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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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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山桓明峰。

    云山是大殷法京附近的第一大山,山势高雄。主峰桓明峰山体更是大半插入云中,远远望去,几乎只见云而不见山,故被当地人称作云山。

    云山自远古伫立至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万年的历史了。是大殷境内甚至整个玄明界中的一座著名山峰,它所在的云山省便是以此山命名。有赖于悠久的岁月,山中神秘堪称无穷无尽,山底的猎人和药农们世代相传的绝地便有数百处之多,百年之前的一个药农就是在此处看出商机,将这口口相传的数百绝地编纂成册加以贩卖。虽然由于猎户们修为实在低微,这数百绝地价值并不算大,但卖的竟也不错。也让当年那个头脑灵活的药农小赚了一笔。

    “圣皇保佑,今天的收获居然如此丰厚。”陆光纪手中抓着一株玄光草,不由得喜上眉梢。这是自从他去年上云山采集药草以来,所得的第一株入品的灵草。这种玄光草乃是下品灵草,有益气之功。是炼制气血丹的辅料之一。手上这株虽然品相一般,但灵药市场上无论是品相再差、再常见的灵草都是从来不愁卖。就算是以这株玄光草的品质,在市面上也可卖到三枚大殷币,足以令他饱食数月无忧。

    “怪哉,这灵草周围竟然如此安静”陆光纪皱紧眉头,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怪异之感。这玄光草虽然只是下品灵草,却是有着益气之能,虽然价值极低,但毕竟是一株真正的灵草,其实颇为罕见。他自去年做这药农时就已抱有必死决心,实在是这行当十分凶险,就算是云山之中遍地可见的毒虫怪草随便一种都足以要他小命,更休说是那些守护灵药的成精猛兽。

    需知那些修为有成的猛禽精兽,狡诈聪慧完全不亚于人。这等灵草周围就算无有精怪守护,也该有些猛兽垂涎。可他方才从山脚一路上来,休说猛兽精怪,就是连蚂蚁蚊虫都不见一只。与他平日上山大相径庭,甚至让人疑惑这里究竟还是不是那个令周围猎户都谈之而色变的云山之上了。虽说云山自古以来就有无数神秘,可今天却也过于反常了。

    陆光纪虽然心中疑惑,脚下却是不慢。既然知道此处反常,那就应该当机立断,赶紧离开。他虽然仅仅十二岁,行事的经验还远称不上丰富,但好奇害死猫的故事却是从小就听那些猎户讲了无数的。再加上这一年来的艰难生活,他少年的血气更是已消隐无几。而今他深知无论今日之事是何原因,以他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孩都远远没有去探究的资格。

    陆光纪毕竟已经在此处采了一年多的草药,加上平日也不敢太过深入,深恐一不小心就踏入了那个凶兽的领地,尸骨无存。故而这一片地界,陆光纪堪称了如指掌,走起来更也是毫无阻碍。

    他脚下生风,快速转过一颗颗巨木。一年下来,他已把这片山地的每一处都熟记于心。只需再有半个时辰,便可下到山脚。到时候无论什么诡异之事都与自己无关了。明天在把玄光草去镇上的药市上卖掉,便可衣食无忧之久了。

    他心中如此想着,不免微微走神。脚下无意间竟是踢到了一块石头,当时便立足不稳,被绊了一交。

    “好痛……这哪来的石头。”陆光纪吃痛之下,瞬间清醒了过来。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印象里这里树高林密,落叶深达脚踝,怎么会有碎石被他踢到。

    他低头寻找,竟然也根本没看到有什么碎石之类。忽然,他想起了那些从小听来的志异鬼怪,不由得毛骨悚然,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转头一看,身后景象果然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哪有什么高树密林他身后竟是一座广袤无垠的巨大广场。地面是以一块块平整的青玉铺就,严丝合缝。其间由于大小微异,略有缝隙之处,竟是直接以银汁浇筑。太阳一照之下,湛湛生辉。陆光纪生来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奢侈之法,他只需三枚大殷银币即可饱食数月,谁知此处竟是以银汁浇地,所用之银若是熔铸出来,恐怕就是铸上数万枚大殷币都绰绰有余。

    “这……这是什么地方”恐惧之下,他不由得连退数步。心里却是已经明白,今天自己恐怕真的是碰到了镇中老人常说的灵异绝地了。能不能活命都完全是要看天意的。

    念即此处,陆光纪反而不太恐慌了,自己一个区区孤儿,一年多前母亲就已过世。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反而倒是对这灵异之地有些无所谓了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大声喊道:“有人么”他连喊了数遍,声音远远传开,却是无人应答。

    陆光纪目力极好,环视了一周,已知这广场上空无一人。不过他从前听老人说过,那些修炼之人,无论是神修武修,皆是神通广大。若是要隐而不见,想来也是极为容易的。不过就目前看来,哪怕有人,恐怕也是不愿为他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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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饿啊!”

    陆光纪大叫一声,他此行只为采药,清晨上山,来回不足一天。根本就是从未想过要在云山之中过夜,所以是一点干粮都没带。他方才十二岁,正是吃不饱的年纪,更何况是在这巨大广场上转了四五个时辰,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难以忍受。

    要是此处有甚野禽就好了,他想道。那样也可打上些野禽烤来充饥。要不然他恐怕还没有见识到什么致命的灵异鬼怪,就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不过。。。他环视四周,这种广场一看就是极其整洁之地,怎么可能有野禽走兽不过幻想而已。

    又是两个时辰后。

    “圣皇在天有灵,就请赐我些食物吧。再没吃的我就真的要饿死了!”

    陆光纪此时已是忍无可忍,也只能求那虚无缥缈的圣皇之灵了。

    突然他觉得手中一沉,竟是凭空多了一个油腻之物。陆光纪大感诧异,连忙低头看了一下。

    一只烧鸡。

    “不会吧!这圣皇的在天之灵还真听见了”陆光纪实在是不敢相信,随便一喊,还真应验了又或者是真有那位神通广大的修士就在近前,给了他食物

    想到此处,陆光纪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多谢前辈所赐——”

    依然无人应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打算饿死我,那就这么待着吧。”陆光纪只好无奈的坐下,开始吃饭。

    这里虽然不知何方,但日月变化似乎和他平时认知的一样。日夜轮换,不知不觉已经是六天过去。

    这一日,陆光纪闲来无事,正在绕着广场转圈。突然脚下大地震动,令他难以立足。极力望去,远处尘土飞扬。哪些铺地的青玉版块块碎裂,碎屑飘的满天都是。

    玉版碎尽之后,有四尊玉像从这广场地底缓缓升起。位于此地中央之像头戴高冠,身穿黄袍,面容高古。右手执一盏明灯,左手高举过头,作结印状。陆光纪虽然从未接触过修士的世界,却也认得此人。这是远古玄帝的塑像,在大殷民间也是香火极盛,万民信仰。

    那得是何人,能与玄帝并列陆光纪微微诧异,向南望去,只见是一个极小的,双手抱壶的孩童模样的塑像。一身纯黑的衣服,上面还有水云纹若隐若现,变幻莫测。陆光纪仔细看了两眼,实在没听说过这小孩是谁,也不知是有何资格与玄帝并列?他摇了摇头,又看东面之像,北面之像,都不认识。心知这三人位列于此,绝非无因。想来只是因为自己一介凡人,见识太少之故。

    那四尊玉像完全升起之后,此处大地也不再震动,恢复平静。玉像旁边哪些碎裂的废屑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重新化为了一块块整齐的青玉砖铺下。此地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恢复了之前的整洁。

    “这是怎么回事”陆光纪疑惑道,这四尊玉像冒出之后竟然全无动静,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这四尊玉像虽是突然冒出,立于这广场之上却毫无违和。让人感觉仿佛它们本来就在一般,虽然面容各异,也都各有一番威严。令人不由得感觉它们是从过去长存至现在,亦将永恒于未来。

    陆光纪却是不知,此时有无数肉眼难见的符文从玉像之上逸散于虚空。他身上也有同样的符文浮现,围绕着他飞快旋转,然后无声无息的随着哪些玉像之上的符文一同消失。

    而陆光纪还未察觉,他此时所站的,正好就是西方位。于那东南北中四尊玉像遥相对应——

    陆光纪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走去那几尊玉像前面看看,仔细观察一下,突然听到天空之中传来了一个宏大的声音。

    “你是谁为何来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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