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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吕布骑兵?”袁谭语气中浓浓的惊讶,“我听说吕布和曹操争夺兖州,赖我河北相助,曹操把吕布打得如丧家之犬,投那刘备,屯于小沛,何以其骑兵能到此处?”
对于这个吕布,袁谭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莫不是那刘备让吕布领兵来救北海,孔融合刘备素来交好,只是刘备使唤得住吕布吗?”郭图说出一个可能,说起来,袁军围北海三月,刘备军肯定已经知晓,刘备和孔融关系不错,谴军来救也是情理之中。然而,刘备与袁术交战,定然没有余力救援北海,要说刘备谴吕布来救,那刘备可使唤得了吕布?
顿了下,郭图又道;“且不管吕布是如何来北海,当务之急是有张辽骑兵牵制,北海战事该重新考虑。”
“今日观吕布来军,只有骑兵数千,我军若接坚阵,当无惧吕布军。”另一文士出言道,这人一表人才,名叫高柔,其族兄是袁绍麾下大将,同时也是袁绍外孙的高干。
“不妥,我军有骑兵两千,可敌张辽所领骑兵!”一将膀大腰圆的将军,出声反对高柔提议。
“如何不妥?我军此次出兵青州,没有料到会与骑兵交战,只有颜将军所领2000骑兵,而步足甚多,尚有万余,以步足对抗骑兵,岂非坚阵可用?”高柔也不是意气之争,与袁绍麾下众文武没什么仇怨,更何况出言之人是袁绍爱将颜良,他是真的认为需要这么做才可以对抗张辽骑兵。
“高大人所言差矣,以步兵对骑兵,为最下策也!”显然颜良对这如何对抗这骑兵颇有自信,接着道;“骑兵灵活,待我步足兵阵成,张辽若不来攻,我军将如何?又或者,其分兵多路,从侧面袭扰,待得我军阵一乱,其铁骑杀来,我军如何能敌?”显然,颜良言下之意以步兵列阵对抗骑兵,失之灵活,若骑兵变换方向袭扰,军阵容易混乱,到时候敌军骑兵冲锋,自是大败。
见帐中众人不语,颜良接着道:“是以致胜骑兵之法,以骑对骑为最佳。”
颜良说罢,帐中一时沉寂,颜良所说不假,对抗骑兵,若是只管防守,以坚阵未尝不可。然张辽来救北海,袁军却是需要主动出击,击溃张辽军方能再攻北海,用步足结阵主动攻击骑兵,几乎没有胜算,只要对方统帅不傻,一个招呼呼啸远去,任你有百般本事也无可奈何,倘若不知死活追击,待阵型一乱,骑兵掉头冲击,只有大败一个结局。
但若就让颜良领骑兵对抗张辽,却又有点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觉。因为,一万多步足只能当观众了。
“颜良所言甚是,我看明日我等领步足结坚阵,颜将军领骑兵分列两侧,若张辽龟缩不敢战,我等徐徐向北海推进,若其胆敢来战,便请颜将军给他颜色瞧瞧!”见众人也没个注意,郭图提出自己意见,此刻袁谭帐中,他算是军师,说话颇有分量。
众人思索一番,皆以为妥当。
翌日,袁军早早排开阵势,如昨日商议,一万余步兵于中间列紧密阵型,前排长枪,后辅以刀盾弓弩,两场各列一千骑兵,旌旗招展。
张辽领军前来一看,有了计较,号令传下,麾下骑兵分成了节。前军皆配弓箭,约一千骑,后军也约莫一千骑,严阵以待。
然后,居于后军前端位置的张辽大手一挥,前军骑兵正对袁军发起了冲锋!
这般作为,直把袁军将士惊了个目瞪口呆,张辽真要冲击这严密坚阵!?
大地轰鸣,蹄声如雷,前排的枪兵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身在抖,心在颤。
郭图一脸严肃,他看不懂对方的意图,以骑兵冲击严阵以待枪兵,然后两败俱伤?对方是骑兵多到这等程度,还是己方有什么其志在必得之物?那我两侧骑兵,可是吃素的……?
袁谭恶狠狠地盯着正冲击而来的骑兵,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旁高柔面色微白,这等阵势虽然见过,此时再见仍然颇令人紧张。
一员大将,威风凛凛挡在左侧骑兵前头,正是那颜良。
他在等待,在忍耐,待那洪流一头撞上长枪切成的绝壁,两侧骑兵一出,转眼便可将眼前这骑兵团团围住,任人宰割。
骑兵越来越近,转眼到了五百米开外,袁军心脏打起鼓来;呼吸间,三百米,呼吸沉重起来;二百米,心已经冒到了嗓子眼儿。
然后,突然,张辽冲锋骑兵陡然间一分为二,转眼间便画成了个“人”字行!若有下邳军士看见,定会识得,下邳南门,吕布就是用这招对付关羽的。
张辽骑兵改变了方向,袁军军阵听见了突然间长舒口气的呼吸声,不待他们放松下来,惊惧地听见了箭矢破空之声。
“嗖嗖瘦!”是弓箭飞行的声音!
惨呼声随即传来,不绝于耳。
在人字最前端,距离袁军尚有百米的张辽骑兵弯弓搭箭,瞬间,上千支箭飞向袁军两翼,袁军应声而倒几十人。骑士射得两三箭,再不贪功,打马而回,人字两边各向张辽后军列阵未动骑兵退去。
“呀!”颜良怒发冲冠,这一个回合,两翼步骑加起来怕是伤亡百余人,其中以颜良骑兵受损最多,怎能眼睁睁看着张辽军离去?
第二波箭羽未到,颜良便招呼着骑兵冲了出去,此时还等什么合围!
等颜良杀出,张辽前军从容射罢箭羽,有序退去。颜良追了一里多地,张辽前军已退到后军处,而颜良骑兵则列于袁军步兵前,此刻若是两军对冲,则张辽只需面对颜良骑兵,袁军步足使不上任何力气,阵势成了颜良提议的以骑兵对骑兵的形式。
颜良欲再进,张辽惜兵,引全军退去。
颜良恨恨放了几箭,止住了追兵。
张辽冲锋骑兵均能骑射,颜良军却不行,有颜良等少数几个,对于数千人的军阵而言,忽略不计。
战后清点,袁军死近两百人,一百多是骑兵,伤五百余人。
张辽军轻伤数十,重伤两人,一人未死。
颜良兵出,袁军步兵阵列不得前行,也就罢兵回营。
第二天,袁军再列阵,与昨日稍有不同的便是,两翼颜良骑兵向前突出,与中间步兵阵列形成一个“凹”字。
袁军严阵以待,却不见张辽军,袁军徐徐向北海逼近。
青州西面是连绵的群山,著名的泰山便在其间,泰山山脉是青州西面天然屏障;南面徐州,以横贯东西的泰山余脉为界;东面,东北皆是大海,在此时也是天然屏障;北海西北,是从西面,或者北面进入北海的必经之路。此次袁谭进军北海,便是渡黄河,经乐安港登陆,一路下乐安城,齐地,再围北海,其进军方向就是经西北一路打来。
张辽救援北海后第四天,袁军再围北海。这几日,武安国又募兵千余,加上张辽留下的五百骑,合原来剩余守军,共计2000余人。袁军惧张辽骑兵,不敢全力攻城,又本来围城数月,兵卒已疲惫,再经张辽一击,士气不高,是以北海压力不大。
围城3日,清晨,有士兵来报,乐安城被围,袁军大急,颜良领骑兵两千回救安乐。中午,有探子来报,南面三十里发现大量军队,打“吕”字旗,旌旗无数,延绵不绝,怕是至少有上万人!
袁军众将惶恐,引军急退,经齐国,沿河而西,退到济南郡境内。
乐安围城数日,不见袁军来救,开城门投降。吕布引军进齐国,按兵不动,不几日,袁军全员退出齐国,乐安郡。
至此,袁军此次进军北海全面宣告失败。青州六郡,北海居于中间,东边东莱,南边城阳,西北乐安,西部齐国,齐国再西南为济南。现在,除了济南为袁军掌控,其余五郡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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