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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自己已经引入了另一个注意点上的皇上,韩允钧有些孩子恶作剧后的小欣喜:“那边,还没消息吗?”
昨儿,他领着孤灯进宫,将一切如实禀报给了父皇。
说到这儿,他都忍不住想要赞孤灯一句。孤灯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的说了他的真正目的;可到了父皇面前,他却半句也没的过明珠,反而借着刺杀者的下落,与父皇狠委地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在父皇许下一定的丰厚报酬后,才勉强答应亲自领着侍卫一起去抓人。
孤灯只怕也是想亲自去抓人查明真相的吧,不管他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明珠,这点他都是感激的。
皇上摇头:“还没消息回来。”
他真有些后悔,为什么这次狩猎,没要求萧怀恩把萧木石给带上。
韩允钧朝着殿后的方向指了指:“那鹰熬得怎么样了?”
皇上的脸黑了下来,“没熬到骨子里。”
按那白美人的年龄来说,哪怕是年少聪慧过头,一到他身边,就明珠责打,被他禁足,然后又被拖进了刺杀事中……早就该惶恐不安了才是。那白美人白日是装得极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可是极少向下人打听他这边的消息,也没心思往他这里凑,晚上还睡得极为香甜。
这点,实际上是皇上误会了……
白莲召暗影时不想被人发现,利用她的光环配以一些小手段,让所有监视她的人都对她放松了一点儿警惕,才给人造成她晚上格外安静的假象,被人误认为睡得香甜。
韩允钧担心道:“那……您可不能放松了警惕,去以身饲虎。”
皇上刚端起茶,想喝一口平复一下心里的憋屈,听他这话,直接呛了出来,丢开茶杯,瞪着韩允钧骂道:“咳咳……你说什么胡话!”
果然是跟他家那王妃混久了,连规矩都松动了。
他这做老子的,是他这做儿子的能打趣的吗?
以身饲虎,他会那么委屈自己吗?
就算那白美人长得千娇百媚,但一想到她肚肠里可能全是黑的,他就啃不下嘴。
韩允钧笑,任由皇上训着,也不再驳嘴。
程公公在一旁看得真切,也有些欣慰。
旁人只说皇上一味地偏心逍遥王,可是他们不想想,皇上和逍遥王在那几年里,曾是一对在京都相依为命的父子。在逍遥王的眼中,皇上就是爹;而其它的几位郡王爷有母后、母妃还有母族,在他们的眼中,皇上先是皇上,再是他们的父皇,是需要敬之畏之、小心翼翼讨好的。
皇上看得明白,也只能在逍遥王那这享受到父子天伦之乐,那又如何会不偏心宠爱逍遥王呢?
殿外,传来了动静,萧明珠又气呼呼地回来了。
被皇上“念”得昏昏欲睡的韩允钧马上精神了,朝着萧明珠伸手,一脸的担忧(好笑):“怎么了?”
萧明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知道,端木赫他们会提前动手?”
原来她人还没出行宫的大门,就听到宫门口有人议论,说是北狄侍卫当街把两位朱公子给打了。她马上想到了之前与她插肩而过的小太监,记起那是程公公的干儿子,大概小太监跑回去就是报这个消息的。
于是,错过了热闹的她,也就犯了懒不想出去了,干脆调头追上那小太监,一块儿回来了。
韩允钧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萧明珠没多想,张口就道:“自然是打了再说。”
打人这事儿,就是要当即立断;要是拖三拉四,先嚷嚷开了,只怕就涌出一堆来说和,来劝架的人了,哪里还能动手?
萧明珠靠在韩允钧椅子的扶手上,百无聊赖地拽着他金冠上垂下来的一条发带玩,“真没意思。”
“不会。”韩允钧笑,指了指跟在她后头来报信的小太监:“他口齿伶俐,你就当听说书了。”
萧明珠眼睛亮了,甩开发带冲着皇上福了下身:“父皇,求赐座。”
皇上想翻白眼,这两人,拿他这当什么了,说书大堂?
不过,他还是抵不过儿子和明珠两人目光攻势,允许了,甚至还让程公公去准备了茶水和一些干果。
当然,他自己那份也没少!
就如皇上之前所猜的那样,端木赫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他前脚来找皇上澄清“真相”;他的侍卫们后脚就去找了那两位朱公子了。
北狄侍卫找到人之后,也不废话,直接拿了件披风上前将人兜头一罩,拖倒在地就是一阵拳打脚踹,动作迅速得让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待旁边的人回过神,随从护卫一涌而上将人抢回来时,两位朱公子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就在周边的朱公子的同伴们同仇敌忾指责北狄侍卫目无王法,当街撒野时,一个口齿伶俐的北狄侍卫就道:朱大人侮辱他家三王子在先,他们过来打人,只不过是父债子还,而且他们没有将人打出个好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还说他家三王子已去求见皇上了,要求朱大人给他们个说法。
那些各家的公子哥们虽然还没入朝为官,但一个个都不傻,马上明白这事并不是他们可以掺和了了,又瞧着朱公子没被打得太重,也就……没有人会去替朱公子打抱不平了,一个个如乌兽散。
北狄那些侍卫不知是得了高人指点,还是人粗心不粗,口口声声说怕再被朱家人诬陷一把,硬生生逼着朱家两公子去找了个军医,看看有没有伤筋动骨,省事事后有个好歹,再赖到他们头上……
听完小太监的话,萧明珠还意犹未尽:“就这样完了?那……真的伤得不重?”
“是,军医说,都是皮外伤,无伤大雅,养个七八天也消肿了。”小太监道。
他亲眼看到的,两位朱公子挣扎了披风,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也肿了,头也破了,眼圈也黑了,几乎都看不出一分原来的样子了。他不禁都怀疑,北狄那些人的拳脚是不是都故意都他们脸上招呼的。
不过,瞧着两位朱公子气极败坏的嘶吼声,张牙舞爪的样子,大概……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