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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左手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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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夏尔早早就坐在了返回乡下的马车上。除了莎琳娜之外,帝都里的仆人夏尔一个也没带走,倒是他父亲纽曼却安排了五十个家族骑士护送,领头的居然是家族的侍卫长肖恩。看着长长的车队,夏尔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虽然名为护送,但夏尔知道这次连肖恩也一起送来,想必是老爸不放心自己这次返乡路上的安全,但也有监视的意思在内。夏尔也不多说什么,钻上车就抱着毯子补觉去了,倒是莎琳娜一人忙前忙后,像是一只欢乐的小麻雀一般。

    临行前,夏尔也收到了维达跟里维斯的书信。果然如同自己老爸所料,维达在信中抱怨着自己家的老爷子竟然不顾他自己年老的身体,对着亲孙子大动肝火,当夜就亲手狠揍了维达二十个大板。

    好在维达从小练武,身子骨也够硬,才在自己爷爷的夺命棍下保住了小命。但是揍完之后,老爷子仍然不消气,当即决定遣送维达前往东北巴顿军区,名曰试炼,实则是跑去跟蛮人玩命。

    而里维斯的信则很简单,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提前开学,要前往南部半圆湖开始学徒试炼,今天出发。其实里维斯早就已经是二级法师了,根本不用进行什么鬼学徒试炼,这应该是他老爸想出来的借口,来避开帝都暗地下酝酿的风波吧!

    知道自己的小伙伴都一个个的离开了帝都,所以夏尔也走得很是干脆,唯一心情有些紧张兴奋的倒是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剥桔子的莎琳娜了。

    “啊~啊!莎琳娜,这是我的眼睛,我的嘴巴在这里!”马车中,舒服地躺在莎琳娜的大腿上,夏尔张大了嘴巴,却迟迟没有等到小侍女手中剥好的橘子。睁开眼才发现小侍女兀自一个人傻笑着,于是夏尔好心地提醒着莎琳娜,自己的嘴巴可不是长在眼睛上的。

    “啊!对不起少爷!”听到夏尔的话,莎琳娜才回过神来,把橘子塞进了夏尔的嘴里。

    “真没诚意,至少也得香一个啊!”夏尔嚼着橘子含糊不清地说着,“对了,莎琳娜你是格拉斯顿堡的人吧?”

    “是的,少爷!”听到夏尔提到了自己故乡的名字,莎琳娜的目光中充满了柔和,放佛看到了故乡那一望无际的稻草田,还有那多汁的西瓜。

    “不会是在想着乡下的青梅竹马吧!”看到莎琳娜呆呆愣愣的样子,夏尔忽然有点吃味地说道,“放心,我回去就把你男性的青梅竹马全都打断腿!”

    “哦,吓?”原本还有些走神的小侍女听到夏尔的话连忙回过神来,对着夏尔直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我还要吃,啊!”

    “不是想,想青梅竹马!”看着夏尔忽然变得有些得意的狡猾笑容,莎琳娜羞得脸都红了,“少爷讨厌!”

    “哼,不是最好!”夏尔高兴地大口嚼着口中的橘子。就在这时,忽然车窗被人敲了两下,莎琳娜慌忙推开夏尔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头,然后躬身起来推开了车窗上的窗叶。

    “少爷,快出城了。”这时,一个家族骑士从窗外伸进了半个头,对着躺在车厢里的夏尔说道。

    “知道了!”夏尔对着那名骑士摆了摆手,随即示意莎琳娜关上窗叶。只见莎琳娜对着那骑士歉意地笑了笑,轻轻地把车窗关上。

    可就在夏尔准备继续调笑莎琳娜的时候,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吩咐莎琳娜打开马车的厢门,就对着赶车的马夫问道。

    “少爷,前面来了个乞丐。”马夫坐在马车上,对着夏尔施了个握拳礼才继续开口说道,“肖恩大人说这个乞丐有些问题,似乎是个会武技的人。”

    “哦?”听到马夫的话,夏尔抬头望向车队前方,果然见到肖恩正骑在马上对着马下一个衣着褴褛的人在说着什么。但看着乞丐右手的衣袖轻飘飘地随风起落,夏尔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打了个响指叫来了身旁的一个骑士,夏尔指着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说道,“过去告诉肖恩叔叔,不要给钱那个乞丐,然后带那个乞丐过来我这里。”

    “是!”听到夏尔的话,骑士连忙架马往前跑去。

    “少爷,人带到了!”不一会儿,肖恩连同那个乞丐都来到夏尔的车前。

    “辛苦您了!”夏尔对着肖恩躬了躬身子,算是对长辈敬了个礼才转过身对那骑士责怪道,“怎么劳烦到肖恩叔叔呢?”

    “职责所在,不敢假手于人!”不等那骑士回答,肖恩就冷冷地说道,“这乞丐不是普通人!”

    “哦!”听到肖恩的话,夏尔才假装注意到乞丐的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断臂乞丐,虽然如同一般乞丐般衣衫褴褛,可是却没有那些乞丐般邋遢,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虽然饿得面黄肌瘦,可是双眼仍然十分有神。

    “听我家的骑士说你会武技?”夏尔眼光中仿佛有些鄙夷,有些无趣。

    “是练习过一段时间!”那乞丐仿佛没有看到夏尔的目光,对着夏尔躬身施礼后才笑着对夏尔说道。

    “哦,知道我为什么不让肖恩叔叔给你钱么?”夏尔干脆没有看那乞丐,转过身从身后的莎琳娜的手中去过一杯葡萄酒。

    “不知道,但想来您总不至于在乎这么点小钱!”乞丐的回答依旧不卑不亢,甚至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郁。

    “是的,我是不怎么在乎这么点小钱。”夏尔认同似地点了点头,“不过,虽然我是个纨绔,但也没有败家到随便给人钱的道理,你说是吧!”

    “难道少爷您不认为怜悯是人的最高品质吗?”听到夏尔似乎真的不想给钱,乞丐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了起来。

    “怜悯?那是女神才有的品质。”言下之意,就是想白要钱?没门!

    “唉,好吧,那打扰了!”听到夏尔的话,乞丐似乎有些失落,对着夏尔躬身一礼就要离开。

    “呲,”听到乞丐的话,夏尔不屑地笑道,“肖恩叔叔,下次再有这些乞丐,直接赶走了事,不要碍着车队的行程了。还说他是个武者,不是个普通人,我看比普通人还不如,至少普通人还知道什么是面子,什么是尊严!”

    夏尔说完后,正想转身钻回温暖的车厢里,却忽然发觉那个乞丐身影顿在原地,仅剩的一只左手却紧握着拳头,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不停地颤抖着。看着乞丐的身影,夏尔忽然笑了一笑对着莎琳娜说道,“知道什么是面子,什么是尊严吗?”

    “我,”莎琳娜扭头看了那乞丐一眼,又低下头来怯怯地说道,“我不知道。”

    “笨,”夏尔刮了刮莎琳娜的鼻子,笑着说道,“为了自尊,什么都不顾,不面对现实,就叫做面子。将自尊放在心中,直视现实,能屈能伸,就叫做尊严!前者让人鄙视,后者让人尊敬。”

    “那敢问少爷,为何您又要处处轻视于我呢,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听到夏尔的话,乞丐转过身弯着腰对着夏尔说道。

    “难道不是吗?”夏尔对着乞丐眨了眨眼睛,“如果你真的如同你表面的那样那么不卑不亢,那你身为武士的骨气又到哪里去了呢?如果你真的认为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那你为何又需要别人怜悯你呢?”

    “……”听到夏尔的话,乞丐忽然愣在了当场。

    “马车车队最后面有两箱书,我等会儿在车上要用,你帮我搬来吧!”夏尔看着乞丐说道。

    “少爷,我,我去搬吧!”听到夏尔的话,莎琳娜怯怯地说道。

    “不,亲亲莎琳娜,我就要他来搬。”夏尔在莎琳娜羞红的脸上轻啄一口,笑着说道,“不过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倒是不勉强的!”

    “好,我去!”

    直到中午,那乞丐才气喘吁吁地搬完两箱子书。没办法,一来他是个残疾人,二来夏尔的两箱子书实在是太多了。乞丐必须分开几趟才能搬完。当车队所有人都吃过午饭,开始原地休整的时候,才看到他挂满汗水地来到夏尔的马车前复命。却见到夏尔正躺在莎琳娜的腿上,拿着一本自己刚搬来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少爷,我搬好了!”乞丐不得不出声提醒着说道。

    “哦,莎琳娜,给他一个金币吧!”夏尔没有看乞丐,“记住,这不是赏你的,也不是对你的施舍,而是支付给你的工钱。

    “至于为什么值一个金币,是因为我的书大多是孤本,太贵重了!”这时,夏尔忽然合上书本对着那乞丐笑了一笑,“同时,你也向我证明了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记住,当你有能力填饱自己的肚子的时候,不要去乞求别人的怜悯!”

    说罢,夏尔转过头对着身边的莎琳娜说道,“莎琳娜,通知肖恩叔叔,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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