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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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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黑暗冷寂的地方。

    阴沉、黑暗、幽寂,这些词汇仿佛都是人类为形容这里的环境而专门创造的。只有身处这里才能够理解在那句在玄明界流传甚广的话:“在世界的尽头,才能领略黑夜的光辉。”

    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里的黑暗似乎是会变化、移动的,尽管肉眼完全无法观察到这黑暗掩盖下的真实,却足以令人本能的感觉到这片黑暗仿佛是活的。在不知道多少万分之一个刹那之间,黑暗似乎突然波动了一下,然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场幻觉,就好像过去亿万年来一样。

    空玉界,神风渊。

    这里是空玉大世界中极为著名的一处地点,因其中富产神风玉而得名。这种神玉原为普通石头,被渊底的五行神风吹拂千年便会变成这种神玉,是武修达到宗师境界的强者铸造本命神兵时极为重要的一种材料。空玉界第一大派神风圣宗就坐落于此。

    作为执本界牛耳的第一大派,神风圣宗自然气度不凡,宗门之中亭台楼阁连成一片,哪怕是随处可见的铺地玉砖也是用极为珍贵的神兵主材所制,彰显无上财力。整座圣宗宝气氤氲,华光直冲天际,令方圆千里之地无有日夜,也是空玉界的一大奇观。

    身处神风圣宗,其中门人平日里也自有一番圣宗门人的风采。然而今日,这座威严华美的圣宗却变得极为喧哗,那些杂役弟子慌忙奔跑于圣宗各处加固防御,宗门深处辉光蒸腾,一尊尊神灵般的存在破关而出,神风圣宗的护山大阵也被迅速激活,一重重神秘的光辉没入空气,令山门周围凭空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

    “禀告宗主!那群妖人已进入我圣宗地界了。”一个弟子跌跌撞撞的跑入央清宫禀报道。

    “嗯。云冲,退下吧。你养气功夫太不到家了,我圣宗弟子不应如此慌忙。”

    央清宫中,一个中年人缓缓的道,正是神风圣宗的当代宗主空允。那个被称作云冲的弟子惶恐的应了一声,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央清宫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坐在空允的一个老者突然道:“宗主,那魔玄宗与我圣宗不睦已近万年,相互攻伐总也是我圣宗略胜一筹,倒也不是老夫自大,只是宗主今番如此严阵以待,实在是令我难以理解。”

    空允皱紧了眉头,这老者乃是他的师叔镇华子,而今神风圣宗仅存的几尊“神”之一,其地位丝毫不比他这个宗主逊色,甚至当年他能够竞争上这宗主之位与他也是分不开关系的。只是

    空允扫视了一圈,在他身边稀稀落落的坐了十几人,其中既有镇华子这样的名宿前辈,也有神风圣宗如今的长老、峰主。这些人就是神风圣宗而今的所有高层了,今日都聚集在这央清宫中,都是来催问他今番如此大动干戈的原因的。

    “本座也想问问”坐在所有人最前面的一个青年模样的人也出声道:“本座突发灵感,正值闭关之际,你为何突然惊动本座出关?就是那魔玄宗再如何难抗,如果本座能够参悟圣境之密又何足惧之?”

    空允心情更是沉重,此人是神风圣宗而今辈分最高的老祖殷明,只差一步就能够参透圣境之密、再进一步的强者,若是让这尊大能不满,哪怕是他贵为宗主恐怕也要危险。

    “老祖,此事……”

    空允正欲解释,突然一个声音从坐在前面的几位老祖身后响起。

    “空允师兄。”

    空允定睛看去,是圣宗这一代的执法长老空定,此人与他素有不睦,当年竞争宗主之位失败,更是结下了死仇。

    空定似笑非笑的道:“宗门大事我也不太了解,想来或许也的确有什么重大隐秘必须要瞒过我等与几位老祖,这种事情师弟我还无权谈论,只是昨日师兄为何突然命人开启了我宗的第一秘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空定沉下脸道:“第一秘库中放了什么想必在场诸位也都知道,那是我圣宗赖以立足此界的根本依仗,哪怕是宗主也无权独自决定开启,必须要宗主、执法长老、传法长老一起才能决定。。。。。。”

    众人震惊之下,不由得议论纷纷。央清宫中再也不复方才的沉闷肃静了。明眼人都看了出来,空定的这句话堪称是已经动摇了在场这些高层对空允这位宗主的信任。

    空允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此事本座事后自然会向诸位解释,事急从权。空允不才,添为宗主,自然不会做那令我宗不利的事。”

    镇华子紧皱眉头,急道:“宗主,而今所有人都在,殷明老祖更也难得在此,有什么是不能够现在就说清楚的?”

    空允不答,站起身来,道:“殷明老祖、镇华师叔、镇京师叔,诸位长老,魔玄宗的人已经来到我宗,还请都随我去迎上一迎吧。”

    空定本欲出言阻止,让空允停下,乘胜追击的继续询问空允滥用宗主职权擅自开启第一秘库之事。却突然惊觉自己竟已无法出言,身体不由自主的便跟着空允站起,竟是被空允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就摄住了心神。以他本身的高绝修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空允虽然比他稍强,但差距绝不可能大到如此地步。

    其他人也非庸手,都察觉到了空允这一句话中蕴含的惊人力量,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跟随他的动作。

    “恭喜宗主修为更进一步。”

    殷明老祖出声道,他的修为在此地最高,空允一出手就被他看出来了些东西,所以难得称了空允一声宗主:“这是我宗明玄经上所载的引神功吧?宗主此番造诣,可称是已入了神境啊。”

    “晚辈谢过老祖夸奖,区区进境,不足挂齿。”

    空允沉静的道:“诸位,随我一起去山门吧。”

    “是。”“是”……

    神风圣宗背依神风渊,处于一片巨大山谷之中,三面环山。山门正对着一座森林,只有通过森林的方向才能够进入神风圣宗,任何企图通过其他方向进入的都会被视为神风圣宗的敌人。

    而现在就正有一队人慢慢的从深林之中走出,领头的人抬起头来,看了远处神风圣宗金碧辉煌的山门一眼。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个宗派。”

    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立刻道:“平生大敌!神风一宗打压我宗万年之久,我魔玄宗每一代子弟都深受荼毒,此番我等不灭此宗誓不为人!”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显然深为赞同。又有一个人道:“今日我魔玄宗得有天助,实为万年难遇的无上机遇。就算不能尽灭此宗,也要令之绝代。”

    为首之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赞同,但也没有说什么。平静的道:“神风圣宗能够以一宗之力独霸本界近万年,无论如何是决不能将之小视了的。更兼明玄经玄妙难测,实是世间第一等的秘典。我宗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抱有这种自大的思想是会吃亏的。”

    “祝宗主清净明心,空允佩服。”

    祝由平抬起头来,看向虚空中的一点。瞬息之后,只见一道空间门打开,空允与神风圣宗的一群强者从其中走出,与祝由平等人遥遥相对。

    空允等人刚刚出来,镇华子便冷冷的道:“听说祝宗主此番有十足把握灭我圣宗?不知是何事给了宗主如此信心作此妄想啊。”

    祝由平并未理会,他旁边的那个青年自从刚才便一直双目赤红的盯着镇华子,此时突然出声:“镇华老贼,你还记得百年前被你毁灭的星明界襄州大陆么?”

    镇华子挑了挑眉,看向他道:“星明小世界?本座当然记得,那是出产你们魔玄宗大量资源的重要世界。本座百年之前选择它成为我的成神世界就是因为这个。怎么,你这小魔崽子是星明界的人?”

    “不错”安佑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家人都是死在那个时候,他们当时都还只是凡人。。。。。”

    “那是死有应得”镇华子打断了他的话,阴冷的道:“只要在哪个世界的人就是在为你们魔玄宗出力,只要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绝非无辜。”

    祝由平脸色阴沉,正欲发作,安佑却比他更快一步,一道剑光如龙直冲天上的镇华子。

    这一击声势浩大,虽然起始只是普普通通一道剑光,却在瞬息之间一化三、三化九、九化八一,变为千千万万道剑光将镇华子笼罩、封镇,正是魔玄宗一门极奥妙的剑术,名为大衍剑诀,在魔玄宗只有将术数之道精研到一定境界的强者才能修炼。

    镇华子冷笑,心念一动,周围无尽灵气都被他瞬间调动起来,统统镇压在那些剑光之上,将之全部泯灭后化作一片灵气之海压向了安佑。

    安佑豁然变色,只觉仿佛整片天地都在排斥他,向他镇压了下来。

    他急忙一撤步,躲在祝由平背后,只见那片灵力之海声势浩大的压了下来,也不见祝由平有何动作,那片灵力之海冲到祝由平身前百米处时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一空,未能惊起一丝波澜。

    空允一直都未出声,静静观看。直到此时才轻抬眼皮,看了安佑一眼,祝由平乃是魔玄宗宗主,早已踏足神境多年,功力通玄。他便是施展出何等惊人手段都丝毫不令人意外。

    但安佑不同,空允一眼就能看透的此人修为境界,不过是刚刚踏足周天境而已,这种境界放在其他小宗小派虽然也可称是一代宗师,但在神风圣宗和魔玄宗这等庞然大物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小小蝼蚁,还不放在空允眼中而他竟能凭借自己退到祝由平身后,这才是令空允刮目相看的

    镇华子已成神百年,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神灵哪怕是整座神风圣宗之中,能与他并驾齐驱的强者加上空允本人也不过三人这样的强者,即使是随意一击也足以震慑住所有神境以下的修士,将之毁灭即使是空允自己,当年初入周天境的时候也绝不可能在神境一击之下稍动半分而安佑做到了

    他身后那些强者也是眼力不凡,都想到了这一层,一个个面色凝重,安佑这一退可以说是将神风圣宗之中所有天才弟子都比了下去

    祝由平也有些意外,本来他也是想要主动上前抵挡一下,只是没想到安佑竟能靠自己挡下来这神境的一击

    “祝宗主果然收了个好弟子”空允朗声道”可惜我圣宗之中就没有这等美玉良才啊”

    祝由平警惕之心大起,他与神风圣宗作对多年,对其宗主空允更是无比熟悉此人深沉内敛,不露于外方才这一句话虽然说得平淡,却绝对是已对安佑动了杀心

    “等会开战之时,你不要离开我身旁三丈之外”

    祝由平低声吩咐道,”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立刻以传送符赶回宗门神风宗人道貌岸然,万不可信。”

    “是。”

    安佑站定,答应了一声。

    他们这番对话虽然隐秘,但也并未特意遮掩,被神风圣宗的一众人听了个真切。镇华子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极为不满,却没说什么。这等天才,哪怕是出自亲近的宗门之中尚且要谨慎防范,更何况是在本就与神风交恶万年的魔玄宗中,几乎在场人人都有必杀的想法。既然本就有这等心思,也就不好追究祝由平这话语之中的些许冒犯了。

    “祝宗主,本座已依约而来,只带了几位长老,此时可以说出阁下的原因了吧。”空允皱眉道。十日之前,魔玄宗这个空玉界稳居第二的强大魔宗突然传出准备大举进攻神风圣宗的风声,魔玄宗宗主祝由平也同时给他发来了一道古怪的邀约。邀请他在十日之后来此赴约,可以与本门的高层一起前来,但不允许带其他宗门的人。

    这样古怪的邀约当然难以取信于人,圣宗中所有人几乎都相信这是魔玄宗的又一阴谋,目的就在于铲除身为宗主的空允。但空允慎重考虑之后还是依约前来。

    这里地处神风圣宗本宗山门,日夜关注,如果魔玄宗真的有能力在这里布置下什么阴险陷阱,那暗算空允也并非什么难事。如果避而不见反而堕了圣宗声势。

    “空允道兄。。。。。”

    祝由平沉默了一下,随手拿出了一个淡金色的卷轴,轻轻一抛,便平平稳稳的飞到了空允面前,自动展开。

    “请看吧”

    这卷轴展开极慢,却仿佛有一种古怪的魔力,令空允与旁边一众强者都不由自主的将眼睛对准了它。

    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一行字,以神文写就,这种神文乃是那些神境及以上的强者们互换信息之时才会用到的文字,修为不够者只需看一眼就足以被其中蕴含的威能震散灵魂。不过此时此刻能站在此处的显然无一弱者,瞬间便解读出了这一行神文中所蕴含的信息:

    “斯人皇诏令:自即日起,空玉界归入天人大世界治下。因归顺有功,特封其界魔玄宗祝由平为空玉界主,居三品。执掌皇诏、清肃乱党。”

    “斯天人诏令:封魔玄宗祝由平为监察圣庭四等监察使,封魔玄宗为空玉界第一圣宗,有巡查本界之职。”

    一片长久的沉默。

    没有人会傻乎乎的跳出来质疑这道诏令的真实性,更没有人敢质疑这道诏令能否被顺利的执行下去。在场的人无不已经活过了几百上千年的岁月,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人皇诏令、天人诏令,它们联合起来所代表的权威之沉重,是强如神风圣宗也远远承受不起的。

    殷明老祖首先开口:“这么说老夫今后是要改口叫你们为魔玄圣宗了?呵呵,不知道这次监察圣庭是由哪位道友前来执行啊?又或者是天军中的那位将军?”

    他话音刚落,祝由平身旁便凭空走出两人,对他遥遥行了一礼。

    “监察圣庭二等监察使罗玉生、邹瀚,见过道友。”

    殷明心中一沉,他本以为监察圣庭这次派来威慑的,最多是三等监察使,也就是跟祝由平、空允相差仿佛。那样以他稳稳站在神境巅峰的深厚修为,代表监察圣庭的监察使执法时也不敢太过为难神风圣宗。然而却没想到监察圣庭这次对神风圣宗如此重视,竟然将二等监察使都派了出来,而且一次就是两位。

    殷明能够感觉到,罗玉生、邹瀚二人的境界与他完全一样,甚至还要高出,应该已经是真正领悟了来自更高境界的一丝玄妙,而非他这样仅仅是有一丝模糊感悟。再加上这两人远比他要年轻,气血鼎盛。真动手来,只要随便一人就能稳稳赢他。两人联手,甚至足以让他彻底陨落此地,逃无可逃。

    众人一时无言,都已经明白今日神风圣宗可以说是遭遇了创派以来的最大危机,有着监察圣庭不遗余力支持的魔玄宗已经完全足以像之前他们所说的那样灭亡神风了。

    “祝宗主,”空允开口道:“这样值得么?大罗天庭也非是好相与的吧。”

    祝由平平静的道:“天庭当然高高在上,却也少管世俗之事。我魔玄宗托庇其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空允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大罗天庭当代人皇雄才大略,自从登基起就一直在积极争取慑服空玉、灵风两座大世界,以打开进军作为万界中心的玄明界的路径。神风圣宗地处要冲,掌控着空玉界却对此事态度暧昧。无论是大罗天庭还是玄明界的几座圣地都早已对神风圣宗心怀不满,本来它们还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干涉空玉界,魔玄宗来投恰恰就给了大罗天庭理由清算神风圣宗。这也就是今日罗玉生、邹瀚二人站在此处的原因。

    空允本来便早已看出了神风圣宗这般暧昧态度的后果,只是他虽然贵为宗主,权力却处处为殷明等人制约,根本无力影响神风圣宗在这件事上的决定。

    空允环视周围,只见空定等人虽然面有不甘,却是一副认命之色。心知此时虽然未战,神风圣宗实是大势已去,此时也只不过是在等着由空允来做那背负骂名之辈而已。空允犹豫良久,心知神风圣宗与魔玄宗本来相差仿佛,还略有胜之,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压着魔玄宗。倘若此时拼尽圣宗一切底蕴发难的话,尽管有监察圣庭的两位监察使坐镇,也不是没有胜算。然而这样就要做好与那个统治数百万世界、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大罗天庭开战的准备,他衡量了一下神风圣宗与大罗天庭实力上的天地之差,只好颓丧的道:“祝宗主,我神风。。。。。。认罪,恳求宗主宽宏大量、少计前嫌。”

    祝由平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空允,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老对手的选择,而却正是算好了这一点他这才信心满满的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他身为一宗之主,居然会如此干脆投降。一时间也不禁有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但他并未显露,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同时示意身后,可以解除战斗准备了。

    七日之后。

    空玉山,这里是空玉界真正的中心所在。神风圣宗曾在此祭炼数千年,是平日里神风掌控空玉界的最大依仗。而今天这里换了主人。

    一座座极具神风圣宗特色的神宫神殿被人以**力摄起、移走,取而代之以一座座紧急打造而成的巨大官居。位于空玉山最顶端、也是最大的宫殿就是祝由平的界主府邸,以及监察圣庭驻空玉界的一个据点。接下来的一百年里,将会由二等监察使罗玉生亲自坐镇本界,监视魔玄宗与神风圣宗是否有所异动。

    祝由平的界主府中,祝由平、空允、殷明、罗玉生等都在此地。注视着房间中央的一座流光溢彩的古朴祭坛。

    “祝宗主……不,祝界主。”空允苦笑了一下:“这空玉祭天坛我神风已经移交于你们,下面那些具体的势力据点还在慢慢交接,空玉界的一切掌控大权,我神风已是半点都没了。”

    “空允宗主不必紧张,那些细枝末节之处稍后慢慢交接即可,不必急于一时。”祝由平慢悠悠的道:“只要这空玉祭天坛正常即可。”

    说话之间,祝由平手臂轻扬,将手掌印在祭坛之上用法力一催,祭坛便轻轻晃动,上方浮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星空图景,这上面的一颗星星都对应着空玉界附近的某个世界。他的手又是一动,便化做了一片漆黑。祝由平微微颔首,这是祭天坛标注世界相对位置与观测实时外景的能力,而他能够操控它们自由切换,正是祭天坛已被他彻底掌控的表现。

    祝由平心下满意,正欲将法力撤出,结束这次检查之时。突然发现祭天坛所化的图景突生变化,那无穷无尽、永无变动的虚空黑暗之中突然生出一点无源之光,须臾间便将黑暗化作了一片纯粹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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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仿佛永无变动的、黑暗冷寂的地方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有一片黑暗如同突然活了过来一般,蠕动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放大的一点光亮。

    虽然在这里几近于根本没有上下四方、时空远近的概念,也能够看出来这点光亮其实是由远及近的,过了一会,便仿佛能影影绰绰的看到那一点亮光之中有花草树木、有山川河流、市井人烟,仿佛一片极微小的世界一般。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十年百年,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座世界如何?”

    “这是一个大千世界,发展的还不错,基本符合要求。”

    又有一个宏大的声音迅速做出了回答。

    “那就动手吧。”

    黑暗之中突然亮起无源之光,一只由绝对纯粹的白光组成的大手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光芒之强烈甚至令这里无穷无尽的黑暗都涌动着疯狂逃离这里。只是一瞬间,这里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光,再也没有了黑暗。

    大手对着那座世界探出,突然,虚空之中响起了第三个声音,仿佛是一个女子:

    “这座世界我有印象!应该是空玉界,神风宗和魔玄宗的驻地。”

    之前第二个声音再次开口:“神风和魔玄宗的驻地?那我们就不需要其他世界了,青毓,而今我们已经没法顾全那么多了。”

    白光组成的大手轻轻探下,那点亮光骤然破碎,一切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市井人烟都仿佛幻梦一般迅速消失了。

    大手散开,化为一道道白光,呼吸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边无际的黑暗蠕动着围拢过来,很快,这里再次恢复了适才的安宁与寂静,那三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阴沉、黑暗与永远的幽寂再次统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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