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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剩几个，都往脑袋上敲，敲完了光明正大的打扫，堂堂正正的带下去扔垃圾桶，谁敢问就说练铁头功呢不就得了，以前也不是没开过。”坐在马小刚旁边的老兵得意的说道。
贾小兵高兴的拍了大腿：“还是王宇聪明，不亏是我们的智多星啊！”
王宇一脸得意，痞里痞气道：“王旭，往新兵头上招呼吧。”
“得了！”王旭乐呵儿的在暖气罩里拿出了五个酒瓶，一字排开。
贾小兵问道：“不对啊，一人一瓶，加上刚才碎的，还差一瓶啊！”
马小刚淡淡说道：“我那瓶早扔了！”
众人都看向冷淡的马小刚，“你扔哪了？”
马小刚似乎什么事情也无法打动他，依旧淡淡的说：“我不会给自己留后患的，我喝完之后就揣衣服里带下去了。”
“带下去了？带哪儿去了？班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贾小兵怒道。
“我有你那么笨吗？我放马东屋里了，陈队又不在，马东喝几瓶就他自己都不知道。”马小刚伸个懒腰说道。
大家几乎同时拍了大腿，李小军忍不住赞道：“这位老同志太聪明了，马班长喝酒谁敢管？不愧是狙击手，思维太缜密了。”
“少拍马屁！”马小刚依旧懒洋洋冷冰冰。
“砰！”
第二声响，潘东的脑袋又碎了一个啤酒瓶。
“砰！”
第三声响，又是潘东。
潘东站了起来，压抑着怒火，满脸堆笑道：“老同志，弄啥咧，咱能换个人凿不？咱俩头发都不多！”
“中！”
王旭笑的很开心。
“砰！”
第四声响，砸在了徐良的头上。徐良不动声色一声不吭，显然也是练过的。
紧接着，第五个酒瓶砸在了许新的头上，许新疼的叫了一声后赶紧捂住了嘴，另一只手赶忙捂住脑袋，瞬间起了个大包。
紧接着，王旭弯腰迅速抄起最后一个酒瓶，猛然向李小军的脑袋砸去，坐在地上的李小军本能的向侧后躲闪，王旭用力过猛，摔了个趔趄，顺势滚倒在地，酒瓶也应声而碎。
王旭站起来，指着李小军骂道：“新兵蛋子还敢躲？我这要不是酒瓶子我就扎死你，不是，这要是真的打架，我这半截酒瓶子早扎进你肚子里去了。”
李小军终于报了一箭之仇，心情反而很平静，看着恼羞成怒的王旭，反而一点都不生气了，笑道：“对不起老同志，我只是本能的躲了一下，并且，我有经验了，你就是想扎，也扎不着我了。”
“你！”王旭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冰冷的马小刚竟然鼓起了掌，赞道：“好样的，不默守陈规，还知道躲，躲了就躲了，还挺阴，不忘绊人家一脚，够冷静，够阴险，是个好种子！”
“啥？他，他他妈绊我，班长他绊我，这新兵蛋子！”王旭听了马小刚的话后更愤怒了。
杨树林站了起来，喝到：“王旭，你够了，看看你还有没有个老同志的样子，就属你能闹了。”
“你算老几你说我？咱俩一年兵，别跟我装！”王旭指着杨树林说道。
“行了，行了，你这就没气度了，没打到人家你还有理了？这说明人家新兵聪明，打仗可不就是这样吗？谁规定非得等着你砸了？没毛病啊！要不你跟树林上擂台再来一场？”贾小兵圆场道。
王旭看了看贾小兵，又看了看杨树林，最后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李小军，说道：“杨树林跟我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一会跟这小子来一场！”
李小军看着气急败坏的王旭，感觉很是出气，突发奇想的行起了抱拳礼，缓缓道：“承让承让！”
气的王旭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你等着！”
“都闭嘴吧，打扫打扫碎瓶子，有哪里不爽的一会儿擂台上说！”
贾小兵话音刚落，老兵们就装模作样的去打沙袋了，留下四个新兵打扫一地的碎啤酒瓶。
打扫中，潘东用手指捅了捅李小军，轻声说道：“那个王旭忒烦人了，仗着自己是老兵，这要不是在部队，我打死他。还好你出了口气。”
李小军笑道：“我看这人就是欠，可能就那性格，应该没啥坏心眼儿。”
潘东笑道：“是，那是你没挨凿！对了，你怎么躲了啊？您是不是没练过铁头功？怕疼？”
李小军笑道：“大师，我没练过，因为，第一，我不会让人拿着啤酒瓶打我脑袋，他也打不着。第二，我告诉你个秘密，人的头盖骨是最硬的，不管是砖头还是酒瓶子，打在任何人的前脑门儿上都没事儿，顶多起个包。你说那些手劈石头的胸口碎大石的脖子顶钢筋的，有用吗？硬气功这玩意儿，就是个江湖杂耍。”
潘东斜眼瞪了一眼李小军，嘟囔道：“弄啥咧，就你懂，你说这些我都练过，天下功夫出少林！存在就是有道理！怕疼还不承认。”
李小军正色道：“高僧，我也有个问题请教你，胸口碎大石到底疼不疼？”
潘东皎洁一笑，神秘地凑近李小军耳朵说道：“一点儿都不疼，我小时候就开始演，演了十来年了，哈哈，但是得表演的很疼。”
李小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是个好演员！”
潘东楞了一下，似乎听出了李小军话里有话，轻声说道：“俺可不是演，我天生乐观心态，你看到的是王旭欺负俺班长班副都损俺，而俺，而我呢”张东调整了一下第一人称，继续说道：“我就是让他们这样呗，乐乐呵呵的多好，劝你一句，你也没必要咄咄逼人，毕竟这是部队，老兵就是老兵，新兵就是新兵，不论强弱，这就是阶级，这是改变不了的状态。”
认真起来的潘东让李小军刮目相看，原来，他并不是傻，而是改变不了环境，只能改变自己，而这一点，李小军显然不如潘东，回忆起新兵连，他总是不服从于班长和排长的强权，却失去了很多，不服于任何人的挑衅与轻视，却只是收获了敌对，总想着要改变周围的环境，此刻的潘东，脸上撒着夕阳的光辉，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看穿一切的神态。
“潘东，李小军，别交头接耳的，你们俩把碎瓶子扔楼下垃圾桶去，然后马上上来实战摸底。”周友朋喊道。
“好嘞副班长！”潘东乐呵呵的答道。
李小军也附和道：“是”
两人把簸箕里的碎瓶子倒进快满了的大垃圾桶，一起抬着向楼下走去。
走到二楼时，两人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一中队队长朱文雀正依靠在门框边训斥文书：“你他妈让你提醒我去支队，我跟你说两遍，这点事儿你都办不好，你还能干点啥？是不是不想干了？”
文书是一名三级士官，长得十分老成，看上去比队长朱文雀岁数还大，甚至兵龄还长，而此刻，正被朱文雀训斥的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潘东小声嘀咕道：“看到没，这就是阶级，你看，三级士官是不是比中尉兵龄还长啊？在这被训的屁都不敢放，这要是你，不就火了，发火了还怎么干下去？”
“你们俩，干什么呢？小分队的？怎么没训练？过来！”
没等李小军回潘东的话，朱文雀便厉声喝道。
两人战战兢兢的抬着垃圾桶走到朱文雀面前，立正，敬礼，李小军喊道：“报告中队长，我们倒垃圾！”
朱文雀扫了一眼垃圾桶，厉声问道：“谁喝的？”
潘东憨笑道：“报告队，队长，俺，我们，我们在练功，铁头功！”
朱文雀狐疑的看着潘东，又看了看李小军，李小军坚定的看着朱文雀的眼睛，不卑不亢回答道：“报告队长，就是开酒瓶，不是什么铁头功！”
朱文雀依旧将信将疑，但是面对李小军这个审讯高手直视的目光，他反而有些放下了怀疑，但是，打内心里依旧想认定酒就是小分队偷喝的，把白吃白住的小分队赶走，一直是他的心愿。
朱文雀把手伸进垃圾桶，拿起一个酒瓶的嘴部闻了闻，目光严厉的再次看向两人，潘东继续装傻充愣，眼神恍惚，李小军继续坚定的直视朱文雀。
“吵什么吵，看会书让你给吵的，怎么了？我喝的，破瓶子扔了也是扔了，我让贾小兵拿去给孩儿们练脑袋了，不行咋地？”说话的人正是马东，四级士官，前司令的前司机，此刻，马东正在楼梯往下走，手里还拿着两个啤酒瓶，阳光从楼道窗户洒在他的后背，像是一个救世主驾临，比刚刚认真的潘东还要光辉。
李小军的心就此落地，整个小分队免于一次最严厉的禁酒令处罚。
朱文雀看向潘东的目光竟少了些愤怒，多了三分和悦，说道：“马班长啊，你可得少喝点儿酒，对身体不好！”
马东不屑的说：“用不着你管！我跟首长的时候，一边儿开车一边儿喝茅台，你不爽啊？”然后手里的两个啤酒瓶在楼梯上空划过一条弧线，飞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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