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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犹如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尔虞我诈。
书回正传。
监斩官乃是刑部尚书英杰,那也是伺候过庆安皇帝的老人,打今个早晨起,他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眼皮一直都在跳,让人烦躁的很。现如今的他坐在监斩席上,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早就到了午时,可他迟迟不肯行刑。
“呸!天怒人怨,这趟差事怎么就趟在我身上了,难办,难办啊~”朝廷上下谁不知道这是个磨人的案件,难在哪里?难就难在这五人真儿真儿的是大‘真’王朝的忠臣。
如果要说是忠臣也就罢了,昨夜府邸,同窗范宇,也就是本朝吏部尚书,悄悄来到,跟他说了一句,“英杰,这五人历年考评都是优,哎~为难你了!”得了,就这吏部尚书的一句话,等将来娃娃皇帝亲了政,那是板上钉钉地翻案。
看着手中三道刘过派人传来催斩的手札,英杰也是头皮发麻,拖!拖下去!常年身处位高权重的漩涡之中的他,凭着经验等待着,临时“刀下留人”的口谕也不是没有,再者说,这乌压压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可不知道为什么杀忠臣,但也要让这些人知道,杀忠臣不是我英杰的本意,奉命行事,不得不从。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乌压压一群百姓之中串出七八个大汉,肩扛手领得全是灵堂之上所用,后面跟着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英杰仔细一看,尹杰?好嘛~您老是要前来生祭,也罢,这“刀下留人”的口谕怕是指望不上了。
黄沙与地上的灰土伴随着莫名其妙的风,刮了起来,刑场瞬时变得雾蒙蒙,头顶之上的太阳犹如发黄的宣纸黯淡无光,扬天长望的英杰知道,连老天都不忍直视,由不得地大喘一口粗气,“这天都被遮住了!”
英杰将袖子轻轻一拂,露出的手中握着一行刑令牌,似乎无力扔出,只是很小声地吩咐身旁随从,“行刑!”五个为民请命的大臣就这样含愤做了刘过夺权篡政的牺牲品。
当晚刘府……
刘过回到府邸,大轿刚刚一落下,家中老奴伺候着前来禀报,“爷,英杰大人、范宇大人、刘玉书大人、还有几位小辈公子都在后院小厅候着您老呢!”
刘过轻咳一声,呸地吐了一口浓痰,喝咯喝咯地问道,“齐泰呢?那傻大头怎么没有来?”
老奴听言,忙赔笑回道,“齐爷是老奴亲自前去拜帖的,老奴到了齐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门禁给打发了,说他身子骨痛得很,容得他下次前来赴宴,还请海涵!”
”嘿~这粗老汉,还会来这手,谁教他的?越活越滑头,怎么想学尹杰弃武从文?”刘过在心里嘀嘀咕咕骂了一句,嘴里却没说什么,可身体却诚实的很,单手用力甩了甩大大袖手,露出手中一份不知名的折子,身后老奴伺候着直入了后院。
后院分前后堂,刘过今儿个心情还是不错的,踱着脚步优哉游哉的来到后院的前堂,却只见刑部尚书英杰,吏部尚书范宇二人坐着喝酒,二人见刘过到来,皆起身一拜,刘过拱手回礼问道,“余下那些人呢?”
英杰,范宇二人接连无奈摇头,“哎~后堂听曲呢!”这两人口言刚落,刘过忽闻后堂传出一阵喝彩,喝彩之中伴着女人的尖叫,呜呜泱泱让刘过烦躁,皱着眉头加快脚步,几步进了后堂。
堂门‘嘭’地一声被刘过踹开,映入眼帘的是七八个半大小伙子,或坐着,或站着,或躺着,或露臂,直到看见自己侄子刘玉书酩酊大醉,楼着一歌姬,强行做那苟且之事时,刘过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烦躁,大喝道,“邀你们前来商议大事,你们可倒好,玩起歌女了?”
刘玉书听到叔父刘过的喝声,提溜着褪去大半的裤子,不怒反笑道,“叔父,您看您老说的,今儿个不是高兴吗!我傍晚才入京,听闻今儿个您老替天行道,就地正法了那五位乱臣贼子,侄儿……”刘玉书见他从兄满脸不高兴,便不再接下言语,抬手示意跟来几个女子围在刘过身边,一起享快乐。
刘过心里一阵烦躁,气哼哼地大手一挥赶跑歌姬,“咱刘家,就你一个种了,你别以为叔父我有多大能耐,说不定哪天你我二人都接着那五人搭伴赴黄泉,现世报你不是也看到过吗?天天让我给你差屁股,等我两腿一蹬,你就得死。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铤而走险的事情,我不想在多干一点。”
玩的好好的,突然听这没头没脑的一顿训斥,刘玉书一脸迷糊,连忙提上裤子道,“我?我能干什么?叔父你老也刚刚说了,我是咱刘家唯一的种,刚刚想干传宗接代的活计你还一脸不让,嫌弃至极。溜达一圈回来怎么就惹到您老了?”
刘过他哥四个,子嗣六人,那三位兄弟与儿子辈不是战死就是短命,就留下这一个东西,可这东西让他恨,恨死他不争气,胸无大志事情办一件坏一件,小妾是出一趟远门多一位。
此刻见刘玉书强嘴越发来气,遂冷冷道,“没干什么?怂恿下属官兵,殴打驻扎在此地的六韬兵营家眷,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强行做那苟且之事,地方衙门秉公处理,却被新军围攻,要不是,那五人以命相抵,你可能要带领三军屠城了。殴打强抢家眷,妨碍衙门办案,你瞧你多有能耐!”
说着便从手上甩下一道折子来,“拿去看吧!仔细看看,仔细想想,这是那已死五人联名上奏的折子,人家都没正眼拿你当回事,字字写的是你叔父我!为了给你擦屁股,你叔父我差点死在‘公衙’内屋,还要戴上弑君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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