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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北墨真人楚霸图百岁大寿,然而他此刻却无心过寿,一者他修炼的一门的“玉虚大法”,突然走火入魔。一者是天下各仙派都觊觎他这万仙盟主的位置。
但门下弟子裴羽、梁世元等徒弟,逢此大喜的日子,都十分欢喜,说什么也要热闹一番。
楚霸图也是不愿辜负徒弟们的一番心意,只传下话来说,此次过寿仅邀请五台派,茅山派即可,其余就免了,还有不可惊动外人。弟子们记下,便向五台派和茅山派发去请帖。
到了过寿的那天,裴羽,梁世元、带领燕少、刘风虎、云从等一众师弟们,分别督促火工道人、众道童在大罗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楚霸图所书的寿联,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次日清晨,裴羽,梁世元等一众师兄弟,正要去向师父拜寿,一名道童进来,呈上一张名帖。
梁世元接过来,见上面写道:“昆仑玄珠子率门下弟子恭祝北墨真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刘风虎惊道:“昆仑掌门人亲自给师父拜寿来啦。”
云从道:“师父只让我们邀请五台派和茅山派,什么时候请昆仑派了?”
梁世元道:“此人非同小可,应该先告知师父。”说完便命人忙去秉明北墨真人楚霸图。
楚霸图知道后,只是脸色一沉,并未说话。随后便携几十名弟子迎了出去。只见玄珠子身穿黄衫,神情甚是飘逸,气象冲和,俨然是名门正派的一代宗主。身后站在门徒。
北墨真人楚霸图一见玄珠子,便开怀大笑道:“我道是谁来人,原来是玄真人,你能来是我楚某人的荣幸。”
玄珠子向北墨真人行礼致贺。楚霸图连声道谢,拱手行礼。裴羽,梁世元等五人跪下磕头,玄珠子还礼,说道:“灵墟五子名震寰宇,这般大礼如何敢受?”
楚霸图刚将玄珠子师徒迎进大厅,宾主坐定献茶,一名小道童又持了一张名帖进来,交给了梁世元,却是黄山五老前来。当世武林之中,梵天寺、灵墟山名头最响,昆仑、普陀次之,黄山又次之。
黄山五老论资历,是不能和灵墟派相提并论。所以楚霸图不似刚才迎接玄珠子那般行礼数。只打发弟子出去迎接。
片刻,黄山五老进来。接着九龙帮,丐帮,红花会等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灵墟派一时群雄毕集于此,场面壮大,楚霸图是应接不暇。
云从一拉裴羽,走到厢房。云从道:“大师哥弟,你瞧出甚么来没有?他们相互约好了的,大家见面之时,显是成竹在胸。虽然有些人假作惊异,实则是欲盖弥彰。”裴羽道:“不错,他们并非诚心来给师父拜寿。”
正说话间,小道童又进来报道:“普陀山神尼慈宁师太,率众弟子来向祖师拜寿。”裴羽,梁世元忙带师兄弟,出去迎接。
两人迎出门去。只见那慈宁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高半个头。她身后跟随着一班女众,年纪约在十七八岁,
梁世元一直在盘算敌我情势,见普陀山的人到来,稍稍宽心,暗想:“普陀山与我灵墟派素来交好,待会儿若是说僵了动手,普陀派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各路宾客络绎而至,转眼已是正午。大罗宫中绝无预备,哪能开甚么筵席?火工道人只能每人送一大碗白米饭,饭上铺些青菜豆腐。但见众人一面扒饭,一面不停的向厅门外张望,似乎在等甚么人。
裴羽,梁世元等细看各人,见各派掌门、各帮帮主大都自重,身上未带兵刃,但门人部属有很多腰间胀鼓鼓地,显是暗藏兵器,只五台、普陀、茅山三派的弟子才全部空手。
云从等都心下不忿:“你们既说来跟师父祝寿,却又为何暗藏兵刃?”又看各人所送的寿礼,大都是从山下镇上临时买的一些寿桃寿面之类,仓卒间随便置办,不但跟楚霸图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各派首脑的气势。只有五台派,普陀派送的才是真正重礼,十六色珍贵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慈宁师太向楚霸图言道:“这是普陀门下十个女弟子合力绣成的。”
楚霸图眉开眼笑,道:“普陀剑仙拳剑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却来给老道绣了这件寿袍,那真是贵重之极了。”
刘风虎在梁世元身边悄声道:“咱们本想过了师父寿诞之后,发出英雄帖,在诛仙镇开英雄大宴,不料一着之失,全盘受制。”哪料到对方已算到此着,竟以祝寿为名,先自约齐人手,涌上山来,攻了灵墟派派措手不及。
大厅上众宾客用罢便饭,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梁世元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今日家师百岁寿诞,承众位光降,敝派上下尽感荣宠,只是招待简慢之极,还请原谅。家师原要邀请各位同赴诛仙镇共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那时再行补谢。
这些人连袂上山,除了普陀派之外,原是不惜一战,以求逼楚霸图下台,但灵墟派派威名赫赫,无人敢单独与其结下梁子。倘若数百人一涌而上,那自是无所顾忌,可是要谁挺身而出,先行发难,却是谁都不想作这冤大头。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乾元派的九宫真人站起身来,大声道:“盟主,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北墨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问一下前任盟主混元老祖是如何死的。”
云从憋了半天气,这时再也难忍,冷笑道:“好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九宫真人睁大双目,问道:“甚么怪不得?”云从道:“在下先前听说各位来到灵墟,是来给家师拜寿,但见各位身上暗藏兵刃,心下好生奇怪,难道大家带了宝刀宝剑,来送给家帅作寿礼么?这时候方才明白,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寿礼。”九宫真人一拍身子,跟着解开道袍,大声道:“小子瞧清楚些,小小年纪,莫要含血喷人。我们身上谁暗藏兵刃来着。”
云从冷笑道:“很好,果然没有。”伸出两指,轻轻在身旁的两人腰带上一扯。他出手快极,这么一扯,已将两人的衣带拉断,但听得呛啷、呛啷接连两声响过,两柄短刀掉在地下,青光闪闪,耀眼生花。
这一来,众人脸色均是大变。九宫真人大声道:“不错,楚盟主若是不解释清楚当年混元老祖的死因,那么抡刀动剑,也说不得了。”
云从正要大呼“啊哟”为号,先发制人,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这声佛号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听来又像发自身旁。楚霸图笑道:“原来是梵天寺四十神僧到了,快快迎接。”门外那声音接口道:“梵天寺首座不空长老,率同弟子法道、法胜、法渡、法无四僧,恭祝北墨盟主千秋长乐。”
法道、法胜、法劫、法无四人,是梵天寺方丈文慧禅师座下四大神僧,道行深厚。
云从一惊之下,那一声“啊哟”便叫不出声,知道梵天寺高手既大举来到灵墟山,他六人便是以“虎爪绝户手”制住了昆仑、乾元等派中的人物,还是无用。
昆仑派掌门玄珠子说道:“久仰梵天寺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了。”门外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一位想是昆仑掌门玄珠子了。幸会,幸会!北墨真人,老衲等拜寿来迟,实是不恭。”楚霸图道:“今日灵墟山上嘉宾云集,老道只不过虚活了一百岁,敢劳四位神僧玉趾?”他四人隔着数道门户,各运内力互相对答,便如对面晤谈一般。
普陀派慈宁师太、茅山派郭璞之等功力不逮,便插不下口去。其余各帮各派的人物更是心下骇然,自愧不如。
楚霸图率领弟子迎出,只见梵天寺四大神僧,缓步走到大罗宫前。那四僧中,法道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长眉罗汉一般;法渡大师身躯雄伟,貌相威武;法无大师却是一脸的苦相,嘴角下垂。
云从暗暗奇怪,他颇精于风鉴相人之学,心道:“常人生了法道大师这副容貌,若非短命,便是早遭横祸,何以他非但得享高寿,还成为武林中人所共仰的宗师?看来我这相人之学,所知实在有限。”
楚霸图和法道等虽然均是武林中的大师,但从未见过面。论起年纪,楚霸图比他们大上三四十岁。当下各以平辈之礼相见。裴羽,梁世元等反而矮了一辈。楚霸图迎着法道等进入大殿。玄珠子、慈宁师太、郭璞等上前相见,互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偏生法道大师极是谦抑,对每一派每一帮的后辈弟子都要合十为礼,招呼几句,乱了好一阵,数百人才一一引见完毕。
法渡、法胜、法无三位高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法道说道:“北墨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梵天寺首座,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北墨真人勿予见怪。”楚霸图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不知四位高僧所为何事?”
法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情,要请教。第一件,当年混元老祖究竟是如何死的,还请真人告之。第二件,真人这盟主之位,可曾经正道诸仙派推举?
北墨真人大笑道:“我问心无愧。”
法道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听他言来,倒似不假,这便如何处置?”便在此时,九宫真人道:“我等出生入死,门徒死伤无数。这个位子还轮不到你来坐。
这时北墨真人楚霸图的三徒弟燕少,见各仙派联手逼宫。便向楚霸图请命道:“你们想夺取五派剑仙盟主之位,又逼我师父辞去灵墟山掌门一职,未免太厚颜无耻了吧!今日你们想达成目的,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各大仙派掌门听后,都大怒不已。青乌公道:“楚真人门下人才济济呀!看这阵势,这是要摆擂台呀!”,不等北墨真人回答,青乌公抢道:“好,我等奉陪到底!”
楚霸图眼下无计,只好默认。燕少与裴羽,梁世元师兄弟略说一遍,楚霸图便命他头一个登台比武。燕少领命,先从棚前纵到第一个莲花桩上,提气凝神,用了个金鸡独立的架势。这时正是二月初旬天气,春光明丽,山坡上杂花盛开,桃红柳绿,和风徐徐。燕少人本生得英俊,又穿了一身白色壮士衣冠,站在那莲花桩上纹丝不动,拱手向在场众人邀武。态度安闲,英姿飒爽,真是不可一世。
青乌公见燕少出面,高声向楚霸图大喝道:“适才言明先比武艺,而燕少精通法术,在下已然领教过了,常泰真武功虽高,怎能是敌手?”如果先比法术,待老夫与燕少侠一比短长吧。”
楚霸图闻言,这才想起法元因鱼神洞破法之事,错疑燕少也会法术,恐燕少吃亏,不等青乌公起身,连忙高声答道:“真人且慢!既然你多疑,我着他回来,另换别位上前领教就是。”说罢,便着刘风虎去替燕少回来。这一种登萍渡水、踏沙飞行之法,原是灵虚派弟子练熟了的。
刘风虎领命起身,朝着棚下将身一纵,恰好燕少纵回,就在这一上一下之际,二人迎了个对面,只见他二人将身一偏,俱都擦肩而过。
换说刘风虎后,便与病维摩常泰真打了起来,双方斗了几个回合,不敌病维摩常泰,败下阵来。其余灵墟派弟子中,裴羽,梁世元等弟子见刘风虎输了,不出战。一时偌大个灵墟派这时竟无人可以迎敌。
北墨真人心道:“可惜我走火入魔,玉虚大法苦于不能全部施展,否则何惧青乌公!”正思索之间,殿堂后走出一人,叫道:弟子想试试。”众人看时,见是一个少年,无不感到惊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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