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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个朝下的楼梯,似拱门的地方,又似地铁站的入口,往下的楼梯被改造过,旁边有一条似推轮椅的直道直直往下,提供给他们推机车所用,起初还有许些光亮从外面探入,稍微顺着楼梯往下走一段路就黑了起来,他们也开启机车前面的车头灯来照亮下面的路。
下面并没有地下场所特有的那种阴森和沉闷,反而有一股略带潮湿的凉气伴随着柔和的灯光袭来,长长的楼梯下是一片没有地板的泥地,上面孤独的吊着一盏散发橘黄灯光的老式灯泡,黝黑的电线挂在铁架子上,照亮下面不大的地方,这里有着汽油的味道,说不定是柴油,也有可能是燃油,地上有黑色的油污,这里散落许多工具,或是汽车扳手,螺丝刀,锤子,许些金属零件。工具箱子打开着,随便的放在铁推车上,旁边堆放着许多用帆布盖着的木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他们将车子停放在这里,此时走在最后的人已经将上面的通道关闭,关下厚重的铁栏杆和钢铁闸门,好似防洪一般将沙尘暴隔于外面,这还不算完,楼梯中部还有闸门,楼梯最下面还有,完全关闭之后,都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反而是喧哗之声从里面更深处发出,隐约还有水流之声。
他们没有说话,粗暴的押着抓来的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我顺着他们的队伍往里面走,脚下的泥地开始有点湿润,清凉的风从前面传来,穿过走廊,能够看到前面从泥土墙面上面涌出来地下水,好似上面被凿开一个洞一般,流水形成一条小溪,将不知名的杂草打湿,直到流入一个挖好的大坑里面,在这里正有一个男人拿着木头水桶打水。
看到我们的到来,他先是一愣,想要对着这些归来的人打招呼,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接着看到他们押来的人好像懂了些什么,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提着水桶和我们往前走。
喧哗之声就是从前面传来,有着机器运转的轰鸣之声,杯子砸在桌子上面发出的碰撞声,还有热烈的交谈之声混合一起,穿过走道终于开阔起来,这里也有不少的照明用具,或是挂在墙边,或是吊在上面,给这里蒙上一层温馨橘黄色,前面有着一个巨大的木质柜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后面,正踩着椅子伸手够着后面高高的酒柜,随着我们的到来,有人朝她打着招呼,或是直接在柜台前面的高脚凳子坐下,除了柜台之外,这里散落许多椅桌,也有不少男男女女拿着食物或酒杯热烈的交谈着。
但气氛伴随押着的人到来变得怪异了起来,从远远都能够听到的交谈声到没有人说话,还是那个似头儿的人发话:“先带这个人去审问!”
他朝着刚将一瓶密封的葡萄酒取下来的少女颔首道:“将这个人先带去房间休息,等会我有点事情问他。”
说罢,一群人沉着面将押着的人带去一个黑暗的角落,似乎想要审问一般。
少女放下手中表面满是灰尘的葡萄酒,径直来到我的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我一眼,打趣道:“竟然是创造者。”
对于他们能够一眼发现我的身份这一点,从之前的男人我已经得出了结论,尽管他们是说这里是我创造,但是我所创造的于这里有很大的出入,这里是不曾有的,难道是庞大的世界观里面所泛生出来的一角?不过能够看到尚有那么多人聚在这里,也算是安心些,面对朝我打招呼的少女也只是嗯了一声回应,并没有多作搭话。
她将我带来一个用木板隔开来的小房间,先是按挂在墙面的按钮,打开了吊在房间里面的旧灯泡,然后转身出去,待这里明亮一些后,我打量着这里,里面有一张木板搭成的床架,一条脏亏亏的床单铺在上面,除此之外尚有一个空的衣柜和箱子安放在小房间的床边,她端来许些能够饮用的净水和干燥的饼干说道:“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发现他们饮用的水就是之前进来时所看到的地下水,不过我已经饿了那么久,也顾不得感觉与否,看到他人也是照样饮用的情况下,我就着干燥的饼干吃了起来,那是吃上去很粉似薯类所制成的东西。
之前车队和我聊天的男人很快转而复返,他似乎是这里头儿,他倚在门边,也不制止正在吃东西的我,自顾自的朝我说道:“我是雷可克,他们称我雷可。”
我只是稍微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将吃到一半的食物放下,灌下一口清凉的水润润喉。
他继续说道:“那家伙偷了我们很重要的东西,那是这里为数不多的药剂,是一种受伤再严重都能够快速复原的药剂,非常重要,所以不惜一切都要抢回来。”他抿着嘴,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照我看来,这个偷东西的人一定很熟悉这里吧?这里像一个地下逃难所,又像一条废弃的地下通道,一定是摸清了这里的构造,然后从这里偷了东西疯狂往上跑,偷了飞机就往外逃,能够想象到那样的画面。
“刚才我们审问过那家伙,他说他自己躲在一个废墟角落里面,绝对能够熬到晚上直到我们离开的地方。却是不知为何,好像被人抽住后颈,直接抓住一般的感觉,就好像抓住一只猫那么轻易的,将他后颈一抓抽了出去,然后抛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我没有做过什么?”我放下手上的东西,回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
“你写了几个字。”他现在就像当时一般,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后来我也写了,但毫无作用。那不过是一个巧合。”
“是不是巧合,试一下就知道了。”雷可转身出去走向柜台,和少女招呼了一声,拿过一张皱巴巴似擦过鼻涕的纸,以及一支断了一半的铅笔过来。
“我能够看到的,这就和你身上的光晕一般,在你写字的时候,从你身上光晕里面抽离出来,然后灌注到字里面。”他将纸笔递了过来。
我轻微的摇摇头,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连我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我尝试在纸上写到:“回到原来的世界。”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疲惫的打了个呵欠,甚至朝着手中纸张呵气。
“你真的什么都感应不到?身上的光晕之类的。”他不解的朝我指了指。
我上下的望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甚至掀起里面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
“好吧。你刚才写下这句话的时候身上光晕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起初仍然不断灌注到手中纸张字里面,但中途一半就断了。”他得出一个结论。
“是不是你体内的能量不够了?现在你的光晕没有最初看到的那么耀眼了。你尝试许一个小一点的目标?”他不断给我建议。
我感觉他在骗我,我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光晕啊,耀眼什么的,但目前能够依靠的好像就是这些豪不关联的事情,总比我躲在墙体里瑟瑟发抖要好,如此想罢,在更脏的纸上写道:“给我一个汉堡。”
最后一笔刚写完,层层叠叠的汉堡自我面前不远处直接跌下来,一层又一层,我伸手都来不及接,只能看着它跌在我的膝盖上,最下面的面饼承接住,然后生菜,芝士,煎蛋,嗒在上面还反弹了一下,将上面的番茄片弹了出去,最后上面铺满芝麻的松软面饼才盖上。
切好的番茄片从我的膝盖弹了出去,然后跌落在地,似轮胎一般朝着雷可翻滚而去,最后撞上他的靴子,停了下来。他弯腰伸手够过番茄片,上面新鲜的汁液滴了下来,完好的切口上面水分很充足,他甚至伸到嘴唇边,用力的嗅了一下:“很清新的香气。”然后不顾跌过在地上,直接大口嚼下。
我口呆目瞪的看着这一切,手上的纸笔还没放下,汉堡就这么出现了。
“发生了什么?”
他满意的咂咂嘴,然后还将手上沾的番茄汁舔了一下,然后喉结上下一滚动,眼睛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我膝盖上的汉堡包。
他那反应看起来有点可怖,我颤抖着手将膝盖的包拿了起来,递了过去,他才双手接过开口说话。
“你身上的光晕更加黯淡了,确实是从里面抽取了一部分出来。”他如此说罢,已经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你很饿吗?”我感觉他比起我还要更饿,如此狼吞虎咽的模样好似三日没进食一般。
“这是我食过最好的东西!”他含糊不清的回答说道。
我看着那放在一盘仍未吃完的薯饼,不仅想明白了什么:“你们吃的就只有这个。”
他起初还大口大口的进食,最后吃到手中的一小块,已经不舍得再度下口,仅仅咬了一小角,让它在嘴里回味,不断咀嚼:“外面沙尘暴没有办法种植,这里地下能够种植的只有这种薯类,这是我们唯一的食物来源。”
“外面的气温根本不适合种植。”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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