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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卢妃尖叫着,双眸里尽是惊慌,她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往门外冲:“皇上不能这样对我。”
她还没做太后呢,她怎么能死。
韩允昭伸手将她挡住,半拖半强制的将她压在了边上的椅子上,自己单膝着地跪在她面前,强迫她看着自己:“母妃,您要出了这个门,那你就该在白绫和鹤顶红中做个决择了;而我,只怕也要被父皇随便指个地方赶出京都了!”
他这冰冷无情的话,彻底的将激动的卢妃给吓住了,没敢再有过激的举动。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卢妃才哆嗦着再度开口:“怎么会这样,皇上为何要这样对我?”
韩允昭低语:“母妃,您就不想想,您做了什么吗?”
卢妃吓得四处张望,确定身边没有他人,她道:“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做……”同时,她还狠狠地掐着韩允昭的胳膊,暗示他隔墙有耳,说话要小心。
韩允昭由着她捏掐,轻笑:“母妃,您都骗不过我,又如何能骗得过父皇?也许您认为,您这次行事很巧妙,不会让人抓到把柄,或者您还妄想着,您有借口替自己洗白……可是现在,您不也知道了,有些事,不需要讲证据的,也是没有辩解的机会的……”
韩允昭的话说得有些含糊,卢妃还是听明白了,她脸色大变,总算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皇上,他……”
不会吧,皇上真的都知道?
不可能,她防着走漏消息,可没有将自己的计算与旁人说过,甚至香叶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韩允昭又狠狠的下了一记重刀:“母妃,事关二哥,您知情不报,在父皇眼中就是重罪了。”
“我,我那是……”卢妃彻底的崩溃了下来,一句“为韩允钧好”的解释,再也说不出口了。
韩允昭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母妃,我就不明白,儿臣哪里得罪了您,您要这样百般的为难儿臣。”
“孽子!”卢妃愤怒又委屈的吼道:“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韩允昭嗤笑了一声:“难道您身边的人,以及外祖父母他们没有与您说过,二哥好,我才会好吗?”
这些话,可是从来从来就没有人与她说过的。
不,卢柠夕进宫来向她请安的时候委婉的暗示过,可是她却认为卢柠夕是受了父亲的教唆,故意哄骗她不作为的。
如果韩允钧真的对昭儿好,为何他不请求皇上立昭儿为太子?
何况现在韩允钧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了,难不成,他就不想当太子?如果他起了心态,那傻乎乎相信他的昭儿,就会被他所害了。
也许是被韩允昭的那些话刺激着了,也许是知道自己这次是罪责难逃,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她一口气将心头的疑惑通通说了出来。
韩允昭差点没调头就走。
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升米恩,斗米仇了。
母妃一直对二哥怀有戒心,原来不是二哥对他不好,而是母妃嫌二哥对他还不够好!只怕二哥对他掏心掏肺,在母妃的眼中,也是有毒的吧。
韩允昭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神,直接问:“那您可知,就算我现在当了太子,又会如何?”
他这话说得就足够的大胆了,要是传出去被御史知道,绝对是大不敬的罪名。
暗室里偷听的程公公也吓了一大跳。之前五皇子与卢妃说的那些话还算是循规蹈矩,现在,他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发现自己了?
不对,发现自己,更不应该说这种胆大妄为的话才是。
卢妃比程公公吓得更厉害,她直接伸手捂住了韩允昭的嘴,随后还在他身上拍打了两下:“这种话岂是乱说的?”
能想,但不能说出来啊。
不过,当了太子,不就是将来的皇上吗,还能如何?
韩允昭当然知道自家亲娘是个什么底子,话不说穿她是不会明白的。他没等卢妃说话,又道:“父皇春秋鼎盛,再持政二三十年不在话下,不立太子,我们兄弟相争,有得有失。一但立了太子,那太子必定会成为众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联合而攻之。现在我应付一个成日找茬的大皇兄,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您认为,我有本事能在众兄弟们的联手对付下,平安渡过二三十年?”
偷听地程公公不由得点了点头,这话,太在理不过了。
“你二哥他……”卢妃动了动唇。
“呵呵,母妃还想着二哥一直帮我?”韩允昭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母妃,二哥待萧明珠的深情,朝堂上下谁人不知,你毁他心心念念盼的姻缘,他岂会不怨?”
卢妃心慌得不行了,但她还想替自己辩解:“这门亲事不是没问题吗?我,我也是为了他……”
瞧着韩允昭充满了嘲讽的目光,那个“好”字,她实是没脸说出口了。
随后,她又用蚊嘤般大小的声音低语:“我怎么会害你?只是你二哥的身子骨已经渐渐恢复康健了,他要再娶了萧明珠得了萧国公的助力,他日,他若想争,你便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韩允昭抓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母妃为何这般坚定二哥的身子恢复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可置信地上前抓住卢妃的胳膊,追问:“母妃,是不是韩允景与你说了什么?”
卢妃没有应话,却心虚的避开了韩允昭的目光。
韩允昭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前面辛苦的防备韩允景的算计,自家这的亲娘却轻视了韩允景的话?
他松开了卢妃的后,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他的腿碰到了椅沿,才就势坐了下来,单手托住了额头。
“昭儿,你怎么了?”卢妃撑着扶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看韩允昭的状况,韩允昭拂开她探过来的手,像受伤的豹子一样低吼:“脉案之事,前朝闹得沸沸扬扬,真假难辨,您不知道?再说大皇兄在朝堂上算计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您会轻信了他的话,问都不问我一声,受了他的挑拨去插手二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