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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域之南,是大唐的地界。大片秀丽的树木将群山笼罩,一场大雨过后,空气中的尘土也被洗净。大地的余温将雨水蒸腾,浓雾渐起。青云山脉更显得隐隐约约,扑朔迷离。
青云山脉蜿蜒数千里,似乎从来没有人能横穿这座巨大的山脉。据说穿过青云山脉,山的那边便是另外一个国度。山脉中更是有无数的山珍地宝,养活了周边无数的山民。
孤山镇,是青云山脉周边众多小镇中的一个,因靠着一座孤山建立而得名。距离青云山脉不过十里地。在这片广阔的平原上,这座孤零零的小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对比于青云山脉的巨大无比,小山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高不过百丈,占地也不过百丈,很是平凡。
小镇虽说不大,却也有近百户人家。大街之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孤山镇形成了一条产业链,维持着本镇镇民的生计。
小镇的东边,有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府邸,虽然高大但是却有些破落,这便是孤山镇镇长的家。
在有些掉漆的门柱旁边,一个模样颇为俊美的少年探头探脑的猫在门柱后面,看清四周没有人后一溜烟窜进院子里,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揣了一些什么东西。
“站住!”一声轻喝声止住了姜源的脚步。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大堂,正是此处的主人,孤山镇的镇长姜青峰。
“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了。”姜青峰轻声道。
少年怀里揣着东西,也不敢转过身来,只得背对着姜青峰,讪讪笑道:“爹,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外面逛了一会。”少年正是姜青峰的儿子姜源。
“没干什么你背对着我干嘛?转过身来!”
姜源见事态不妙,转过身子怀中的东西必定就被发现了,若是怀中东西的样子被他看到,依着姜青峰的性子必定又要被教育一顿。
一不做,二不休。
姜源双手抱紧怀中,一溜烟便跑的没影了。
姜青峰愣在原地,待得他反应过来,姜源早就跑的没影了,只得站在原地怒骂臭小子。
姜源转了几个弯跑回房中,姜源的房中可以说很乱,到处都是书。大部分都是姜源在镇上淘回来的武侠小说,还有一些所谓的拳法、掌法之类的。姜源坚持每天清晨练习,练了过后也没有像小说中一般,倒是身体变得同龄人更加强壮。
“呼……”
姜源长出一口气道:“还好我跑的快!要是被爹抓到,少不了又是一顿教育。”
姜源快速的掏出怀中的东西,还是一本书,武侠小说。
或许是遗传姜青峰,姜源很喜欢看书,但是姜源看的却是姜青峰最不喜欢的闲书之流。他希望姜源能够多读一些有学问的书,将来能够考取功名,再不济继承自己这个镇长之位也是不错的。
姜源却不这样认为,他喜欢小说中的世界,小说中的侠客,各种奇异的功法招式层出不断,酒后高歌磨剑,梦里快意恩仇。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期望中的样子。
姜源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刚到手的小说,探索着这个新的世界……
一下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姜源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脑海中还是回味着小说中的情节。
外面的天色渐黑,姜源估摸着差不多饭点了。
来到前厅,姜青峰和一个妇人已在用餐。妇人正是姜源的母亲王雪,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
姜青峰虽然是镇长,但是却也不是大富之家,家中并没有仆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动手。
姜源自己装了一碗饭,大口向嘴里扒拉进去。
下午专心看书,看完了才觉得肚子很饿了。
“你吃慢点。”姜青峰皱着眉头看着姜源的吃相,觉得很不文雅。
姜源闻言也不再大口扒饭,毕竟下午的事姜青峰还没有找他算账,还是听话一点较好。
不过姜青峰虽然不喜欢姜源看那些闲书,可是也不曾强制的收缴姜源的书,所以姜源还是觉得他的父亲对他是很好的,如果不是经常板着脸的话。
“最近不要外出,听说青云山脉中有好几只凶猛的野兽跑下山,好几个镇子都被袭击了。”姜青峰盯着姜源道。
他可是知道姜源偷偷地背着他好几次和本镇的小孩子出去玩。
姜源闻言一怔,父亲怎么会知道我出镇子了。肯定是那几个没义气的家伙把他给出卖了。
王雪面带忧色,道:“青云山脉的野兽怎么会跑出来,我们镇子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我们镇子离青云山脉还有些路程。”姜青峰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最近地动频繁,惊扰了山中野兽。”
最近一个月,大大小小的地动发生了七八次了。好在房屋结构大多都是木质的,并没有造成多少伤亡。倒是各处流言四起,说上天将要降大难于人间,灭世灾难就要来临了。
“我今早外出时听周边的那些商贩说,大唐治下个个大城之中都早已戒严,大批的军队驻扎在周边,不会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
“希望不会吧。”姜青峰也早已知道这件事,“这个月确实是不平静,军队戒严可能只是防止一些有心之士借机作乱吧。”
姜源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夫妻二人的闲谈,少年人总是对这些事情比较上心。
“我还听说,扬州城那边有一个人吃了一个果子,然后就变得力大无穷,能够徒手掀翻几头牛。”姜源兴奋的把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说了出来。
“小孩子惦记这些事情干嘛,那些都只是传闻,不可能的事情,有空多看看有学问的书。”姜青峰不想姜源老是谈论这些虚的东西。
“我不小了,都十五岁了,再过一年就成年了。”姜源小声嘟囔着。
姜青峰板起脸道:“不要总是惦记着这些虚的东西,有时间把这些炖肉给张老头送过去!”姜青峰顺手端过来一盆香喷喷的炖肉。
姜源灰溜溜的端着炖肉溜出前厅,嘴里碎碎念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类的话。
出了大门,姜源轻车熟路的走向山边,靠山最近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那就是张老头的家。
张老头原本不是孤山镇的人,他是十多年前来到孤山镇的,那个时候老头很正常,待人和善,整天面带微笑。没有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有人问他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只知道他每天一直围着小孤山乱转,在山中到处行走,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直到有一天傍晚,有人看见他怀中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跑下山。自那以后,张老头就疯了,整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人也变得很是邋遢。姜源的母亲觉得老头很可怜,偶尔还送一点吃食给他。
来到小屋前,姜源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径直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难闻的霉味冲入鼻腔,地上杂乱的摆满了东西,暗黄色的烛火颤颤巍巍的闪烁着微光,姜源看到张老头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嘴里嘀咕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把炖肉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张老头还是紧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姜源并没有去叫他,因为每次送吃的过来他都是这样,叫他多少遍都不会搭理你,等到他肚子饿了就自然会吃,到时候再过来收碗就行了。
姜源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姜源!”一道沙哑又苍老的声音传来,吓了姜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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