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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积厂是沙城郊外一座很普通的化工厂,前几年因为违规排放化学废料而遭关停,随着投资人的被拘捕,化工厂很快就荒废了下来,就算一年前被人买下后,至今也还是一副荒草丛生的衰败模样,就好像它的新主人早已将它遗忘了似的。
光看表象确实如此,然而这座废弃工厂之内,其实早已化作了地狱。
废弃的厂房里,一帮不似善类的男人三三两两的坐着,有的聚在一起打牌赌钱,有的和他们市内的同伴一样吃吃喝喝,还有几个聚在一台电视前玩格斗游戏,如果只是这样,这里也只不过是一群社会不良青年的秘密基地而已。
一旁的小门开启,两个人一边系着扣子一边从里面走出来,这又是两个胖子——看来这个组织伙食挺好——前一个胖子留着一个蠢爆了的西瓜头,后一个胖子则长了一张油脂严重超标的脸。
“哎哎,廖哥、唐哥出来了,到我们了,到我们了。”几个打牌的青年见两个胖子出来,都乐呵呵的站起来,喜滋滋的往他们二人出来的房间里走。
“廖哥,”一个刀疤脸对西瓜头胖子淫笑道:“货色不错吧?”
西瓜头胖子点了根烟:“还行,少是少了点,好在有个雏儿,爽!”
刀疤脸又对油脸胖子道:“唐哥,下面这帮小子也太偷懒了,你得说说他们,让他们下次多送几个娘们来,不然哪够咱们弟兄玩呢,你说是吧?”
油脸胖子挖着鼻孔,“狗屁!我们是为了玩女人才做这行的吗?这都是顺带的,我还告诉你们,这些人都是钱,别给老子玩坏了!”
刀疤脸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却在骂娘,每次下面送来新货,只要有女人,都是你们两个先玩,一玩起来就是几个小时,不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不罢休,还有脸说我们!
就在这会儿功夫,从厂房二楼侧门又进来一人,头发三七分,窄脸,无须,穿一身休闲款,站在二层走廊上对着下面喊道:“廖权,唐轰。”
两个胖子急忙抬头,两张胖脸挤出无比谄媚的笑容,“谭师叔,您请吩咐。”
“去,再送个肉货进来,要个雌儿。”
“是、是……”两个胖子没口子的答应,那谭师叔又笑吟吟的对这油脸胖子一挥手,此人站在楼上,又隔着十几米,油脸胖子唐轰却随着那人的动作将头猛甩,脸上清晰的浮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就好像那人的手,隔着如此距离,扇了他一记耳光。
“师、师叔,”唐轰也是七窍玲珑的人,顿时就把膝下黄金献上,“腾”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谢师叔赏我一记耳光。在师叔面前,我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怎敢劳烦师叔动手,不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师叔生气,还请师叔示下。”
谭师叔冷笑道:“哈哈哈,你那张胖脸看着就欠抽,我想打便打了,还要什么理由。”
听了谭师叔的话,唐轰身子一僵,随后便撑起一张弥勒似的笑脸,道:“师叔说的是,我就是长得欠抽,师叔愿意赏光,是我的福分,请师叔不要客气。”说罢,还把脸往前凑,方便谭师叔动手。
见唐轰这番举动,一旁的西瓜头胖子廖权和其余手下,脸上都隐现鄙夷,尤其廖权,也不敢抬头,就低着脑袋,拿眼乜视唐轰。“滚一边去,你那张油脸,打你都嫌油了我的手。”谭师叔道。
热脸贴了冷屁股,一群手下还有廖权都憋着笑,唐轰却是不在意,笑呵呵地道:“师叔说得对,那我自己打,师叔您看……”说完便左右开弓,两个蒲扇似的巴掌使劲朝自己脸上招呼,没几下就红了一片,如同猴子的屁股。
“行了,一天到晚,不知上进,快些把人送上来。”谭师叔看这胖子贱样,只觉没趣,便又转身走了。既然上面下了命,廖权和唐轰两个胖子自然不敢怠慢,这次一共就送了两个女人过来,他们两个刚爽过,喝的头汤,第二波兄弟们却是才进去,还不知裤子都解了没有,此时也顾不得他们了,师父的命令要紧!
却说那谭师叔进了二楼那扇门,又往前走了几百米,进了一间宽阔的大屋,本来是这厂子的会议室,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最醒目便是一张老大的手术台,上面鲜血淋漓,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上面,两眼瞪得大大的,却已没了呼吸,胸膛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与一般的手术不同,从宽度上看,开刀的人恐怕根本是没有给他缝合上的想法,本该不停跳动的心脏,此时也不翼而飞。
“好慢。”手术台旁,是一位长着张萝太脸,虎背熊腰的男子。
“啊哈,”谭师叔视线飘忽,“每次见你这样,都觉得你这身材,浪费了这张脸蛋。”
萝太脸道:“谭兄觉得不好么?我倒挺喜欢那孩子这张脸的,不过倒也用了好些时日了。对了,前些日子,不是揭下来一张帅哥的脸么,明天我就换上好了。”
谭师叔:“马兄你随意吧。”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打开了的玻璃罐子,萝太脸伸手进去一掏,拣出一颗……眼珠,往那还在冒血的胸膛里沾了沾,便丢进嘴里咀嚼起来,见那谭师叔看他,便又从罐里掏出一枚,问道:“要吗?”
谭某人脸色难看地摇头。
这萝太脸仿佛是个急性子,等了大约……30秒,就一脸不耐烦地道,“那两个狗东西,怎么敢如此怠慢!这可是个大单子!”
那姓的谭汉子摇头道:“我倒想不通,咱们好歹是身有法术之人,干什么弄不到钱,为何非得做这等肮脏的营生,凭你我的本事,要钱直接到金库里搬就是了。”
前文已说过,岳翔、庾云横二人都是不通医学之辈,没有考虑到器官移植还有配型一说,并不是随便绑架一人,挖出脏器就能卖钱的。这个团伙之所以会大批量的绑架、拐骗人口,就是因为他们并不受这个问题困扰,靠得便是幕后这两个邪道修士了。
那个萝太脸名叫马渊,专有一种咒符,作法放入需用的脏器之中,就算配型不成功,植入人体内,也能安然无恙,没有纤毫问题,甚至不光脏器,便是耳朵、眼睛、鼻子这样的器官,他也可以作法移植,看上去还比医院简单、安全。不过所谓“世间安得两全法”,这些看似安全的移植,待到一年半载之后,符咒法力耗尽,不止会出现排异反应,移植的器官也会迅速坏死,甚而牵连附近的一大片器官,可谓后患无穷。
“哼,就看不起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萝太脸不屑状。
“你是上次抢银行的时候被人给吓怕了吧?”谭师叔取笑道,萝太脸曾有抢劫银行运钞车,结果被警方请来不知何方的高手,循着他留下气息,远隔千里,险些将他咒杀的经历。
“如今这个时代,想要赚钱就要创新,找一些别人没做过的行业。再说我治病救人,可是大大的好事。”萝太脸恬不知耻。
谭师叔一指手术台上的死尸:“你管这叫治病救人?”
“哈哈,天道有常,阴阳平衡,我救一个人,就要杀一个人抵数,免得破坏了自然间的平衡嘛。”萝太脸马渊洋洋自得。
姓的谭汉子大笑道:“难怪你总是隔几天换一张脸,原来你果真是不要脸。”
萝太脸不以为意:“谭忠常,你还敢说我,你自己又是什么好鸟,心里没点逼数?苍梧派再衰落,也是大派,骆驼死了比马大,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和你兄长学法术,说不定最后也能拜那刘驼子为师。结果你学了哥哥的本事,还惦记着偷嫂子,哼,我是不要脸,你是脸皮厚!”
谭忠常不怒反笑:“哈哈,你知道我脸皮厚,还说他干什么,我难道会放在心上?”
这时,门外响起廖权和唐轰争先抢后的声音:“师父,人已经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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