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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有话,谁都听得明白,谁敢答话?齐泰更是如此,大家不觉诧异,这婆娘这般说话,定是有狠言未出。
忽然,彭王妃音调变高,嗓子也沙哑了起来,带着杀戮的口气又接着言道,“咱大‘真’国人多,才子也多,不想好好过日子,咱就一起玩命作死,大不了在开一次国,你们以为我这老妪不敢吗?手里拽着几个带刀的娃娃就得意忘形了?”接着这话,彭王妃,“嘭”地一声,手掌拍在案牍之上,身边的天景帝吓得心中一颤,再看那案牍面上,有些许的裂纹,心中嘀咕道,“这老太太是谁啊?一口一个杀!她口中的奶娃……”
刘过是实打实的文臣,这彭王妃,也是没见过几回,年少被派往军中送粮,被她传见过,那次看来她只是个温柔淑惠的女人,别人都说他是个母夜叉,可刘过一直都不信,一个女人还能反了天?今日见着老妪发威,才算是开了眼界,传言不假。
再说这尹杰,连连叩头,前文早已叙说,年轻时也是金戈铁马,虽不像齐泰是彭老王爷的人,可军中谁还不知这老妪,颤声巍巍然,回奏道,“臣……”
“给我滚到一边去!”这彭王妃如此说道,尹杰真的在大庭广众之家,滚了几个滚,头也不敢抬地跪在墙边,众臣子瞄眼瞅着,皆是大惊,平常自诩读书人,在这节骨眼上却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动作,刘过更是震惊,这老妖婆子……
尹杰的话,被彭王妃冷冷的截住,而后又接着言道,“齐泰,我问你,这禁军‘衙门’还在你手底下,是你给撑腰的吗?禁军给你统领,那是皇恩浩荡,杀不杀人那是皇家的事情,贴身的奴才,未名上奏而斩立决,目无国法?”话针对的是齐泰,可这彭王妃心里明镜似的,他没那个胆子,那说给谁听?
齐泰早已惊慌失措,哪里来的那般时间思考其中原由,连连叩头,在不说些什么,来平息这老太太心中的怒火,怕是自己得搭进去了,辅臣刘过,尹杰二人也不敢开口,只能干听着齐泰结结巴巴的言道,“主母,您消消气,泰儿怎敢未经圣谕,擅自道皇宫拿人呢,您老是了解我的,我就是个管管表面的统领,那些侍卫是小喜子带人传话,说是如此,禁军‘衙门’未听他一家之言,查了案子,确实如此,待得换班出宫才拿下。”
小喜子被齐泰拿出来说事,一班臣工心中忐忑的情绪放松了许多,还好,还好,有个替死鬼,我的齐大人啊,有这替死鬼,你怎不早说呢?刘过一听是小喜子,心中冷哼一声,当日先皇驾崩,新君继位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作主张的呵斥于我,看在你这阉货叫我一声干爹,不与你计较,宫中正是用人之际,做个眼线。可如今不是这般了,小喜子你就走好吧,呵呵!
尹杰也连忙趁着这个节骨眼,劝解的言道,“王妃莫要气坏了身子,千金之躯,不必与臣等一般见识,您老长寿着呢!”说罢,几个眼神示意彭王妃身边的天景帝,示意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恐慌,求求您了小皇帝,赶紧说上几句,送她走吧。可天景帝并未瞧见尹杰的眼神,他现在还在震惊之中挑不出来,这可倒好,尹杰只能低着头,不做一声,身子跪得更恭敬。
人呢,是越活越精,官场之上是越活越怕,您权利再大,也不是天,有天压着您,您就得老老实实的,这天就是现今,天景帝是做不得,彭王妃眼睛是精精得,一眼瞧见尹杰的把戏。行了,威也立了,人也怂了,该走了,别反得其所,解了围就行,毕竟自己一女流之辈,压的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遂站起身来,搂着天景帝的脖子,温柔的言道,“人老了,时间少了,废话就不爱听了,水都沸腾了,说这等言语有何用?尔等还能喝下去吗?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哪里来的千金之躯,我看列位臣工才是吧,把您老几位气到了,这天可就塌了!”说罢,大袖一挥,带着天景帝离去,案牍之上的笔架被带到地上,咕噜咕噜的直响,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臣工感觉有些刺耳。
彭王妃带着天景帝与随从人等一走,“公衙”前屋内里一片死寂,人人脸色灰白,呼~呼~人去了然,余下众臣子之中,有些人接连喘着心中忐忑之气,狼狈之色,不善言表。
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必与一女流之辈挣,这“公衙”前屋内的大臣们,惟刘过满不在乎地站起来,使劲儿拍了拍膝盖骨上的灰尘,笑道,“都别跪了,别跪了,都起来,起来。公文公事速速办理,休班时分,都回去好好打理一番,去去晦气!齐泰大人,小喜子该,你可做得好啊!
众大臣听到刘过之言,接连点头,虽说一头雾水,不过不打紧,自己没事就好。
这彭王妃,搂着天景帝的脖子一直走到后宫安寝之处才回头对着身后的张乃宇吩咐着,“今儿个都累了,看你这娃娃还有些壮实,跟皇上身边好生伺候着。”话音又转到天景帝这边,接着言道,“多看看人,少说话!老婆子我,身体时常着不舒服,这有时候呀!出来一趟十分不易。”说罢带着自己的随从等人离去。
张乃宇等一干侍卫,紧紧地跟随天景帝到宫寝,小喜子早就在门口等着呢,见到天景帝回来,便掐着媚眼迎了上去。天景帝看到小喜子一脸得意之色,并未理会。依旧大步朝前走着,入了寝宫,看见七八个小太监在搬整东西,见了天景帝到来,赶忙跪地,一动不动。
纳了闷的小喜子几步抢在前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言道,“奴才给皇上请安了。”说罢满脸笑容得抬起头来。
小喜子这一抬头可倒好,看到天景帝拉着漆黑的老脸,怒视着自己,也不叫他起来,这一跪跪得唐突,姿势有些不正,十分得难受,可也不敢起来了啊?只能惶惑不安地躲避着天景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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