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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喝彩之声渐渐平落,老者搓了搓双掌,摸了摸身旁小小子的后脑勺言道,“这是咱老头的小孙子,今年刚满十岁,跟着老头吃苦受累,学了四五年的手艺,别看咱这娃娃小,可手腕上的力气可大的很,今个在场的老少爷们做个见证,只要是和咱这娃娃比腕子胜了,娃娃归您,任打任骂,生死有命,如是不过,那就请在场的各位,卖个可怜,给咱爷孙二人一口吃钱饱腹。”
老者言罢,身旁的小小子双手抱拳,向着左右四周鞠躬,而后席地而坐,待应战者上前。
嘿!不多时还真有几位苦力大巴窃窃私语,而后上前想着和小小子比划比划,但接连几人轮番比着腕子败下阵来,挤吧眼的轿夫不觉间早已看呆,不禁暗暗叹道,这娃娃可了不得。
愿赌服输,这几位苦力丧着脸,一个个掏出俩仨铜板仍在锣盘之中,离去人群,看客之中阔绰得也图个乐呵,咣当咣当的扔下四五个铜板,几下锣盘之中就见到小满,小小子毕竟是个娃娃,看到这些铜钱,笑得双眼眯眯,不停地鞠躬。
这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原先这看客们还能围着成圈,这人多了也就乌压压的成了变成了群,但就是没人敢出头一试,在这样下去,这爷孙二人可就得早些收拾铺盖卷了,老者这时又言道,“既然贵宝地无人和咱小孙子比腕子,那咱就换个活头儿,‘顶梁子’”
有那好事儿的看客,扯着嗓子喊叫道,“何为‘顶梁子’?”言语之中带着戏谑之心,
老者一听此话,并不在意,而是双目环顾四周,笑呵呵的又言道,”‘顶梁子’就是比划比划肩膀头儿的力气,和咱老小子的娃娃比试比试,肩膀头子对顶,后退三步就算输。”老者言后看向自己的小孙子,小娃娃用力的点了点头,稚嫩的声音说道,“在场的老少爷们们,可有跟俺比划的嘛!”
众人并未有人应答此比,反而又有好事之人喊道,“那先前的话可算数?”
老少爷们本想听着老者与问话之人辩上几分,看个热闹,可不曾想到,开口的竟是这娃娃小子,小小子鞠躬行礼,一本正气稚嫩的言道,“咱行走江湖卖艺,讲究的就是个信字,言而无信,无立足之地,刷着嘴把式,不如手下见功夫,俺和俺爷爷,走南闯北地,靠着就是站着撒尿的根,手上的本,嘴上的信,混着吃喝,先前俺爷爷说的话,字字言而有信,话不多言,俺就在这,哪也跑不了。”话一说完,小小子席地而坐。
“好!娃娃说的好!”听完这小鬼头娃娃的话,众人不禁拍手称赞,娃娃拱手回谢。
话说这,挤吧眼儿轿夫在看客的你推我搡之间,脖子夹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儿,想出出不去,想进进不来,嘶哑的喊着旁几位让让,也无动于衷,难受至极,可要了我的亲命哟,苦也!苦也!
忽然听到老者,换了活头儿,又听言小娃娃口气,众人的喝声,赶忙红着脸,憋着闷气说道:“俺来试试!让……俺来试试。”
众人一听,哟呵,还真有准备出丑的家伙,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多,几个呼吸之间,挤在轿夫身旁之人,费力地腾出空地,挤吧眼儿一不小心走了脚,狗啃地的扑在围圈之中,引来众人阵阵大笑。
要是换了他人,在这众人的笑声中,早就臊得抬不起头,可这挤吧眼儿打小就是个下贱的奴才,呼来喝去、辱骂鞭打,早习惯了这贱笑糗人之事。
书写至此,莫名的心酸打心低地升起。人,有时就得卑贱的活下去……
话说回来,再看那挤吧眼儿的轿夫,丝毫不在意众人的轻笑之声,反而笑呵呵的起身,犹如无人一般拍打起身上的泥土,这挤吧眼儿可不是心血来潮,张口就应了小小子的比划,他身上可没钱,也没钱养这小小子,但总比被挤着脖子勒死强啊。
刚刚的那个时候,真是有死的感觉,再一想到,这扛了三十好几年的轿子,大道小道,平道土道,山道悬道,磕磕碰碰,这力气还是有的,看着小娃娃先前的本事,挤吧眼儿又想到,纵然是比不过这娃娃的力气,但这三十好几年抗的轿子,别的没学会,就会一个稳,一个巧儿,要不然这轿里的老爷可也受不了,怎么混饭吃,若是赢了,还能出个风头,在看看锣鼓盘中的铜钱儿后,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挤吧眼儿信心大增,整了整短衫,底气十足的对着席地而坐的小小子说道,“小娃娃,别说大爷我,以大欺小,咱爷俩之间图个乐,我若是赢了,只要你罗盘中的铜钱,你这小小的人,我可没看中,别到了领回家里还多了个饭口,吃穷我!”说到这里,众人脸上都觉得臊得不知往哪里放,衣服补丁累叠,穿得比卖艺的爷孙二人都破旧,啧啧啧……
再看着地上的小小子,听到此话后,猛然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有些生气的说道,“那要是您输了呢?”
“哼!我若退一步,就给你和你爷爷二钱银子,退两步就四钱银子,层层叠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挤吧眼儿半生奴才心里,什么言而有信,什么狗屁忠义,都不及活着重要,只要是能把锣鼓盘里的铜钱弄到手,那可就……他不觉得他会输。
小娃娃天真的很,听到二钱银子的字眼,双眼大睁,目露精光,连忙开口言道,“此话当真?”
被这娃娃怀疑,挤吧眼儿有些不悦,学着刚刚小小子的话,斜着头望着天,好不威风地回敬道,“爷们我也是站着撒尿的!”
怕是挤吧眼儿悔言,小娃娃听到肯定之语后,回头迫不及待的对着老者说道,“爷爷!这活我接了!”
老者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本想不接此擂,奈何娃娃如此这般,已然是开了口,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对着挤吧眼儿拱手言道,“好!那这位壮士,你和俺家小孙子就各凭本事见真章了!诸位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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