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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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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清晨,窗外的天色微亮,静谧的学生宿舍里,突兀地传出了电子计时器的滴滴声。

    “唔”十八岁大概是青少年到青年的分界,慵懒的躺着的青年,一手掩着脸庞,随手制止了计时器无意义的声响后。

    6点41分,抬眼看到此刻的时间。一觉醒来看到的不是陌生的天花板,一个哈欠消除了多余的困意,他的嘴角透露了丝无奈的笑。

    他,伊那耶,就本人的言论而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往特殊了去想,也只能加上留学生这种特点了吧。优渥的家境,随着父母的工作来到海外,对比于国内压力沉重的学业,来到海外难免变得有些懒散,按照通常的计划,再有半年也该步入大学生活了,假如没有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伊那耶,大概会普通到不会在任何一个故事里被提及。

    只是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惊也未必是好事。懒散的生活、喜欢宅文化大概是伊那耶为数不多的兴趣,就像大多数期望生活不要平淡如水的少年一样。

    稍稍的活动了下身体,看着床边桌上精致的礼盒,隐隐作痛的大脑向主人表达了缺乏睡眠的抗议,从收到眼前的“礼物”开始,伊那耶每日的睡眠时间变得不足三个小时。

    礼盒里摆放的是名为道城寺古钟的残片,送出它的人是伊那耶的室友,从不住在宿舍的贵族小少爷。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好友,只是想起那个家伙一头银发下的“和蔼”笑容,伊那耶想着果然还是不认识的好。

    半月前,放课后,用于学生活动而被特别划分的活动室内,伊那耶、艾尔橘阿尔弗雷德、佐衣允,三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并排摆放的课桌旁,佐衣正带着耳机用随身的手机播放着自己喜爱的歌曲。看着一头银发的艾尔正用着极为优雅的姿态泡了壶咖啡,似乎没什么分享的想法正一人独自品尝着。

    “我说--你真的贵族吗?我可从没见过管家仆人之类的”不满于无聊的打发时间,伊那耶的提问打破了三人明明坐在一起却各自独处的局面。

    “确实是哦,不过你对贵族的印象或许太古板了,我也不是喜欢约束的人自然不会让家里的佣人跟到学校这种地方来了。”放下了手中精致的咖啡杯,艾尔侧着头眯着眼微笑着看向伊那耶。

    “真是充满优越感的语气--”

    “艾尔同学确实是贵族家庭哦,之前我见过他从一个超大的宅邸里出来呢。”打断了伊那耶怨念的发言,似乎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佐衣摘下了耳机。

    “宅邸么,佐衣同学可能误会了,应该是我拜访艾瓦利斯特伯爵家的时候,碰巧被你看见了吧,阿尔弗雷德家和艾瓦利斯特家一直颇有交情。”

    “艾瓦利斯特伯爵?难道是从17世纪传承至今的那个家系?”佐衣显得有些惊讶。

    “嗯,确实如此。”艾尔略微迟疑了一会。

    “别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了,我可不想听你炫富。佐衣同学也是不是说那些贵族动不动就几百年的历史嘛,干嘛这么惊讶。”

    “说的也是呢。”佐衣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好可爱伊那耶心里如是想。艾尔那家伙居然一点表现都没有,不会是贵族真都见惯美色了吧。

    “说起来,佐衣同学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神秘学研究会呢?明明没什么人气,也没什么正经的活动。”

    “这个”

    伊那耶是高中时才从中国中途转学到法国的插班留学生,初到班级时就颇为意外的发现同为亚洲面孔的同学,佐衣允,虽然不是同国,但也多少感到亲切,更不必说这位同学是美少女了。至于艾尔阿尔弗雷德,用伊那耶的话来说,那个家伙就是自顾自走上来搭话的自来熟少年,自称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想交个朋友,从过去三年的同学生活来看也却是如此。

    “何止是没人气,成员不就只有在座的二位,和我这个社长么。”发觉佐衣似乎不愿谈及理由,艾尔接过了话题。

    “我可是魔法使哦,居然这么门可罗雀,真是伤面子。”

    “喂虽然知道你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把自己叫做魔法使什么的你就不会觉得羞涩吗?”面对伊那耶的揶揄,艾尔依旧保持着微笑。

    “那伊那耶同学如此沉溺宅文化,就不怕被女生讨厌么--”如此不动声色的回击着。

    “应该不会被讨厌吧--对吧,佐衣同学?”伊那耶感觉脸颊似乎有些发红。

    “诶大概吧。”似乎有些走神,佐衣的回答漫不经心。

    “艾尔同学,你认为这个世界真有魔法吗?”

    回想起佐衣当时的提问,室内沉闷的气氛,只有自己一个人笑了出来,还嘲笑道佐衣想当魔法少女吗的自己简直像个白痴。

    揉了揉额头,让注意力更为额集中,伊那耶运转了体内被称为“魔术回路”的东西,魔术师在自己的身体中形成转换回路,从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类也能使用的魔力。这个转换回路就是魔术回路(magic circuit)。艾尔阿尔弗雷德的教导变得清晰起来。随着魔术回路行使着机能,伊那耶忍受着双臂传来的痛楚,这是**还没适应开通回路的缘故。随手将桌面上的a4张抛起,自然地落下,直到经过双手对应空间时,下落的进程受到了干扰,大约在空中停顿了零点几秒的时间。

    “还是只能到这种程度么,唉。”伊那耶叹了口气。魔力构成的“线”坚持了不足一秒,这已经是近十五天来唯一的成果了。如果此刻艾尔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告诉伊那耶,十五天的时间从一个普通人到可以正常开关魔术回路并实行哪怕“最小”的魔术,这样的速度是足够被称为优秀的资质的证明。

    “我希望你有参战的觉悟,毕竟你可是我的友人。”那日,伊那耶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艾尔,或许那才是艾尔橘阿尔弗雷德的真实气质。假如那个下午,自己因为任意一个随便的理由没去活动室的话,也许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见识到这个,就在身旁却从未认识到的真实的魔术师的世界吧。初次激活魔术回路的痛楚,伊那耶可谓是刻骨铭心,但其实之前自己的生活如此悠闲,那一天会出现在那里,这种事情是没有偶然的。

    “你不相信‘魔法’的存在么?”那一日艾尔再一次侧着头看着伊那耶,依旧眯着双眼却没带着微笑。

    “--不至于这么认真吧毕竟是没有科学证实的事情,是吧,佐衣同学?”伊那耶希望听见佐衣的赞同,因为艾尔的注视让他莫名的有些紧张。

    佐衣在沉默,伊那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思索。

    “不是吧,你们两个不会是真的认为有魔法才建立这个社团的吧?”脑海里想到了无法去相信的结论而产生惊讶,伊那耶的音调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艾尔你不会真把自己当魔法使了吧?这可是妄想症”连续的提问希望得到否定。

    “那倒不是,魔法使是开玩笑的,不过伊那耶同学不希望魔法存在吗?”似乎气氛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眼前的艾尔依旧是那个喜欢眯着眼微笑的小少爷。

    伊那耶松了口气,想了想艾尔的问题,大概作为一个宅男对现实世界的枯燥都会有些厌烦吧。

    他回答了,“还是希望的吧,毕竟感觉可能会很有趣。”

    “嗯。”温和的回应后,活动室内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伊那耶本就没能完全消退的不安感再次从心里升腾起来,只是这次顺应着心情的变化,活动室的照明灯传出了“滋滋”的声响,在几次明暗的恍惚后彻底的陷入了熄灭。

    “差不多到时间了。”说完艾尔淡然的走出了活动室,佐衣紧跟其后并未发言。

    “喂!怎么了啊?什么情况?”伊那耶慌乱的站起身来,放学的时间是三点半,刚才的闲谈过后现在是绝不到五点的时间,即便没有灯光照明也还是保持在明亮的程度上。追出活动室的伊那耶陷入了震惊,站在走廊的艾尔和佐衣看着窗外,顺着他们的目光,天空是红色的,从未见过如此的颜色,操场中央正对着的上方,伊那耶看见了一个“孔洞”,其实有更多语言可以去描述,就像一个缓慢旋转着的深沉的漩涡,但在目视它的那一刻,伊那耶的心里想到了“孔洞”这个词语。或许是天空的异样太过夺目,伊那耶才注意到操场的正中站着一位少女,如雪般闪耀的银色长发,低垂的眼眉,太过美丽工整的精致面容像是人偶一般,此刻她正闭合着双眼似乎祈祷着。

    “那是”站在艾尔阿尔弗雷德身边的佐衣轻言问道。

    “爱因兹贝伦家的“圣杯守护者”。”艾尔阿尔弗雷德看向了佐衣,无论是伊那耶和佐衣在记忆中都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艾尔的双眼,那是透彻的蓝色,如同宝石般精美。

    “虽然是远东的小家系,看来佐衣同学对圣杯战争也有着了解呢。”语气一如既往,只是面庞显得冷毅。

    “艾尔同学原来早就知道了呀,其实我对魔术也不太了解啦,只是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冬木的圣杯战争,也没想到能亲眼目睹。倒是艾尔同学,既然和蒙彼利埃传承最久的魔术世家相交,阿尔弗雷德家也一定很厉害吧。”意外的面对严肃的艾尔,佐衣仍然保持着像往常一样的笑脸。

    被眼前的情景弄得头脑有些混乱,加上听到的对话也是一头雾水,伊那耶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我说二位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呢”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伊那耶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是合理的。

    熟悉的语气和微笑,艾尔和伊那耶的视线相交。

    “虽说有些抱歉,不过,伊那耶,欢迎来到魔术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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