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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动地的喊声渐渐平息之后,远处传来了锣鼓和唢呐合奏的声音,夹杂着烟花炮竹的劈啪作响声。声音缓缓地接近,慢慢地还能听到不少人合诵着什么咒文。声音再接近一点后,赵长风才听出来,这是登宇教“三宝经”中的《颂偈》,用来歌颂两位创世大神青衣和玄父的。掌教许乱既然号称“青羽临凡,玄父化气”,那自然是说明和这两位大神有点沾亲带故的联系,座下弟子唱这《颂偈》也算合情合理。
声音来到大堂门口便止歇了,紧接着就有人高喊一声:“许掌教到!”大堂中的弟子们仿佛早已排练过千百遍一般,齐齐地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喊道:“恭迎掌教!”大堂本来就空旷,此时数十人一起大喊,更是震得整个大厅嗡嗡直响,回声激荡,仿佛堂**奉的神像也发出隆隆语声,恭迎那位“许掌教”的到来。
好半天之后,门口才传来一声洪亮的“平身”,数十名弟子几乎同时起身归位,全没刚才半分无礼的样子。二十多个小童从门口鱼贯而入,分两组相对而立,齐声喊道:“掌教入堂!”这才有十六个精壮汉子抬着一台青色大轿从门外走入,待走到大堂中央时,十六个汉子齐声吆喝,将大轿落地,喊道:“请掌教下轿!”
曲霄和赵长风早就有些心浮气躁,这一连串的繁文缛节甚是烦人,耐性再好的人也受不住这种折磨,如今听见“掌教下轿”四个字,两人不禁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说正主总算来了!
轿帘缓缓掀起,一个一身青衣,长得如细竹杆儿一般的人从里面缓缓踱出。赵长风活了五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瘦的人,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跑了。但你别看他身子瘦弱,但架子可是不小,两只胳膊不是紧贴在身体两侧,倒好像螃蟹一般乍起来,支在身体两侧。脚下迈的是标准的四方步,这么不疾不徐地朝着主座走去,怎么看都让人生出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待走到一半时,许乱突然轻轻地招了招手,身旁的鱼池里突然升起七八个巴掌大的水球,球体晶莹剔透,甚至还能看到有金鱼在其中游动。许乱再次挥手,水球群同时律动起来,但速度并不快,过了不一会儿,水球群中一颗水球脱阵而出,笔直地飞向许乱,许乱张口吞球,喉咙蠕动之间,竟是将水球和其中的金鱼一同咽了下去。
从刚才许乱挥手招出水球开始,弟子们的喝彩声就不绝于耳,待到许乱吞下水球之后,众弟子更是高喊道:“许掌教神威无敌!许掌教玄父临凡!”赵长风和曲霄在一旁哭笑不得,这许乱的手段说穿了和亚奇教别无二致,无非是以“神力”作为幌子招揽信众,就他那两下子,教堂里任何一个水属性神力的修士都能信手拈来。也不知这些弟子怎么那么不开眼,被这种戏法骗了一百多年但还是心甘情愿地上当。
在弟子们的喝彩中,许乱一脸满足地做到了主座上,这才吩咐座下弟子给赵长风和曲霄二人沏茶。被吩咐到的弟子们垂头丧气,到好像给两人倒杯茶能折了他们寿数一般,愁眉苦脸地给两人端上了茶,赵长风心中恼火,但表面上还是沉静如水,只是拱拱手道:“许掌教,赵某有礼了!”
许乱也朝这边行了一礼,赵长风不知道是什么礼,想来不过是登宇教的那些琐碎礼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倒是旁边的曲霄接口道:“许掌教,赵领军。咱们也就别再多礼了,二位大概也知道。默尔西那老贼已经调大军出征,想要一举剿除叛军,一劳永逸。现在我们吴派十成土地已失其三,而向两派求援又杳无音讯,所以领军大人特地派我来问问,二位是打算和我们同仇敌忾呢,还是等着唇亡齿寒呢?”
“唉,曲先生,我们这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帝国间谍已经好几次滋扰我军边界,而且吴楚两州之间又有天险相隔,实在是难以支援。”赵长风一脸平和的说道,那边的曲霄则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赵长风说的两个事情都是真事儿:帝国的间谍的确多次滋扰楚地边界,但谁不知道十三波间谍全被楚州边军收拾了?当然,还有小道消息说是赵长风的第四个儿子赵九州所为,对于这种传言曲霄也就是笑笑,赵九州?就凭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赵长风脑子坏掉了才会把他放到边疆去!但无论如何,帝国几十个间谍总用不着拿几十万人马去死磕吧!还有天险,的确是存在的,吴楚边界横着一座“千里山”——也是名山,但除去这千里山外其他交接的地方都是一片平原,千里山不好走你绕一下不就好了吗?难道楚军全是傻子,那么大平原都看不见吗?
当然,比起许乱的说法,赵长风的说法还算是有诚意的。只见这大哥双手合十道:“曲先生有所不知啊,我听闻帝国大举来攻,心中分外忧虑。连夜设三十六道天罡法阵助吴地将士一臂之力,累的呕血三升倒地不起。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的弟子,他们都亲眼看着的!”
旁边的弟子倒是十分配合,忙不迭地点头示意,曲霄那边都给气乐了,谁看不出来这地方许乱的嘴就是天,就算他说煤球是白的这帮弟子也得是这个反应。还三十六道天罡阵,你怎么不说你祭飞剑千里杀人呢?曲霄怒归怒,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到底不敢造次,只能把心头的怒气强压下去。
倒是许乱得理不饶人,继续在一旁喋喋不休:“我本以为有天罡神力加持,吴军必可势如破竹,将老贼的兵马一网打尽,不料吴军如此暗弱,竟仍是连吃败仗,真是枉费本掌教的一番操劳。
曲霄这次可真忍不住了,谁不知道吴楚锦三派中吴派将士战力最强,战意最烈?曲霄到底也是军中一员,说吴地军队暗弱就好像是在骂他全家一般,是可忍孰不可忍!
“呵呵!“曲霄冷笑两声,”许掌教这话就有意思了,自锦派成立以来,掌教始终龟缩一州,以落凤山天险御敌,寸功也无。不知有何理由说我吴军暗弱?“
曲霄这两句话没留丝毫情面,当时大堂中百余名弟子教众就要动手。许乱挥手拦下说道:“与你这俗人说了也无济于事,亚奇邪教祸害苍生,我登宇教济世救民,不愿多造杀孽,因此只是据险而守,不愿多动兵戈。若真起刀兵,我教子弟圣灵庇佑,自然是势如破竹,一鼓定音!“
“哦,是吗?“赵长风接口道,”我记得登宇教立教之初的确是为民着想,济世救人,可到了许掌教手中,可和那亚奇教别无二致了!如今阁下偏安一隅,做着锦州的土皇帝,不愿自惹麻烦也是人之常情,但胡吹什么‘神灵庇护’可就有些不知廉耻了!“
“大胆!“许乱闻言,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吼道,”来人,拿下!“
众弟子齐声大喊:“拿下!“大堂里的弟子外带大堂外的弟子们一拥而上,潮水般冲了过来。赵长风和曲霄身边侍卫加起来不超过是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如此多人的冲击?一时间慌作一团,只是拔出刀剑乱砍,了无章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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