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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48号甄选者。”
“评委老师好，我叫……”
曾艳芳落落大方走到评委前面，微笑着自我介绍，得体、流利。
一个多月时间的普通话练习，已经初见成效。
“你要展示什么才艺？唱歌还是跳舞？”
评委和蔼地问道。
尽管才艺还没开始，曾艳芳之前一系列表现就给评委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唱歌吧。”
曾艳芳似乎有些娇羞。
“好的，什么歌？”
“月半小夜曲。”
“好的，开始……什么？你确定？！”
忽然反映过来的评委愣住了，善意提醒道：“这里只能清唱。”
《月半小夜曲》，一首极富盛名的粤语老歌，演唱难度极高，尤其是高音技巧，可不是ktv吼两嗓子那么简单。就算是专业级歌手，对待这首歌也要慎而又慎，需要耳返等器械的帮助，否则极有可能破音。
尤其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又需要极强的音质，不然唱歌时每一点微小的瑕疵，都暴露无遗。
其他参选的小姑娘们大多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比起这种老歌，她们更熟悉流行歌曲。
少数几个听过这首歌的，都忍不住捂嘴惊呼，觉得这个选择太过不可思议。
唯独蔡梓桐一脸兴奋，恨不得马上替曾艳芳答应下来。
她觉得，这个穷鬼一定是想出名赚钱想疯了，绕坏了脑子，自寻死路。知道这首歌难度的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曾艳芳出丑的样子了。
跳舞易会难精，学习门槛不高，且各类街舞学习费用相对较少；而唱歌，天赋与努力缺一不可，想要寻求名师大家指导，学费更是惊人。
如果是旋律简单的口水歌，或许一些天生嗓音好听的人，能凭借动人的音色强行驾驭；可这种殿堂级的名作……呵呵，看曾艳芳的打扮，蔡梓桐根本不相信她能支付得起高昂费用，习得精湛的歌唱技巧。
“我确定。”
曾艳芳点头，还是那副娇羞的笑容，澄澈的双眼却不见丝毫动摇。
“那你……开始吧。”
评委纷纷苦笑摇头，并不看好曾艳芳。
那些身经百战、歌唱力雄浑的专业歌手，在有伴奏、耳返等器械辅助的情况下，尚且感到棘手的金曲……清唱？她真当自己能够媲美容祖儿、或有天后邓丽萍附体不成？
真有这实力，直接参加选秀当大歌星就好了，谁还愿意来这又辛苦、名气又小的破团？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或期待、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地目光汇聚在曾艳芳身上。
曾艳芳从容自若，脑中回荡起月半小夜曲的旋律，目光因感情投入而变得迷离，流畅而悠远的音符从唇间飘出：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
婉转悠扬的声音，如同一团温暖湿气，倒灌入耳膜，令人本能地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刚一开口，评委们就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对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赞叹。
惊艳！天籁！纯粹如琉璃、不掺杂丝毫杂志的音色！
一位在音乐方面造诣颇高的评委忍不住担忧。
这样柔嫩的嗓音，真的能唱好高音吗？
网络上不乏一些歌手，凭借着音色悦耳，唱很多节奏轻快的歌曲都手到擒来，吸粉无数；可一到高音，立刻萎了，小规模的演唱会上，种种“车祸”屡见不鲜。
以曾艳芳目前展现出的资质，如果选首低难度的流行歌，别说过复试，在网络上当个“网红”都轻而易举。
而月半小夜曲……真正核心、精髓的地方，在于高音！
如果高音的表现太差劲……会和前半部分的完美形成强烈对比！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低音部分越优秀、给别人留下的印象越高，到高音部分，就会栽得越惨！
到时候，可不光是复试能不能过的问题了……若视频流出，将会成为她整个歌手生涯都抹不去的污点！
太危险！太轻率！
评委想到高音部分一旦唱砸可能造成的可怕后果，就忍不住为曾艳芳捏一把冷汗。
“不过……这粤语发音倒还不错。”
另一位女性评委忍不住跟着轻哼，心中暗暗评价着：“节奏、音调卡得也很准，看来下功夫练过。”
“这晚夜没有吻别。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曾艳芳的嗓音愈发悠长，这是即将高音的前奏。
对这首歌不熟悉的小姑娘，已经听入神了，闭着眼睛欣赏；而对这首歌熟悉的几位甄选者、甚至评审老师都莫名地有些紧张，心跳砰砰加快，身体前倾，几乎从椅子上站起，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曾艳芳的表现。
“我就不信高音你唱得上去！”
蔡辛桐死死瞪着曾艳芳，呼吸都屏住了，面色有些狰狞。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充满穿透力的嗓音骤然爆发，如同一柄巨锤，狠狠擂击在每个人胸口！
一瞬间，现场所有人汗毛炸起，血液逆流！
甚至在场外，一些座位离内厅比较近的女孩子，也纷纷竖起耳朵，起身侧目。她们隐约意识到，正在接受歌审的这批竞争对手里，似乎出现了一个怪物。
“稳了。”
“天选之人。”
“五期ace！”
种种词汇在脑海中跳过，三位评审老师几乎同时瘫软在椅背长，长长呼出一口气，真正安心下心来，不再以审查的心态，而是真正的开始享受这首歌曲。
好歌如酒，令曾艳芳的神色变得逐渐迷离。
重生前，她并不以唱歌见长，哪怕贵为“神七”，可单论歌唱力，在“塞纳河36”里，也就堪堪够上平均水准。
唯独粤语歌！她是真正下了苦功磨练过，在一些特殊公演、乃至“国民美少女”舞台上惊艳一时。
她又想起了队伍里那个笑起来会露出牙龈的可爱小妹妹，那个说话声音很小、总是一副羞怯模样，唯独在唱歌时会爆发出巨大能量，始终挚爱着音乐，有专业歌手潜质的“才女”易佳爱。
曾艳芳还记得练习粤语歌的时候，佳爱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常彻夜指导自己，毫不藏私；佳爱也唱过“月半小夜曲”这首歌，排练时找自己帮忙一字一字纠正粤语发音……
如今，队友们依旧如前世那般，相互依偎着跋涉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而自己，还在为加入塞纳河36而奋斗。
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曾艳芳的目光愈发柔和，温柔似水。
刚才被曾艳芳扶起的小姑娘无意间与她对视了一眼，圆圆的小脸顿时被这目光灼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情感融入歌声里，顿时多了些哀愁的味道，如泣如诉。那位女性评审老师似乎也被沟动了什么回忆，闭上了眼睛，眼角发湿。
感情是一首歌的灵魂，没有情感的歌曲，音调再完美也只是皮囊；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失恋的人为宣泄情感而纵情高歌时，就算五音不全，吼出的歌声也能直击内心，令人落泪。
而一首金曲，融入情感后，配合无暇的嗓音，则如同魔咒，能让人灵魂沉沦。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直至以后……”
一般甄选者，歌审只要唱半首歌，就会被评委老师叫停。
而曾艳芳一曲唱罢，现场还是一片死寂。
评委们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用意味复杂地目光看着曾艳芳。旁边的小姑娘们，则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憧憬之色。
蔡梓桐紧咬着下唇，再无一丝骄傲之色。她面色惨白，浑身燥热，妆容被汗水打花了都浑然不觉。
在这场无声的交锋里，她败得很彻底。仅一首歌，就将她内心所有的自满与优越击得粉碎。
……
“咳咳……”
沉默良久，才有评审老师干咳两声，打破了沉默。
那位女性评审老师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水渍，开口道：“你们的表现很……出色，请到大厅稍作等待，复试完毕后会选出终审人选。”
虽然说的是“你们”，但她的目光却只盯着曾艳芳一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但此刻，包括蔡梓桐在内，都没有一人生出嫉妒、不满，被曾艳芳的歌声彻底折服。
参选少女们礼貌地朝评委鞠躬，然后走出了内厅。
还没出门，被曾艳芳扶起的那个小姑娘，就忽然凑过来，红着脸道：“刚才谢谢你啦……那个，能不能加个微信，有空了请你吃饭。”
后宫1
曾艳芳甩甩脑袋，把莫名其妙在脑海中乱入这条讯息抛诸脑后，摸摸小姑娘额头松软的发丝，微笑道：“好呀。”
这下，小姑娘的脸更红了，淡淡绯色蔓延到脖颈，却没有避开。
“我也可以加你吗？以后咱们说不定是队友呢。你唱歌真好听。”
“我也要……”
又有几个女孩子紧张兮兮地凑上来，小脸上写满期盼。
后宫2
后宫3
……
曾艳芳不再管那些由于作者恶趣味而在脑子里出现的稀奇古怪的讯息，温柔大方地回应着这些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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