,赶快吃饭,牛牛下午还要考试……”

    “爸,妈,我,我好了,我全都好了!”

    林毅向前一步,一把把自己的母亲抱住,用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当啷——

    林母手中的盆子掉在地上,她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抱住自己的儿子,似乎还有些无法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正在换鞋的林父也僵在门口,他嘴巴长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呆呆的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

    “儿,儿子,你说什么……”

    林母抬起颤抖的双手,扶住林毅的肩膀,将他稍微推开一点,死死的盯着林毅的脸。

    “妈,你没听错,我好了,我全都好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我的脑子也好了,你们的儿子我已经没病了。”

    林毅伸手擦掉林母无意识之间流下的泪水,带着泪笑着说道。

    “真的,儿子,你没骗妈?”

    “真的,真的,全都是真的。爸,妈,你们不知道,我今天一坐在考场上,脑子里突然感觉特别清醒,以前无法理解的东西全都能理解了,以前记不起来的东西也全都能记住了,我真的已经全好了。我要是骗你们,我出门就让车撞死……”

    “呸呸呸!不要瞎说!”

    林母立刻捂住林毅的嘴巴,朝旁边啐了两口。

    然后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抱着林毅哭出声来。林父也从后面走上来,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抱在怀中。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狠狠的哭了一场。这十几年来的各种艰难、痛苦、委屈和不甘,全都在这一瞬间发泄了出来。

    这一哭,就是整整十几分钟。等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林母的眼睛都肿了。林毅轻轻的抚摸着母亲的眼角,拽着老爸粗糙的手。

    “爸,妈,儿子不孝,让你们受苦了。这十多年发生的事情,你们为我吃得苦,儿子全都记得,你们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吃苦了,也不会再让你们受累了。我一定考一个好大学,然后好好学习,让你们过上好生活。”

    这句话林毅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他早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父母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们永远是自己心里的第一位。自己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他们,让他们过上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而任何欺负过他们、侮辱过他们、伤害过他们的人,全都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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