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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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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黄耀东报道上班的日子,他早上赶到离出租屋不远的位于东风路教育厅的大门外,透过不锈钢电动伸缩门,望着被一片被绿植掩映其中的质朴而又肃穆的办公大楼,生出无尽自豪感,想着自己能今后每天都在这里上班,那些为公务员考试而付出的种种艰辛都已微不足道,都已物超所值。

    黄耀东自信的若无其事的朝门里走了几步,被门房的老头喊了回来,斥责的问道:“干什么的?问都不问声就往里乱闯,一点规矩都不懂吗?”黄耀东陪着笑脸道:“师傅,我是来报到的,请问您怎么称呼啊?”老头没理会黄耀东,只是冷冷的道:“你登记下,叫什么名字呀,我先打个电话问下。”黄耀东说出自己名字,那老头拨通了电话,讲了几句后才放下电话道:“你先去五楼人事处办手续。”说完就不再理会黄耀东了。

    黄耀东来到五楼沿着走廊挨个看着每间办公室的门牌,终于找到钉着人事处牌子的办公室,门关着,敲了敲,里面没人应声,黄耀东只能站在半露天的走廊里等着。早晨的阳光毫无遮拦笼罩在身上,没一会就洇湿了后背,黏黏的很不舒服。隐约听到办公室里有交谈的声音,又过去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干脆推门走了进去。一阵凉爽袭来。里面的空调吐出的丝丝冷风,把里面和外面变成两个世界。

    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年轻的男子和旁边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少妇聊得正欢,不知男子说了什么逗得少妇咯咯直笑,男子见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打断了谈话,很是不快,板着脸厉声道:“干什么的?”

    “我是来报道的,这是我的资料。”黄耀东回答着并顺手递给男子一摞资料。

    男子随手翻了几下道:“你跟我来。”带着黄耀东来到隔壁办公室敲了下门,“请进”里面传出威严的声音。男子嘱咐黄耀东道:“你先在外面等会。”自己走了进去,这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一个豪华大班台后面正襟危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抬头瞟了一眼进来的小陈,没做声。小陈主动谄媚的道:“陆处长,您前天交代说今年分配到我们厅的同志报道后您要亲自谈话,这个黄耀东现在到了,您看是现在和他谈话吗还是等会?”

    “你叫他进来吧”

    “好的,陆处长。”

    小陈又出去喊了黄耀东进来,在大班台前站定,黄耀东神情有点局促,陆处长看了眼黄耀东缓缓的道:“小黄是岭南大学的高材生,今年考得不错嘛!别紧张,都坐着聊嘛!”说着挥着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坐下。两人分别在桌前两把椅子上谨慎的坐了半个屁股。陆处长接着道:“今年是我们厅第一次公招,你能考上我们厅的公务员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厅领导对你们这次考进来同志都很重视,经研究决定你被分配到办公室综合处三科。”喝了口茶,顿了顿又道:“但在今后工作中不能产生骄傲自大的情绪,应该继续发扬任劳任怨的精神,团结好身边的同志。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们直属领导反应,当然也可以直接找我,我们人事处是你们干部的娘家嘛!”说完又对小陈道:“你带小黄去办下手续,完了再直接带到孙科长那里去报道。”

    “好的,陆处长。”

    两人出了办公室,小陈带着黄耀东跑了两个地方办好手续后就直接领着他到了综合三科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面积和别的办公室一样大,但里面摆放了五张办公桌就显得异常拥挤,四张桌子两两相对摆放,中间留出窄窄的通道,后面独立摆放着一张稍微大一点的办公桌,桌上摆着一付白底红字的塑胶铭牌:综合三科科长孙有才。小陈进来后热络的和众人打着招呼,径直领着黄耀东来到孙有才面前,这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头发虽有点谢顶,但仍然梳得一丝不苟,见到小陈亲切的道:“小陈来了?”

    “孙科长!”小陈指着黄耀东道:“这是黄耀东,是今年分到你们科的大学生,人交给你我就走了!”

    “坐一会,喝口茶再走嘛!”

    “今天有点忙,改天再来品尝孙科长珍藏的好茶叶。”小陈微笑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孙有才细细的打量了面前的黄耀东几眼,思付着:“衣着普通,又是由小陈带来报道的,肯定没什么背景,长相斯文,肯定不是刺头,可以拿捏。”短短瞬间就分析出一大堆。没事就爱琢磨人是他自己觉得能当上科长的原因之一。

    孙有才清了下嗓子,对办公室的众人道:“你们把手里的事情暂时放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刚分到我们科的新同事小黄。”又指着两个年轻男子道:“那是小白。”指着右手边的三十出头的男子道:“那是小汪。”两人纷纷点头示意。孙有才又对小白道:“你等会给桃源居打个电话,今天晚上在那订一桌,就们科自己人聚下餐。”又跟小汪道:“你通知下老潘,就说来新同事了,让他参加晚上的聚餐。”老潘是副科长,快退休了,经常请假不上班。孙有才说完这些才对黄耀东道:“你把门口那张桌子收拾一下,暂时就在那办公吧。”

    黄耀东应了声:好,转身往门口走,由于狭窄,没料到斜跨的背包在转身的时候把孙有才办公桌上的白底红字的塑料铭牌扫了下来,啪的摔到地上,黄耀东手忙脚乱的捡起来,脸憋得通红,连连说着对不起,孙有才装着有涵养的道:“没事。”心里却直嘀咕:“毛手毛脚的,刚来就砸老子科长的牌子,今后有你王八蛋受罪的时候。”

    黄耀东来到办公室门口,看到贴墙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了两个开水瓶和杂乱的几摞文件,于是把开水瓶小心的摆到了墙角,又把文件整齐的码放在桌子的一边,拿抹布仔细擦拭了一遍满是污垢的桌面,终于忙完,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孙有才道:“小白,你带小黄先去桃源居安排一下,我们等会再去。”

    桃源居是个中档粤式酒楼,离教育厅不远,只隔了两条马路,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小白显然是这里常客,刚走到门口不等开口就被服务员领进了包厢,小白接着又熟练的指挥着服务员点了几样菜,荤素搭配十分恰当。安排妥当后两人坐着刚聊会天,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小白立即站起来道:“潘科长您来了。”黄耀东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道:“潘科长好。”小白马上给潘科长介绍道:“这是今天刚来报道的新同事,叫黄耀东。”潘科长和蔼的道:“都坐吧,坐着聊,小黄是哪里人呀?”“哪所大学毕业的呀?”“今年公务员考试难不难?我们家小子明年也大学毕业了,到时你要帮忙辅导下公务员考试呀?”

    黄耀东于是把潘科长的问题一一作答完。小白突然瞥见孙有才领着小汪进了包间,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迅速弹起,引导着孙有才坐到主位上。黄耀东和潘科长聊着天所以慢了半拍,刚要站起来孙有才已经落座,索性就没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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