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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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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旅馆石承山难以入眠,完全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兴奋中。既然这卓先生对以往的事情能准确测算,对以后的测算也肯定十拿九稳,六月以后会时来运转有贵人相助,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到,可现在他就等不及了,想马上起身去寻找命运里的贵人。天还未亮他就到车站买了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到了北京又转乘去秦皇岛路过兴隆的长途汽车。

    长途大巴行驶在稍微颠簸的路面上,两旁宽阔的绿化带随着视线起伏绵延,各种颜色的花草从车窗一闪而过,阵阵花香夹在风中溜进车内,石承山手托腮帮眼望车外,凉爽的风慢慢吹展了他愁苦的额头,远处高大的楼房和低矮的农舍,与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被视线连接,更远处延绵起伏的群山翠绿尽染,成为眼前美好画面的不变背景。他忽然间觉得这才是生活,这才是悠闲和自在,尽情感受着以往拼命赚钱时,不曾体会到的轻松和惬意。

    他不知道断断续续闪过车窗的这些楼房和农舍,究竟属于什么地区的什么地方,他只熟悉自己的车间,每天急急匆匆进厂,然后赶着时间生产,再精打细算的收支,从不知道也不曾留意,厂子以外还有如此美丽的风景,突然间的释怀使他回过神来,仔细品味完全放松后的舒畅,慢慢的就找到了旅游的感觉,窗外凉爽的风不知不觉把他吹进了梦乡。

    到达兴隆县时大巴车并没有进城,而是在环城公路上停了一下,该下车的旅客陆续下车。大巴车继续向秦皇岛方向驶去,等驶离兴隆县城数公里后石承山才醒来,他揉揉惺忪的眼睛拎起背包,有些懊恼的抱怨着下了车,看看周围群山屹立峰峦突兀,仿佛一幅无边无际的水墨画,向路边的行人打听后,就走到路对面的树荫下等待进城的班车。

    不宽的马路除了偶尔通过拉石头车之外,很少有客车经过,他一边望着路边开满小花的藤条,一边活动着坐困了的腿脚,觉得有些口渴便伸手拿出包里的水,刚要送到嘴边去喝,却下意识地想到装着全部家当的塑料袋,伸手在包内摸了两下却没有摸到,放下水把背包从肩上取下来,完全打开也没有找到。他急忙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所有的衣服翻了个遍也没有塑料袋的踪影,头上的汗顿时流了下来,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焦急地踱来踱去,抄起水瓶喝了两口,将剩余的水狠狠摔到地上,一脚将包踢出老远,抡起双臂疯狂的抽打自己的脑袋。

    一通发泄后,他忽然想起去挂失存折,急忙将地上的东西装进包内,拎起包刚走了两步,又将包狠狠地摔在地上,身份证也在塑料袋里,长长的账号又不记得,空口无凭怎么挂失?十万块钱,这可是全部家当,以后吃什么?住在哪?还怎么活?天爷呀!这不是要绝自己的后路吗?

    石承山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闭上眼流出两行热泪。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膀,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老汉,他坐起来抹了一下眼泪。老人疑惑的看着他,递上香烟笑容谦和地说:“大兄弟,能不能帮忙给我扶一下车。”

    石承山不想动弹,但看看老人求助的微笑还是站了起来。只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地上散落着一堆木板和一张桌子,显然是因为装的太多揽绳松脱掉落地上,他拿起背包走向路边的马车。

    石承山把木板一块一块码放整齐,等码高了就让老汉扶着继续往上码。虽说老汉赶的是一辆马车,却和一般的人力车大小相同,不多的木板就高高的装过了头顶,码完木板后又将破桌子横着卡在上面,石承山拿起绳子,将一端扔给老汉拴牢在车厢上,然后将自己的一端打成绳扣,挂在车厢下面的货钩上。为了尽量将木板捆绑得更加牢固,他两臂用力身体猛然下坠,以便加大力度让揽绳绷得更紧,由于用力过猛绳子“嘭”的一声断开,他一下子墩坐在地上,板子稀里哗啦从车上砸落下来,桌子的棱角顺着他的眉骨划出一道血口,鲜血像蚯蚓一样从眼角爬向腮帮。

    老汉慌忙从另一侧转过来,看到石承山脸上流着血,赶忙拿掉压在他身上的木板和桌子,忙不迭的叫道:“大兄弟,大兄弟要不要紧?哎呀呀……你说这事儿找的,你捂好我拉你去诊所。”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扒拉车上的木板,石承山捂着伤口一阵懊恼,真是人不走运了放个屁都能闪住腰。看老汉懊悔不跌的慌乱神态,石承山站起来说:“冇事儿,只是擦破点皮不用去诊所。”老汉停住手谨慎地挪开石承山的手,看了伤口后问他头疼不疼。确定了没事,老人拿出一支香烟点上,嘬起嘴重重地抽了几口,把白色的烟灰弹在手里按在伤口上止血。

    止住血后两人坐在路边的凉阴处,老汉问道:“大兄弟,听你口音像是关里来的,躺在这儿是不是有啥事?”

    石承山说:“坐车坐过了站。”

    “哦,坐过站了,是来做买卖的吧?”

    石承山不想说话,本来想‘嗯’一声敷衍过去,又怕他再问做啥买卖行情怎样没完没了,于是便随口说道:“不做买卖,是来找孩子的。”

    “哦,小子在这儿工作吗?在哪个厂里?”

    听了老人无休止的追问,石承山抬头看看他并未搭话,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老汉似乎有些察觉,赶忙解释说:“我是说你要不熟悉这地方,我可以赶着马车进城帮你去找,城里我很熟悉的,这烂木头就放在这儿没人要。”

    看老汉一脸的诚挚和慈祥,石承山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不麻烦你了,孩子不在这儿工作,是家里生气跑出来的。”

    “哎呀,是赌气出来的?有音信没有?”

    “冇,胡乱找,走着打听着。”石承山顺着老汉的话应对着。

    老汉思虑了一会儿站起来说:“大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也不知道小子在哪儿,着急肯定是着急,可急也没用,这天也不早了,你要是进城没有别的急事,晚上就在我家住一宿明天再说,我家离这儿不远,过了前边那道山梁就是。”

    石承山觉得只是老辈人好客的随口之言,便说道:“谢谢,不麻烦你了。”老汉说:“哎呀,咋能说麻烦呢,人出门在外不容易,谁又能一辈子不出门?过去关外粮食紧张我到你们关里背粮食,那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走到哪儿住到哪儿,不管好歹只要有吃的填饱肚子,有地方睡着不冷就行,和人说话对上脾气了就是相好朋友,不能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看这天也不早了,又阴沉沉的想下雨,进城的车也不多了,让你帮忙又碰破了头,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听了老人诚恳的话,石承山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眼前的遭遇也没有必要急着进城,身上的钱也只有算计着花,能节省一点就尽量节省,于是便点头答应。

    老汉手挽马缰沿着大道两人边走边聊,没走多远老汉勒住马缰把车停靠在路边,将旧桌子从车上卸下来,和石承山一起抬到路边的一个养蜂场。养蜂人正在忙着取蜂蜜,看到老汉后,就招呼几岁的儿子给老汉拿香烟,然后走过来摘下头上的面罩说:“吕大爷,不麻烦你了,出门就是凑合着过日子,还劳烦您送个桌子来,多少钱?”老汉说:“要什么钱啊,这是工地上不用的旧桌子,放着没用顺便捎回来。”养蜂人执意给钱,老汉说什么也不要,赶上马车和石承山一起往家走。

    老汉边走边对石承山说:“出门人不容易啊,你看这养蜂的,拖家带口在这荒山野地里,缺水少电风刮雨淋的,那天我来打蜂蜜,见他们家小子趴在地上吃饭,我寻思着这旧桌子也没用就给他捎回来,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呐。”

    老汉的话让石承山心里热乎乎的,出门在外难得遇上这菩萨心肠。等到了村口老汉对石承山说:“就是这个村子,叫桃花峪,这是刚搬上来的新村,我还在后面靠山底的老村住。”

    穿过新村顺着一条水泥路一路慢上,过一座小桥就到了老村。说是老村,其实就是搬走的住户留下的一堆堆废墟,废墟上长着高高的蒿草和低矮的树苗,从废墟上的砖头瓦砾和风化腐土,依然可以看出原来住户的排列轮廓。

    马车穿过一堆堆废墟,在山脚下一座造型考究的门楼前停下。门楼上端横着一块‘家和万事兴’的青石匾额,朱红色的大门镶嵌着碗口大的金色门钉,门口两旁的冬青树油绿油绿,两侧的院墙用灰色的涂料粉刷,使宅院在慢慢降临的夜幕下显得肃穆庄重。

    石承山有些迷惑不解,开始听老汉说在老村住,还以为他孤独贫困盖不起房子没有搬迁,原来有这么一处豪宅。老汉走到门前举手拍了一下门环,门前和院内的灯光应声而亮,他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一座三层小楼赫然而立。

    老汉卸掉绳套牵出白马,在一片沙土地上转了两圈,白马蜷身卧下在地上翻滚,并发出舒服的‘吭哧’声,石承山把辕杆上的马套解掉,又将木板按照老汉指定的位置码放起来,老汉将马牵到小楼后边的窑洞拴好。

    一切安排停当,老汉拿来方便面在饮水机上接了开水泡上,又拿出一瓶牛奶递给石承山说:“天晚了,凑合着吃点吧。”

    石承山接过方便面和牛奶放在桌上,老汉却到厨房热了一碗中午吃剩下的面条,石承山看了不好意思,要和老汉换过来吃,老汉说:“你吃吧,我爱吃面条不爱吃那东西,天气热,面条再不吃就馊了,扔了也可惜。”

    老汉将面条放到桌子上,又拿来一瓶酒和两个酒杯,然后满满的倒上,石承山说不会喝酒,老汉就自斟自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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