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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被迅速清理,张文仙什么都没看成,转身回了王绍安处,权衡了一路,还是决定让织秀稳守住沈玲。
搭便车来到三中,王绍安自始至终没说过话,张文仙溜达着走到宣传栏处,只有一个戴厚片眼镜的学生在那托着镜框看“通缉令”。
尽管经过修饰,可“通缉令”上二人面相仍有点模糊,在张文仙看来,这个东西是一种压迫力,意图逼迫歹徒投案自首。
今天晨读安排是外语,一屋子人叽里呱啦念着书,张文仙却有点魂不守舍,他心跳地莫名快,一旁周乔小声说:“书倒了!”
“啊!”张文仙一惊,这才发现英语书拿反了,慌忙调过来,想说客气话,却听周乔关切地问:“张文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
“我是问你是不是遇到难事儿了,”周乔说道:“我看你心不在焉地呢。”
“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
“难怪了,”周乔说:“我爷爷的事,谢谢你啊!”
“没什么。”张文仙应付着,心里却愈发不安,他也说不清这股情绪来自何处,自己的念头向来神准,前一世便常凭此逢凶化吉。
下了课,胡丽让他去办公室面谈,都是些面子事,从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刻,他双眼瞪大,看着对面的白墙,脱口说:“坏了,沈玲有难。”
话落,忙用心意转的道法询问织秀,可念头过去便沉了海似的,他回身推开胡丽的门,说道:“老师,我请假。”
校门口的特警并不好说话,张文仙转到操场跳墙出来,截了一辆车,直奔王绍安家。
“师父,能不能再快一点?”张文仙急躁催促。
司机师父反笑道:“喏,看看表盘,这都快上六十了,市区谁敢开这么快。”
车行至王绍安家附近,这里算作棚户区,多巷道,出租车走得很不方便,张文仙丢下一张五十的钱,说道:“不用找了,师父。”
刚下来车,偏东方向上就传来一声巨响,青蓝色的光炸开了飘零的雨,黑烟盘旋在方圆几十米的房顶处。
出租司机把身子趴在副驾驶位上,摇下窗户,伸头看着张文仙大步流星拐了个没影儿,挠头说:“lc区改造还真是要得,这一下雨就炸配电柜……。”
王绍安家院门洞开,两个黑影倏忽飘出,用非人力的方式登上墙顶,鹞子似地飘到远处的树冠下。
张文仙急地骂着就像追,路过门口时,看到里面的堂屋顶已经半掀,砖瓦时不时砸在地上,雨水如丝,把堂屋到张文仙眼睛的这一截风景织得七零八落,十分残破,他只得先顾及沈玲与织秀的安危,竞步冲了进去。
屋里已经不成形状,简简单单几样家具都碎成了木片,碎玻璃、凹陷的铁皮、断开的砖头,半垮的房梁,织秀安静地靠在桌子腿上,头上落满了灰,脸色土黄,一手捂着胸口,嘴角也血流不止,可她脸上笑着,只望着房门口,像是知道什么人要来。
“织秀!”张文仙一步跨到跟前,低下身来,扶住织秀的肩膀,“怎么搞成这样,伤得厉害么?”
织秀摇头说:“不碍得,师父,那些人路子很邪,你要小心。”
张文仙懊恼地说道:“我偏生忘了这事儿,那伙人能拿沈玲将养阴脉,就有独门的办法,你偏偏是阴脉成灵,正好给他们捏住七寸。”
织秀道:“师父,你快去隔壁看看沈姐姐。”
张文仙说道:“你别说话了,多关心下自己,我传你的心法呢?”
织秀点了点头,闭目养神,张文仙用手抵在织秀的眉心上,以灵念感受方才的打斗……。
两个外人伪装成水电工,敲门等沈玲出来,一个人说:“昨天下雨,附近的大线坏了,我们是来检查底线的,有两条就埋在你们院子里。”
沈玲正要开门,织秀抢出一步,压死了门缝,说道:“你们回去吧,家里不太方便。”
那人怀中“呜呜”响着,织秀扯起沈玲的胳膊,向后跳到院子当中,一手平推,做起提防的姿势。
院门被踹开,两个平头客并排站着,身子微微相对,戒守织秀和沈玲从中间冲出去,怀里发出响声的人掏出一个罗盘,盘子很有些年头,已生出铜锈,指针绕着盘子面疯狂转动,随着那人一抬手,指针定在织秀的方位上,颤抖起来。
“师弟,这女的身怀阴脉,拿回去必有重奖。”
织秀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青天白日强入民宅!”
师弟应道:“我们是谁不要紧,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阴尸道的人,呐,该我问你了,你又是谁,这么护着我们的豢养阴脉的宿主。”
沈玲脸白得像纸,双腿不住打颤,双手抓着织秀,打气说:“咱们不怕他,邪不胜正。”
“对,姐姐,邪不胜正!”织秀说完,又吹起阴风,可这对面二人身手矫健,脚步滑动,呈合击之势,欺近织秀。
织秀虽然身子灵动,却全无手脚功夫,她用的是灵气,一些道法口诀根本没时间说,慌忙中又吹了一口气。
师哥恶笑一声,咬破手指在掌心一划,落掌就要摸到织秀侧腰上。
织秀把沈玲用力向外一推,跃后两步,躲过他这一掌,却给师弟从背后偷袭到。
他用了吃奶的力气,这一脚踢在织秀背部,脆生生一响,女人就横着飞了出去。
“师哥,这女的不是人。”师弟大叫:“脚上的分寸不合情理呀!”
师哥说道:“别管那个,先拿住她再议后事。”
腿脚着身的那一瞬间,织秀念头几乎要破散开,落在雨水地里,沾的满身泥,可她随意幻化,又换得一身干净衣裳,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快跑,阿秀!”沈玲大喊,反向朝着堂屋狂奔,但女人怎比得起练家子,转眼功夫就给师弟按在门框上,“小娘们儿你再跑一个呀?”他恶笑道。
织秀正要救人,却见师哥把罗盘擦上鲜血,放在场地正中央,盘子落地,织秀的双腿就像灌了铅,费尽力气才挪了一小步。
师哥笑道:“这位姑娘怕不是阴脉修行,成了人身,这回肥县真来值了。”
师弟说道:“我门中对阴脉最有研究,姑娘,你从了我们吧,任你修为再高,也给这盘缠住了身子。”
织秀猛喝道:“狗贼,看剑!”
阴气从织秀口冲吐出来,凝聚成一柄怪异的剑器,这就是张文仙赐给她的剑胚。
“不好师弟,快跑!”师哥见那剑器对准堂屋门,忙着告诫。
剑胚给织秀温养出一点形状,附着了织秀百年成灵的念头,另加持了鱼死网破的气势,化成一道寒光,眨眼就刺入房中。
织秀天性善良,从没有杀人的想法,对这兄弟二人留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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