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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三,他要杀便杀,大丈夫死便死了!求他作甚?”那何玉立虽是女流,却生就一股倔强脾气,她听得同门为求活命竟向敌人讨饶,心下为之颇感羞恼。
“老六,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得此时,活命要紧,管不得其他的了!只要两位大侠饶了我俩个的狗命就好!”因李屹立这两日着实被人折磨怕了,全身上下已再无一块硬骨头,所以到得此刻,他早如惊弓之鸟一般。
“快快住口!你的命可以是狗命一条,我何玉立的却不是!”何玉立听李屹立说得愈发没了廉耻,怒道:“李老三!想不到大难来时,你竟然会如此下贱无耻没一丝男人骨气?我‘唐门八仙’之中怎的就出了你这个贪生怕死之辈?仔细我告诉师父,看他如何罚你!”
“你要告诉师父,也得先要活下命来才是!”钟离立面上一阵火辣,但为保性命,他已然顾不得什么结义之情,索性心一横,又道:“老六,你别这样说!那天若不是你设计才使得马大侠掉在河里的!今日若得李女侠饶你不死,你也得感谢她才是!何以……”
李屹立还待再说下去,一抬头,却见孟青果脸现鄙夷之色,一旁的李清月更是嘿嘿冷笑不已,再看那何玉立斜躺在地上早己气得浑身发抖,他不由得一脸尴尬,当即闭口不再说下去。
“你两人吵够了吗?”孟青果见他不再说话,便搬来两张凳子,一张递给李清月,然后自己坐在另一张上,这才慢慢说道:“其实呢,要饶你们也不难,你们先说说是谁把你们绑在这里的吧!”
李屹立刚欲张嘴,随即又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转而瞅向何玉立。
何玉立却骂道:“小贼,你要打要杀快快动手!不用对老娘惺惺作态!你君异堂会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男的做龟公女的当娼妓?!你不就是靠一张漂亮脸蛋在这妖女面前讨生计么……”
何玉立话尚未说完,只听“啪啪”几声,李清月已经跃起,在她两边脸上各扇几个响亮的嘴巴,她那张本因中毒而有些发肿的黑脸顿时肿得更高。
“暂且给你个教训,倘若你再满口喷粪,我定去茅厕再找些堵住你的这张臭嘴!”李清月打完之后,重新坐回凳子上。
何玉立虽然个性泼辣强悍,但她也知道像李清月这样的恶人定会说到做到,只怕死前更受凌辱,当下她倒也不敢再多作言语。
对于何玉立辱骂之言,孟青果则仿佛全未听见,他依旧缓缓说道:“李老三,何老六已经开过口,该你说了,我要你说我们想要听的!”
李屹立战战競競开口道:“是,我说!我是被一位武功奇高的老英雄、老前辈抓到这里来的,那位老前辈身材高大,生着白胡子白头发……”
李清月心中正想着李屹立所说之人会是谁,忽听得一旁的何玉立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她立时杏眼圆睁,厉声喝问道:“你又笑什么?”
何玉立却扭过脸去,闭嘴并不作答。
李清月大怒,从凳子上跳起来,便欲上前再扇何玉立两巴掌,却被孟青果一下止住。
“李老三,你继续说吧,从头说,越是详尽越好!你若稍有欺瞒,后果应是知道!”孟青果把油灯拿在手中,眼神有意无意紧盯在那火苗之上,口中依然慢声慢气道。
“啊!别、别!好,好,我说实话,少侠千万不要烧死我!我说实话!”李屹立一见油灯那摇曳跳动的火苗,大叫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娓娓”说道:“前日午后,我与同门的唐门八……魔其他几位兄弟在双桥集的云来客店吃过午饭,一时闲得无聊,走在街上就想在窑子里找个粉头耍子解解闷,双桥集原有三家所在,我连逛了两家都没钟意的姐儿,就想随便在街尾那家‘花满楼’快活一阵算了。
“便在快到花满楼时,街角边忽然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咧嘴对着我笑,我瞪了他一眼,他满不在乎对我挤挤眼,然后对我招招手,我不理他,继续向‘花满楼’而去,他却跑过来拉拉我的衣角,道:‘我那里有好东西,你要么?’我没好气说道:‘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走开,别碍着大爷的好事儿!’说罢,我又往前走。
“那小乞丐却又赶上两步扯扯我衣角,然后看看四周,见无人,方才低声道:‘我有你正在找的好东西,要不要?’我又惊又喜,心想这小叫化子必是受哪个私人小窑子指使出来兜揽生意的,他那里多半有漂亮的姑娘,说不定还是没**的呢!我当即问他:‘真的?那可有漂亮的么?’那小乞丐笑嘻嘻连连点头,答道:‘全是漂亮的!漂亮得很!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咧!你快跟我来吧!’我一听,大喜不已,于是乐呵呵跟在他后面。
“那小乞丐走在前面,蹦蹦跳跳,嘴里还哼着什么‘一个蚂蚱使劲儿蹦啊两个蛐蛐儿整夜叫’之类的稀里糊涂的歌谣。我走在后面,看他至多也不过十岁的样子,他偶尔一回头,我见他一双眼睛黑溜溜的,胖嘟嘟的小脸蛋上还糊着两抹未干的鼻涕,虽然又脏又黑却甚显可爱。我心下便想:这小孩儿如此天真无邪,怎的会来干这种事?定是他家老乞丐叫他来的吧!我心头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已渐渐将我带出集镇之外!”说到这里,李屹立一脸沮丧!
李清月催促道:“快快继续说下去!”
李屹立道声:“是!”便继续讲了下去:“我见小乞丐将我带到野外,于是问他:‘小叫化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哪里有漂亮姑娘?’他嘻嘻笑着一指前方,说道:‘快到了,漂亮姑娘就在前面!’我问:‘是你家里么?’他摇头答:‘是我叔叔家!’我想:‘原来做这营生的是他叔叔,难怪了!’又走了一段路,还不到地儿,我心下起疑,正想要再次问他,他却停了下来,忽然绕到我后面,指着我背上的葫芦说道:‘瘸叔叔,你这个葫芦真大!你借我玩两天好么?’我说不行,他就从他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来,说道:‘那我用我这个小葫芦来同你换你的那个大的,好么?’我一见到他手中那个葫芦,不由眼前一亮,只见那葫芦虽小,却白得晶莹透亮,小乞丐拿在手中微一晃动,却又发出五颜六色光彩,那葫芦上面还刻有精美图案,既象是美玉雕琢而成,又像是难得的一件彩釉珍瓷,显是极为值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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