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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织秀噬阴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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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绍安的妻子叫沈玲,曾随丈夫赴海外求学,后来发病回到国内在某校谋了个闲职,七八年前办了病退手续,便在家静养,把张文仙邀到房中,沈玲拿着茶壶问道:“龙井、普洱、黑白茶,想喝什么?”

    张文仙说道:“龙井好了。”

    其实是龙井的味道带着一点前世的感觉,与仙界的茶有几分相似。

    沈玲沏茶时,王绍安说道:“文仙你先坐下,我让玲儿给你说说病症。”

    张文仙道:“阿姨,不忙沏茶,我还是先为你诊脉吧。”

    沈玲仍旧洗了茶碗,用托盘将一套茶具端到桌上,冲好摆到张文仙面前,有些羞赧地说:“抱歉,晚上我和丈夫都不喝茶,怕睡不着。”

    说完话,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伸给张文仙。

    成年的女人面容好看的,再压一个发髻,像沈玲这样作知书达理地扮相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而张文仙一见到她就觉得心里很畅快。

    号过脉,张文仙暗松了一口气,不论这病是否能治,病根倒是明了啦,他松开沈玲的手腕,拿起茶碗用很讲究的方式喝了两口,沉吟说:“王校长,沈阿姨,两位放心,阿姨的‘病症’不能依医道来解,却是因为碰了怪东西,被阴物上了身。”

    王绍安和沈玲并排坐在张文仙的侧前方,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压住不住颤抖地双腿,说道:“玲儿,几年前火车上那位老人也是这么说的。”

    “但这里面有个难解之处。”张文仙说着顿了一下,顾及王绍安和沈玲的反应,又道:“得明确阿姨是从何处染了‘病’。”

    这是个难题,毕竟多年过去,人的记忆会慢慢变淡,而且张文仙求的是一件不会放在他二人心上的事情。

    沈玲说道:“查不到源头,这病还是治不好么?”

    对张文仙来说,这并非难题,他只是想按部就班,让一切顺理成章地演化,独自喝着闷茶,时不时地看看王绍安夫妻的脸色,古旧的壁钟不经意间连敲了十下。

    “文仙,真的耽搁你了,玲儿,我出门叫个车,你在家守着。”王绍安站起来,稍有愧疚地说着:“我和你一同去学校,门卫那里我会讲的。”

    张文仙放下茶碗,说道:“校长,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得。”

    推开门,满院霜白,无声的雪花从漆黑的天幕上坠落,飘在树枝上,挂在房檐上,落在地上,这里像是一个梅花园。

    沈玲也走出来,笑着说:“绍安,让文仙住在咱家吧,出租车八成是寻不着了。”

    王绍安说道:“文仙,住一晚上吧,天黑路滑,赶回去不太安全。”

    张文仙道:“嘿嘿,要给校长、阿姨添麻烦了。”

    三个人站在屋檐下,同望雪景,一时无言,只看那落雪如梅,染满思绪。

    王绍安和沈玲通常在十点半就会歇息,今天给张文仙整理客房,把西厢的配房让了出来,因没有集体供暖,王绍安要把自己屋里的电暖气搬过来,却被张文仙却了好意,“王叔,我用不着,还是照顾好阿姨。”

    他总不能说自己修炼有成,已到寒暑不侵的境界,只能把手贴在王绍安的手背上,“您和阿姨不必忧虑,老天爷不会为难善人的。”

    这个四方的院子让张文仙觉得很祥和,床上铺的被褥虽然有些陈旧,却很干净,还带着一股肥皂香。

    他睁着眼,什么也不看,手指微微地颤动,感悟着沈玲的脉搏带给自己的触动,从阴物联想到了织秀,张文仙不敢肯定沈玲魂魄中据守的阴气是否也是山水灵脉所化,但开平盛世,人死还魂早就不可能了。

    他暗自叹道:“这件事还是要找织秀来办。”

    念及织秀,张文仙眼前一亮,“让她来扮作‘高人’,也不需自己出手,没比这更好的了。”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张文仙起了床,发现沈玲已经摆好了饭菜,他叹道:“阿姨,您每天都起这么早么?”

    沈玲说道:“绍安有早期读书的习惯,我也因久病不愈,睡得浅,不晓得什么时候起就养成了早醒的习惯。”

    早餐是沈玲手捏的面点,有兔子、小猪、鱼和老鼠等形状,点缀以红枣和葡萄干,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吃了饭,校车来接,王绍安和张文仙一起去了学校。

    这时天才蒙蒙亮,大约在六点半。

    张文仙下车后直奔树林,找到织秀所在,喊道:“织秀,我有事要你办。”

    织秀幻化出形体,拜过后,问道:“师父您吩咐。”

    “三中校长王绍安的妻子被阴物浸染了神魂,我想这一行你比我懂得多,咱们晚上去他家一趟。”

    织秀说道:“乾坤道法,以阳和阴,师父可是有难言之隐?”

    “我也不为自己开脱,这事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有义诊那档子事,我怕了,大隐于市,才能落个清静。”

    晚上照例跟胡丽请了假,张文仙带着木雕来到王绍安家中,因有县教委帮扶的兄弟县考察团来,王绍安去陪酒尽地主之谊,所以家里只留了沈玲自己。

    张文仙让织秀幻化成形,敲了敲门,喊道:“阿姨在么?”

    门还没开,织秀就蹙着眉,说道:“师父,有同道在此,原来越近。”

    张文仙道:“这倒是好事,我还生怕沈玲身上的阴来自别处,既与你同为灵脉所化,省了咱们的功夫。”

    推开门,看到张文仙旁边伴着个女的,沈玲愣了一下,眉心处渐渐发黑。

    张文仙忽而出手,二指向沈玲额中一点,叱道:“混元无极,玄天正法,定!”

    那黑气像是被外力束缚,不断地挣扎,沈玲的身体僵住了,嘴角和鼻子都留下血滴,张文仙大吼:“织秀,快!”

    再慢一点,沈玲身体就要受损。

    只见织秀双臂外扩,向上推起一身法力,幻形的衣裳也不住地飘舞,“先有混元后有天,成脉自在山水前。问得仙尊扶摇路,还尔清白一截念!”

    她张开嘴,猛吸一口,呼呼地阴风将沈玲满头青丝吹得乱飞,那团黑气经受不起织秀的道法,“啵”一下就被织秀吞了下去。

    张文仙道:“我徒儿胃口真好!”

    织秀将法力收回身体,反压住那阴念,就地而坐,石化了似的。

    张文仙则扶助将要倾倒的沈玲,将她送回屋里,倒了些温水给沈玲灌下去,有找毯子替她盖住身体,把暖气开到最大,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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