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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料焖的豆角,素香爆炒已经凉透的花生,三四个作料凉拌小绿豆芽,糯米做的红豆糕,加了羊油的三层脆皮黄酥,烘烤的吉祥如意豌豆果,中间围着的是青梅与鸡蛋做的羹,最下面的一层,放着文房四宝,四宝之上押着一个小小的玉如意。
揭开这一层时,张承志嘿嘿一笑,对着杜一太说道,“杜兄,您别见笑,是我让掌柜的这么做的,这几年的落魄,为弟有些信这个,图个吉利罢了!”
“何来见笑这一说,科考之事运气也然,不得不说透着一丝丝的邪乎劲!”按理说,这杜一太年纪轻轻加上几年的死人堆里的历练,脾气秉性磨炼了不少,奈何毕竟还是个读书人,功名利禄依旧是心头上无法抹去的烙痕,眼下迟迟科考不开,也没了耐性,自顾自的自怜起来,哪有当初的秉性,这些时日,张承志与王掌柜都看在眼里。
被杜一太这么一说,张承志心里欢快的很,他也不知不觉间与王掌柜一样,开始在意起杜一太的感受,人生有时候就这这么的无常,莫名其妙的在意一个人,而又莫名其妙的去地疏远一个人……
这原本死气沉沉的雅间,经过三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有了不少的活气儿,文人士子就是这样的脾气,有时候应该说是喜怒无常,也些许的像着天气,但更像着当下的朝廷……
杜一太歪起身来退去长袍,漏出短袖内衫,塔拉着鞋,又笑道,“你二位看我这样子,才是见笑呢!”
王善保见公子欢喜,也觉高兴,连忙结果话来,“杜郎中,这几年倒难为你,今年好好的图个吉利。”
此时,张承志开口说道,”杜兄,王掌柜,吉利来不来咱是不知道,有着意思图一个,要不咱三位先享享口福?”
“上好!上好!这儿也没外人,咱们三个索性一块坐坐,来来运气!”杜一太早有此意思,碍于自己不是请客之人,不好言语,借坡下驴后,连忙应下。
“不敢,不敢,我这粗人哪里来的了这些,要不您二位喝着!我楼下招呼着吧!”王掌柜今个是真没想到,身边落魄的小贵族,竟然相邀这一介百姓一起喝酒。
嘴上说着"不敢",自顾自的可怜,心里却是百般的情愿,回头走到雅间门口栏杆处,对着楼底下的小伙计大声喊道,“小小子,今年用的新炭炉,架上火炭,再拿一把半卷蒲扇,一起搬过来烫酒。”
“得嘞您嘞!”小伙计听到掌柜的吩咐,勤快的很,几步溜得没人影。
炭炉烧的正旺,烫酒的瓷瓶往外冒着白起,听着翻滚声,王掌柜扒了扒炭灰。三杯滚热的老酒被杜一太接连下肚,脸色渐渐泛红,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开来,二人四目一瞧,得嘞,这酒喝得气氛来了!
咚地一声,将酒杯向桌上轻轻一方,对着张承志笑道,“老弟啊老弟,你说你今个请我等吃饭,这钱财从何而来?”
杜一太这话是一人问,但想知道答案的可不止他一人,王善保也好奇得很,眼前的这小兄弟,但今日突然言道不仅要请客,还要还了这几个月在酒楼里的花销,王善保看着张承志从袖口里甩出四五两银子,着实让王善保吃惊了一会。
言罢无声,雅间此刻安安静静,只听得炉火内燃烧的炭声。
而张承志从请客之时起就便知杜一太这一句的问话,此时的他自顾自的看着杯中的热酒,“我就知道哥哥您会问起!”
杜一太双唇微微地呷了一口酒,夹起一颗花生嘎嘣嘎嘣地嚼着,听着张承志的话后,很自然的回了一声,“哦?”
“前些日子,在城内碰见了自家的二叔,哥哥您可不知道,当时做弟弟我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张承志不再言语,阴着脸,猛然间浮一大白,用力的把酒杯墩在酒桌之上,声音之大,吓得王掌柜心里一惊。
杜一太对这小老弟张承志的家世事十分的感兴趣,心中甚是有意,忙饮一杯酒问道:“那弟弟你说说,怎么个心情?”
张承志几杯酒下肚,也有点放形,感觉到杜一太对自己二叔的兴趣,遂举起杯子,强打着笑容,微微说道,“如今虽未能出则舆马,入则高堂,堂上一呼,阶下百诺……”说到这里,张承志轻叹了一口气,王掌柜连忙续杯,而后抿了一口热酒言道,“可我总感觉我这二叔就差一步,也不知道差在哪里……”
就在三人酒楼中煮酒畅饮之时,张承志的二叔张乃宇此刻却异常的紧张……当初来时陪护轿中之人,早已离他先行一步,现在在他身边的只有一顶空轿,四个轿夫匆忙赶路,满头疑问……
今日是个好天气,乍暖还寒,柳丝带黄,不一小会气温慢慢升了起来,四个轿夫健步如飞,不到半晌,边走了十五六里地,张乃宇五人,额头微微冒汗,肉眼可见的白气升华,个顶个的红光满面。
“张…张…张爷,要不……陪……咱几个小……的休息……一……下可……好?”这开口说话的结巴是个轿头,约莫五十出头,满是补丁的皮帽子早已揭了下来,帽头和帽尾对叠,就像一把扇子,轿头肩膀一换,时不时得扇了扇,解解热气,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得出,说出这话来的那张脸透漏出些许的胆怯。
听到轿头开了口,身后的老几位也都随声附和着,“咱头说的不错,张爷,咱这空轿,也用不得着急,要不咱小憩一会?”
此时,张乃宇也不在闷头向前走,听着身后轿夫的言语后,转身说道,“也罢,在走几里,就到了齐镇,进了镇把肚子填饱,不过丑话咱爷们可要在前,轿子里有没有人可不是尔等能言语的!可懂?”
其实张乃宇今个真是感觉不自在的很,全身透着紧张,要不是几个轿夫开了口,他可真想一口气赶回京城,奈何皇帝还不差饿兵,又更别说这四个轿夫不是自己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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