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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熔岩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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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出生后,孩子时不时大哭大叫,好像得不到安慰,所以不想停下来,他的声音真洪亮,而且不会累的样子,看来是个健康的孩子。

    被孩子的啼哭吵得不耐烦了,性子温顺的海蓝才会用手指拨弄一下婴儿的小脚或者小手,那个被包裹得像毛毛虫的小不点。她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不怕他哭,也不怕吓着他,他死了她都不会太伤心。要把他弄死呢?还是先养着看看,看看有没有可能变得正常呢?这是她现在正纠结的一件事。生出这样的残疾人,她的脸面已经没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个,怎么对待这个孩子才是问题。她问过当酋长的妈妈,酋长妈妈是个狠辣的人,说埋了吧。一听这话,她就哭起来。心疼呀!暂时舍不得。

    生出变异人,埋了是通常的做法。这看起来有点残忍,但是以其给孩子一个悲惨的将来还不如让他在无知的时候死掉。

    今天早上,狠心的酋长妈妈又再次平静地说还是埋了吧。海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向来是个优柔寡断的,这么一犹豫,酋长把她的儿子抱走了,她挣扎着、喊着想要起来抢夺宝宝,可是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决。

    可能是知道自己凄惨的命运,这个孩子一直哭,哭个没完没了。

    曲曲弯弯的奥莫河一直通往河口湿地,河水很浅,在狰狞的黑色的熔岩石里峥峥作响,那声音让人心碎,不可抑制的情感配合着婴儿的啼哭,日古兰酋长的心情真是越发沉重,高大而丰满的身躯无法忍受这样的声音,大眼睛里的眼神不在那么锐利,尖的鼻头也越来越松软。

    距离瀑布深潭2公里处,地势下降得比较平缓,也变得较为开阔,奥莫河水开始开始失去方向,变得迷茫,变得痴呆,变得多情。这样,温情的奥莫河河口湿地形成了。

    上千平方公里的湿地懒懒散散的躺在阳光下,成天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来,湿地四周的黑木林是这样,水塘边的芦苇也是这样,高草中的乌龟、甲鱼、水蚺是这样,连水塘里的恐鳄和黑木崖上的黑色天使人也是这样。

    这是块富足的土地啊!

    “呜呜”的狼嚎从东边的林子的某处传了出来,酋长跟着声音过去,宝宝不知道是感受到飞翔的舒爽,还是受狼鸣的吸引或者给吓的,总之,他不哭了。笔直挺拔的黑木林像院墙的木桩篱笆,上面爬满了小臂粗的藤蔓,藤蔓上有褐色、黄色相间的青苔,逆着早上的阳光看着这个幼小的苔藓,鹅黄色的、茸茸的那种还是有点生命力的。

    一处开阔的水塘边,一头成年的水豚躺在水岸的浮萍里,五个狼头人和一只恐鳄正围着水豚争食,狼头人在恐鳄身体两侧蹦来蹦去,恐鳄半个身子泡在水中,只露出头来跟狼头人较劲,它浑身是厚实的鳄鱼皮,不怕标枪刺,只怕狼头人的大木棒暴砸。在水里,恐鳄有优势,虽然一个挑五个,它也丝毫不惧,不停把尸体往深水里拖拽,狼头人也没有其它好办法,只能一个咬住水豚的颈部,另一个咬住前肢,其余三个负责骚扰,跟恐鳄拔河。

    闻到陌生人的气味,三个负责骚扰的狼头人竖起耳朵,警惕的眼睛注视着林子的高处。酋长躲藏在一棵高大的树冠背后,她不让别人看到她要干什么。狼头人仍然撕咬着,只是警惕的眼睛仍然地注视酋长的那个树冠,灵敏的狗鼻子使它们锁定她的位置。

    树下有一块石头,显的那样苍凉和孤独。刚把孩子放下,他就醒了,哭了起来。狼头人和恐鳄不再争夺,吼叫着,朝这个方向扑过来。

    “什么鬼东西!”对狼头人的不屑一顾使她抱着孙子飞了起来。这个孙子再不济也是个小王子,喂给这么个下贱东西,门都没有。

    议会大厅,篝火已经点起来,大家正在做午饭,烟太多,足够呛得人们打咳嗽,可是人们并不介意这样的烟,因为这样的烟也把一部分蚊虫给赶跑了,不过大部分会跑到洞穴里,等着喝血。

    到北部打猎的保安队已经回来,他们捕到一头长毛象,人们为此欢声雀跃,幸福的笑声充斥整个熔岩洞,而保安队员正在跟久别的情人卿卿我我。无所事事的小孩们围着大石台、巨型石柱、篝火、天井下方的蓄水池在互相追逐耍闹。没多久,烤肉的香味把他们都叫回家去。

    篝火因为油脂滴落正在噼里啪啦响,烤肉架上的串着各式红肉正在旋转着,一股股肉香从议会大厅的天井飘出来,添一把柴火,再转一转烤肉架上的木条。烤肉的工作一般由青年的女人来做,老人、小孩围坐在篝火边,等着分肉。

    男人嘛,外人,等着一家家的人吃饱,七大家族的人才会各派几名青年女子把烤肉分给他们。分肉的都是年轻的姑娘们,她们最喜欢跟男人在一起,最活泼,也最踊跃。

    酋长助理日古丽正在给一家人做午饭,日海青正在照看自己的儿子日大磊和三岁多的日海韵的女儿日美子。日海韵是个花婆娘,估计又跟哪一个哨兵队队员瞎混呢。她的女儿日美好10岁多和蓝思儿8岁多,不知道跟哪些大孩子疯去了。海青站在篝火边叫了几声,日美好和蓝思儿都应答了,就是没见到人。只要有应答,日海青就不管了,这些算小大人不会这么早回家,她们已经到了可以找情人的年级。

    变异人的孙子的声音有点大,酋长进去看看。小不点在声嘶力竭哭闹,而他的妈妈海蓝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妈妈不管自己,闹得很凶,似乎不是在哭,而是在抗议地嘶吼,可是妈妈就是不理他,他声嘶力竭地嘶吼也没用。

    看到这一切,酋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好默默退出来。她不了那个手,到外头转了一圈,又把孩子还了回去。

    烤肉快熟的时候,日美好和蓝思儿及时回到了篝火堆旁,馋馋地看着火焰上渐渐变黑的肉,同时把手上玩腻的蚂蚱给小表妹日美子玩。日美子看见蚂蚱,惊喜不已,接过来。可是蚂蚱一放在手掌中,它到处乱跳,跳不了多远,就被日美子一掌拍死了。

    酋长看了看蓝思儿,这个孙女最像她,她这么觉得,大家也都这么说,说蓝思儿将来会是个好酋长。她正在努力培养她,晚上的蓝思儿必须呆在屋里,听巫师教授知识一个半小时。其他人可以不学习,巫师和酋长不学习是不行的。蓝思儿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当酋长的,因此并没有逃避学习,算是一个比较上进的好孩子,孙女比变异人的孙子大了整整八岁,出落得格外漂亮,现在已经不算小了,身边已经围着很多崇拜者,酋长和巫师对她也格外溺爱。

    烤肉做好了,日海韵还没回来,估计又在到哪鬼混去了,不管她。大家吃饭。

    吃完饭,巫师从“便民服务中心”出来,日海韵也回来了,她一路哼着歌,脸色通红,走路轻飘飘的。日古丽为他们留了烤肉。酋长对蓝思儿说休息一会儿,等一下跟巫师爷爷到屋里学习。8岁多的蓝思儿已经是个小大人,懂事地点点头。

    老情人巫师正在“便民服务中心”最里头的药房里查看草药,这个房间最复杂,有很多藏身之处,因此老鼠也最多,巫师必须常常检查。

    “有必要清理一下老鼠,可是老鼠是这个世界上最赖皮的小东西,赶是赶不走的。”巫师说。

    没办法,巫师只好又在药房里多养了几条无毒的小蟒蛇。小蟒蛇养着养着就会变大蟒蛇,酋长提醒科科拉要搜索一下大蟒蛇,抓起来杀了。这是个安全性问题。虽然这个变异人的孙子真不咋地,但是万一被蟒蛇吞了,那她日家又出了一个大笑话。

    满天星和科科拉找上门来,他们向酋长建议部落往北部的地中海盆地迁徙。来回两千公里的狩猎生活实在累人!

    秋分到来年的春天,干旱缺水,图尔卡纳湖附近的草都枯黄,没有食草动物,东非的天使人要么去三眼天神掌管的南非,要么跨越北非,到上千公里外的北部的地中海盆地和伊比利亚半岛狩猎。那里到处有大型肥美的动物,如长毛象、牦牛、驯鹿等,狩猎队和保安队得轮流去打猎。

    并不是每次打猎都很顺利,有时一趟来回要半个多月。其中长毛象是最受欢迎的,它能提供大量的鲜肉、美味的脂肪、温暖的毛皮、宝贵的象牙。

    捕猎倒不是最难的,难的是长途运输。不要以为北部冰原没人,有人,矮小的土灵人、高大的雪人、躲藏起来的变异人小团体等。别人能呆的地儿,天使人为什么不行?

    酋长犹豫不决,熔岩洞的人口超过300人,这么一大家子人,不好长途迁徙呀!当然更多的是酋长自己舍不得,为了给科科拉和满天星等外族青年一个交代,安他们强烈要求迁徙的心,之后,日古兰酋长向片长图灵天神请示,图灵不同意。熔岩洞的居民跑了,他就成了东非的光杆司令。黑木崖的黑色天使人已经在准备迁徙,而且他们的影响也不好,不是他关注的优秀的子民。

    食物不是很充足,高热量、高油脂的食物被当成了营养品,比如肝脏。那是给酋长家的,接下来是掌管教育和医疗的巫师星庖丁家,他家分到肾和心。

    星家也是部落的重要家族,虽然他们人丁也不旺,但是只要稍稍提起午时茶,人们都自然尊敬起来。

    午时茶是巫师发明的,那是由紫苏、车前草等20多种草药炮制而成的,可以治很多病,没病时,人们也乐意当茶水喝。

    再接下来是水梅花家,水家的当家人水梅花是仓库和水源的监护者,她家分到的是脂肪较多的腰肉。

    再接下来是土家,土肥圆、土肥而、土肥茅三姐妹管的是家政,也就是卫生工作,这事关部落居民的健康,工作性质也相当重要,她家分到的也是腰肉。

    火上元一家是伙夫,一群专门司火的人,他们的地位中等,责任却重大,不管刮风下雨的,他们得保证洞穴里的火不被熄灭,要是火灭了就把全部落都给得罪了。当然也不是没办法解救,这里到处有火山熔岩,找根大木头,到熔岩上点火也是挺方便的。现在的天使人的烹调方式就是烧烤。

    木莲生一家负责建筑,熔岩洞里的各个蜗居都是他们挖的,厕所、排污沟也是他们负责修建的。木莲生这一家子人最多,占了四分之一还多一点。

    金戒子一家是负责武器制作、挖掘工具和象牙、玉器、金器等饰品的制作。她们的人数也不少。

    这个熔岩洞的七大家族是按照日、星、水、木、火、土、金的姓氏起名的,名义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过,很明显,酋长家的日姓和巫师家的星姓要高出其他人一截。这是酋长请示图灵天神后给编排的姓氏,光看这样的安排就知道酋长是个很有灵气的管理者。

    七大家族,每家都有自己的厨房角落,每个厨房角落都有一个炭火堆,大的家族,占的地较大,火堆也多,小的家族,占的地少,火堆较少。每家分到肉后都到各自的炭火堆旁烤肉吃。

    除了七大家族外,熔岩洞里还有非洲各地慕名前来的外族青年男子,当然也得是白色天使人,他们绝大部分都加入了狩猎队或者哨兵队,他们自成一派,等着随时被宠幸。

    除此之外,还有17个弱翅的变异人。弱翅就是翅膀发育不完善,根本不能飞,从外观看就是翅膀小,羽毛稀疏,看起来就像是天使人背个丑陋的背包。这些人属于即将淘汰的次品,没有被杀死是因为运气好,而他们自身的生命力还挺顽强,当然他们的社会地位比宠物还不如,早早被父母抛弃,成天像流浪狗一样在熔岩洞里瞎转悠,自己找点事做,早早就独立,只能自己养活自己,当然在他们小的时候,还是能得到母亲那一头扔出来的残羹冷炙。这些人为了能在部落里呆下去,平常都很努力,脏活累活抢着干,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排工作,当然,他们干的都是扫地,搬运垃圾,驱赶蚊虫等等粗活。当然有些累活,他们也是不能干的。比如:擦拭石台、建筑、制作工具这类的。只要过了11岁,他们会被天神送去变异人集中营,他们不算这个熔岩洞的居民,只能算是寄居客。

    熔岩洞可是东非的名门望族,这里住的都是富婆,人多势众,衣食无忧。招收的驸马都是各地来的猛男,因此变异人很少,不到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如果是其他地方,变异人就要多些,有些地方甚至高达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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