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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一 圈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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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说他儿子是被一个陌生人带走了,但是也有人说是铁匠自己带着儿子走的,所以我想会不会这两种都对,铁匠带走了其中一个儿子,而另一个被陌生人带走,那个带走他的陌生人,就是何无心。”

    “那个叫阿羽的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就料到殿下会想要见他。”

    “哦?你抓住他了?”

    沙鸥微微一笑:“不是不行,是属下不想,倘若属下这么做,只怕他会对殿下心存防备,还如何心甘情愿地为殿下所用?”

    萧青峦叹息一声:“你总是懂我的。”

    终于又回到那个熟悉的萧京,转眼又立冬了,还是他们熟悉的烈烈北风,既不像荻梁的风那样刺骨,又不像南楚的风,总是黏巴巴的,萧京的风是清爽又洒脱。

    且其间总是混杂着冰糖葫芦的味儿,糖粑粑的味儿,还有烤红薯和煮玉米的甜香。

    萧京的风的确是醉人的,可在这醉人的风里也总是暗藏着杀机,这与其他国都的风并无不同。

    项白牵着马停下,望着不远处的冰糖葫芦问道:“你要不要?回头出了萧京,只怕就再也吃不到了?”

    “是吗?不是满大街都是吗?”胡小酒讶异地看着他。

    项白笑道:“满大街都是?咱们出去这么多次,你在哪里还见过糖葫芦?”

    “哦……好像还真是。”胡小酒挠挠耳朵,“那吃一根好了。”她又想了想说,“反正还要收拾几天,这几天我每天都要吃一根,好不好?”

    项白有些无奈,终究还是宠溺地笑道:“好。”

    “嘻嘻。”

    刚在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站定,两旁忽然杀出许多衙役和捕快。

    胡小酒愣了愣,便看见魏秋山在人群里,可是他站的很靠后,好像不肯同他们相认似的,胡小酒只当他还因为之前的事生气,挥挥手喊道:“山山!”

    项白也望过去。

    可是他从人群里走出来,脸上没有挂着他常有的笑,而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项白皱皱眉头说道:“你干嘛?”

    “拿你。”

    “什么?”

    “我说,拿你!”

    魏秋山一声令下,捕快们将项白擒住,刚到手的糖葫芦还没来得及交给胡小酒便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山山,你怎么了?”

    “魏秋山,你疯了吧!”

    “我疯了?”魏秋山指着他说道,“我看是你疯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也想不到,你项白学会杀人了!”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何无心死了,刘伯亲眼看见是你杀了他!”

    所谓晴天霹雳,大抵如此。

    胡小酒怔怔地目睹着一切发生,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无心死了,是项白干的,刘伯作证。

    这怎么可能呢?

    项白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哪里会有时间杀人?

    “山山,山山你听我讲!”她慌乱地抓着魏秋山的衣袖,“白白不可能杀人啊,他跟我在一起的,你不相信他吗?”

    “我想啊,可是刘伯无缘无故地陷害他吗?不止是刘伯,就连对面的阿丹娘,还有阿丹,都看见他满身是血走出来,他们串通起来陷害他吗?”

    “不,山山……你,你先不要走,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不能搞不清楚就抓人啊!”

    “小酒!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捕快,证据指向谁我就抓谁!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你让我怎么办!”

    “好了。”项白看着她说道,“你知道的,不是我,你一定能救我出来。”

    “不……你等等,我不行啊!”胡小酒被衙役们推到一边,“白白,我不行的!”

    “你可以!”

    胡小酒孤零零站在路边,好想哭。

    心心死了,白白也不在,她好想哭。

    她擦擦眼睛,风一样的跑回无忧阁。

    “刘伯!刘伯!”

    院子里全是落叶,刘伯闻声从屋子里走出来,披麻戴孝。

    她喘着气问道:“刘伯,是真的吗?”

    “你是指什么?”

    “心心死了,白白杀了他,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老泪纵横。

    “心心的尸体呢,我要看。”

    刘伯指了指快雪阁的方向:“他喜欢在那儿,我就把灵堂设在那里了。”

    胡小酒跑过去,黑色的棺木停放在正中央,何无心的脸很安详,但是他的脸很冷没有一丁点温度,他的皮肤很白,没有半分血色。

    “他是……怎么死的?”胡小酒抽噎着问。

    “被项白杀死的。”

    “你亲眼看到了吗?”胡小酒目光灼灼地问道。

    她希望刘伯说没有,但是刘伯却点点头说道:“我亲眼看见的。”

    “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杀掉心心的?”

    “昨天夜里,他用一柄刀子杀了阁主,刀子直插心脏。”

    “刀子呢?伤口呢?”胡小酒说着扯开何无心的衣领,正对着心脏的位置,确实有一条一寸长的伤口。

    “刀子呢?”

    “刀子让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证物。”

    胡小酒撑着头盘腿坐在地上,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问刘伯:“心心死了,柯柯怎么不来?”

    “宁大人来过了,就这些,你以为凭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收拾妥当,全赖他帮忙。”刘伯叹口气道,“他心里不好受,昨天一个人在灵前絮絮叨叨喝了一夜的闷酒,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今儿一早,阿念夫人才叫人把他抬回去。”

    “可是我不相信,你说他病了我就不相信,现在竟然死了,我怎么能相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刘伯说道,“你在想,他是不是装的,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故意骗我们。”他摇摇头叹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你以为我不怀疑吗?可是我从昨夜一直守到现在,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如果他是装的,不会饿吗?他那酒虫子,能受得了吗?我只是想不到,项白怎么可能杀了他。就算他说了谎,终究是为了他好,难道就这么无法原谅吗?”

    “原谅什么?”

    刘伯又叹口气:“我也是早些年听他说起来过,说铁匠的死是他造成的,我也是前段时间听见你们说话才知道,项白竟然是铁匠的儿子……真是造孽。”

    “他造成的?”胡小酒惊讶地看着刘伯,“他怎么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