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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日前四天
我前一晚做了个噩梦,我梦见那个我开枪杀死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脸很清晰,卷曲的黑发,典型的拉丁人的长相,但我昨晚根本没有看清他,他骑在我身上,质问我为什么杀死他,接着用一把长刀割开了我的喉咙。
接着我便醒来了,再也睡不着,只能再把手机翻出来查看新闻,昨晚月亮上到底出现了什么事。
结果是这样,外星舰队自从前一天在小行星带附近失去踪迹后今天突然出现在地月系之间,他们直接奔向月球并发动了袭击,直到目前这些外星人还在对月球开火。真是想不通,他们大老远跑来,目标几乎可以认定就是地球,可是他们为什么干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事?还没有隐藏自己的踪迹。
似乎就是在说,我在这里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我掐死你们就像杀一只蚊子一样容易!你们最好自杀,免得我得费上一两天的时间来给地球做个“除虫护理”!
我走出房间,打开锁上的正门,我想看看自己杀死的第一个人到底是谁?其实我看见了他的脸也不会认识他,我只会记着他的脸,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怀着忐忑不安是心情走近那倒在地上的躯体,我没有理会被蒙蒂干掉的那两个家伙。他头朝下趴在地上,若不是那个从他胸口进入从他后背射出的子弹留下的孔洞清晰可见,他看起来似乎只是想趴着休息。
我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他看起来很年轻,当然年龄还是比我大,脸色看起来很白,他的脖子上有纹身图案,我从他的裤兜里抽出他的钱包,打开,只有一些零钱,我还以为里面还可以找到一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接着我有在他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照片,一张他和一个婴儿的合照,很难确定是他的弟弟还是他儿子。
我把钱包和照片放回他们原来的位置,忍不住开始作呕,或许是昨天晚上没吃食物,从我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一些酸水。多伊尔先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抬头看着他,赶紧将嘴边的污秽物擦干净,站起身来。
“孩子,过来,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他说到,随后走向第一具尸体,跪在一旁开始翻找。
我走过去只用了十几步,可是这十几步却让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我的情绪几乎失控,而现在,当我在多伊尔先生身边蹲下时,我感到自己异常的冷静。
我没给多伊尔先生问我问题的机会。我很快注意到这个昨天拿斧头砸门的人脖子上也有相同的相同的纹身。
“多伊尔先生,他们脖子上有相同的纹身,我认为他们可能是来自于附近的某个帮派。”事后想起杀人会有些难受,可是愧疚并不能阻止我把子弹送进第二个体内。
“杀第一个人是最难的,第二个要容易些,第三个人会更容易些,杀第四个人的时候你就完全没有负罪感了。”昨晚蒙蒂告诉我,这是他哥哥说的。
惊讶的表情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似乎理解了我短时间内的变化,或许他自己也是这样,反正我不知道,“没错,我们得赶快把尸体处理掉,避免他们的朋友来找我们麻烦。”
二十分钟后,在早已逃离的邻居的后院里,三具尸体都已经被淋上了汽油,他们的武器已经清理了出来。
火焰燃起,衣服率先褶皱起来,我知道那副照片也在燃烧,它也在我心里燃烧。
我感到很遗憾,他或许是个好人,但他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我不想杀死无辜的人,可他不是。
降临日前三天
昨晚我照常与蒙蒂一组守夜,我可以感觉到街对面那做房子后面有些动静,可蒙蒂什么也没发现,也就随它去了,我们互相分享着过去的生活,等着其他人来接班。
一早起来,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除了神情,一点都没变。
我试图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可是不在服务区,他们大概是逃进山区了,之后我也没再试过。
有人敲门,所有人都进入了警备状态,多伊尔先生从门缝中向外张望,他通过手势告诉我们只有一个人在外面,对于抢劫来说人太少。
多伊尔先生冒险打开了门。
“多伊尔。”
“伯克,什么事?邻居。”
“国民警卫队撤走了。那些帮派成员越来越猖狂了,给你个建议,快走。”
“谢谢你伙计,我们决定明天走,还有些事情需要准备。”
“我先走了,保重。”
“保重,伙计。”
那人坐上门前一辆越野车,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离开,蒙蒂,带他们去地下室,我去给你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快回来。”多伊尔先生说完就上了楼梯。乔和多伊尔夫人早时出去了,现在离正常过来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快来,我们没什么时间可以耽搁。”我们跟着他飞快跑下楼梯,蒙蒂一脚踢开门,门板因为猛烈的撞击又弹了回来,我们不得不在踢开它(这一次要温柔一些)。
“你们能拿多少拿多少。”
这地下室可不简单,它完全不是一个储物间,简直是一个军火库,完全可以把半个镇炸成灰,我敢保证这绝对只是这个家族的秘密。
一把小口径的狙击步枪。几把与之配套的子弹,我也不清楚有多少发,全部塞进背包的一个夹层里,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把枪用什么子弹,我就是知道。
hk416的半自动民用版,带上红点瞄准器,5个弹匣同样放进背包里。
“艾瑞克,你需要这个。”蒙蒂递给我几个装在一起手枪弹匣,我都快忘记它了。
把武器带系在自己大腿上,把那把手枪塞进去。
先背上步枪,再背上背包,步枪被很好的固定住了。
上楼,矿泉水,罐头,压缩饼干,绷带,碘酒,手电筒,电池,还有我的手机(但是打不通电话,应该是被外星人干扰了)。拉上拉链,把睡袋和匕首捆在背包外面。
再把突击步枪的背带搭在后颈上,都准备好了。
蒙哥马利也上了楼,在向背包里装必需品。
我得去看看饼干在干什么。
他似乎特别怕手中的武器会吃了自己,我不得不亲自动手帮他。
十分钟后,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百科书,你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儿啊。”饼干额头微微出汗,显得有些紧张。
“不是不对劲儿,我感觉现在这个才是真的我,我也觉得自己变了。”
“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
“怎么会?”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多伊尔先生把防弹衣穿在外套里面,“你们呆在里面,不要轻举妄动。”语毕又收拾起了他已经整理过许多遍的背包。
两分钟后,三辆汽车停在前院门前,为首的人率先下了车。
多伊尔先生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对方大部分人也都下了车,至少二十人,木板之间的缝隙太小,看不全面。
“康罗尔多伊尔。”来者戴着口罩,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
“阿舒尔。”
“我的弟弟你知道吗?帕尔默,听着是不是很耳熟?”
“我妻子在哪里?”
“你杀了我弟弟。”
“我没有杀你弟弟,我妻子在哪儿?”蒙蒂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往后门走去,饼干有些迟疑。
他问到,“我们不是应该呆在屋里吗?”
“你去地下室里躲一躲。”我回头低声告诉他。
“那你们呢?”
“如果有必要,搅翻天。”
我悄悄走出后门,还好,他们没有包围我们,翻过矮墙,贴着墙边,迅速避开他们的视线躲到一辆车后,现在我在他们的右后方。
“你知道吗?多伊尔,你的邻居,叫什么来着,伯德?那只小小鸟,他为了自己保住性命出卖了你,你前天晚上杀了我弟弟,还把他的尸体在对面的后院里烧了个精光,你就那么确定我还会让你老婆活着吗?”
“想杀我就来,不要废话。”
“对,我的确是来杀你的。只不过,在杀你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
阿舒尔将手中的球棒在草地上敲了两下,身后走出五六个人开始向屋子走去。
“你有个儿子对吧?你肯定把他藏在屋子里了,我本来想把这条街烧个精光,现在情况就不同了,我只需要烧掉你的房子。你就不同了,我要把你运回我的仓库,把你吊起来,像火腿一样风干。”
事情发展开始失控了,我得先动手。
三辆汽车停在路边,只有一个人看守,他的武器放在引擎盖上,他正趴在车体上,表情狰狞地看着“好戏”。
我放下背包和狙击步枪,拿出两个弹匣,揣进裤兜(虽然很不舒服,但也只能如此了),拿出匕首,将突击步枪斜挎于背。
放低重心,慢慢走向看守,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五个泼汽油的同伙那儿,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只要被他发现我就死定了。
我现在也只能祈祷蒙蒂和饼干的忍耐力强一些,他们中任何一人开火,看守势必会去拿自己的武器,那样他发现我的几率和发现一头大象的几率相同。
我走近他,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气,可从他的神态来看并没有喝醉。
匕首从后方插进他的肾脏(我即使再无知也知道人的肾脏长在哪儿,我只能祈祷这家伙没有卖过肾),剧痛让他发不出声,浑身僵直,匕首在他的肾脏里进进出出了三次,确保了效果达到最佳。
接着捂住他的嘴,慢慢把僵硬的躯体放在地上,最后匕首钻进了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就在这是有人开火了,只有一支枪,连贯而且迅速的击发声,我回头一看,多伊尔先生从腰间拔出一把自动手枪(上帝啊,他多久把它揣进兜里的,这不是送死吗?!)。饼干现在可能还躲在地下室里,当然不能怪他,他不像我,他是个正常人,而我,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变成杀手的动物。
两个帮派成员几乎同时倒下,剩下三个人丢掉打火机迅速寻找掩护,汽油还没有开始燃烧。帮派成员迅速还击,多伊尔先生也被数枪射倒,我很清楚即使穿着防弹衣也没有能存活下来,即使发生奇迹,他活下来了,现在也没有医生可以给他接断掉的骨头。
我让匕首继续留在那颗心脏里,从引擎盖上拿起他的武器,上膛,把子弹射进背对我的帮派成员。
我丧失了一切的感受,怜悯?没有。恐惧?更没有,我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手中的武器,还有我的目标。
几乎每一颗我射出的子弹都击中了我想击中的部位,就像在比赛的时候送出精准的传球一样。
他们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我,可他们的反应却十分迅速,我很幸运没有像被我当做掩体的车一样被打作筛子,接着蒙蒂的还击,听起来还不只是他,似乎饼干也加入了战斗,这让帮派成员昏了头,他们只以为有蒙哥马利一个人在这儿,现在却遭到了夹击,同时自己的掉以轻心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的命。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身体与其他物体融合一体的感受,哪怕是在踢球的时候。更何况融入我的是武器。这似乎证明了一句话,在战争中,只要有力气拿起武器的人都是你的潜在敌人,哪怕是孩子。再说,我们可不是孩子。
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一般情况下,双方都会收容战俘,那是政府与政府之间的战争,是为了国家利益而进行的战争;而现在进行的,我们在经历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进行的战争,我究竟该不该让我的敌人活下去。
阿舒尔腹部中枪,肠子肯定被打穿了,他活不了多久,在他死前我得套出些情报,还有一个家伙小腿被打伤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肌肉被撕开了一个洞,算他走了狗屎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我和蒙蒂,饼干只能算半个,对方却有十余人,我们完全没有胜算,除去在道德上对他们的鄙视,我肯定会承认他们是经验丰富的战士,可现在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我想不通,我想知道答案,可我说不出来,在四十八小时前,我拿过的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就是水果刀,我也只拿它削过水果,做过的最血腥的事就是憋手蹩脚地杀了一只鸡,但是现在我完全对于满地的尸体,满地的人类的尸体心中毫无波动还十分冷静。
我想起了《我们的父辈》中的一句台词:战争总会把我们最黑暗的一面带出来。
我把阿舒尔从草地上抓了起来,他疼得直叫唤,虽然他紧咬着牙,可是显然没能阻止自己出声。
迅速的解除了他的武装,时候走向另一个活人,一脚踩在他的伤腿上,足够他在地上躺一会儿了,随后把他的武器踢远以免他做什么傻事,他是我的备选方案。
接着我走到阿舒尔身边,“你的仓库在哪里?混蛋。”随后把手枪拔了出来,与他留出一段安全距离。
“又是一个中国佬,我猜跟着那个臭婊子的人就是你朋友吧。”
“他在哪儿?”
“他挺能打的,只不过不够好。”
“你的仓库在哪儿?”
“去你妈的!”
随后手枪柄敲在了他的脑袋上,随后一脚把他脸朝下揣翻,阿舒尔因为腹部的枪伤起不了身。
“百科书,够了。”很难看出饼干是不舒服还是反感。
“多伊尔先生怎么样?”饼干无奈的摇头。蒙蒂已经拿一条毯子给多伊尔先生盖上了,此刻他站在饼干身后。
“我很遗憾。”
“没什么,什么都过去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这小子是不是没有心脏啊?还是他已经蒙了?
“我想去他们的仓库看看,但我得让他们先开口。”
“百科书,你还记得吗?”饼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们离开重庆的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你、乔、僵尸、乔伊还有她的两个朋友。”
“我记得。”
“还记得那个流浪汉吗?”
“待会再说,我们有正事干。”
“饼干,你去地下室再拿些东西来吧,我们现在的恐怕不够用。”蒙蒂把他支开了。
饼干回头往屋里走去,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尸体。
我继续转向阿舒尔。
“最后一个机会,你的仓库在哪里?”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
“我是人,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只是个小屁孩,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们?”
“我自己也那么觉得。”
“杀了我吧,我活不久了,我也不想看见那些外星混蛋。”
“你的仓库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我不想再折磨他,把他交给上帝吧,由他决定他会受多少折磨。
我转向剩下的那个人,他似乎想远离我,可是他的伤势让他不能这样做,“我对你的腿感到抱歉。”
他看起来很恐惧,这开局可不好。
“小心!”蒙蒂大喊。
又黏又热的东西溅在我脸上,我摸了摸,我可以确定是血,我没有倒下也没有感到疼痛,这不是我的血。
我面前的帮派成员看起来比刚才更恐惧了,但这也不是他的血,蒙蒂还站着,饼干更是靠在门上满脸惊讶。
阿舒尔对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在另一侧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最后一点液体从那个洞里流了出来。
他摸出了一把我们没有发现的枪,可他选择了自杀而不是为他的兄弟们报仇,为什么?
“蒙蒂,你来让他开口。”我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屋子里走去,子弹也不能让我跌倒,我这是怎么了?
饼干在门廊处迅速躲开,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一团令人作呕的血球,但饼干这么做的有其他原因。
我拿起一瓶剩余的矿泉水,我抬起头来,我看见镜子里的我,和上一次不同,我这一次看起来像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杀人魔。我前一分钟想着打碎一个人的头颅,而现在我对他的死感到惋惜,我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走出杀死第一个人那关后只需要那么短的时间就可以把人看做生肉皮囊,如果不是,我或许是疯了,我有清醒的意识,我不可能疯掉,我的心智出现了问题,可我也不敢下断论。
洁净的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流下我的脸颊,甚至浸湿了衣服。一切,除了水(它带走了血污),还是一点也没有变(我指的是自己)。
“艾瑞克,我让他开口了。”蒙蒂出现在身后,看来我在这里发呆的时间不短。
“好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也可以,我们可以回来再埋葬我父亲,我不想那些帮派成员有机会逃走。”
蒙蒂提起装满武器的手提包,走出了屋子。
“你跟我们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我问饼干。
“你们去吧,我留着这里等你们,就算我去了也没用。”
阳光射进我的眼睛,散落的武器已经被集中到了一起,放在平街的露台上,剩下的那位帮派成员也加入了他的同伴。
一辆车在交火中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一辆沾满了血迹,所以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好消息是这是辆不错的suv。
我拉开车门,把背包和狙击步枪(我待会肯定又得重新调试瞄准镜了,任何剧烈的抖动都会影响之前的调整)丢在后座,自己坐在蒙蒂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把突击步枪夹在两腿之间。。
“准备好了吗?”蒙蒂问我。
“准备好了,但愿你不会把车开进坑里。”
车窗外与上一次出行时有了很大的变化,几乎看不到人烟,每过几个街区就能看到一堆垒成金字塔状的装尸袋。
有时可以看到被烧焦的军车,它们可能是帮派成员与国民警卫队交火的时候留下的(可是帮派成员的结局真是个讽刺),也可能是国民警卫队撤离的时候销毁的。
打碎的花瓶,只剩下几根木梁的房屋,带血的衣物,动物的尸体横在公路上,倒塌的电线杆压垮了半座房屋,幸运的是没有引起火灾,因为电力是紧接着手机信号消失的东西。
蒙蒂把车停在了一条小巷子里,一条宽阔的公路出现在面前。
“就是那儿。”蒙蒂指着公路对面左侧大概一百米处。
“你确定是这里?”
“不会错的。”
我们回到汽车里,拿出手提包(其实它本来是我踢球的时候用的包,我不知道为什么,电影里这种包不是装武器就是装满现金)。
先给狙击步枪装上消音器,拿出十发子弹塞进右面的裤兜(为什么多伊尔家藏了那么多武器就是没有战术背心?),两个突击步枪的弹匣塞进左面的裤兜(有些行动不便,显得很笨拙),我蹲在墙角,摘下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递给蒙蒂,他缓缓移动至墙根,一只手拿着瞄准镜观察,另一只手扶着墙壁稳住重心。
“仓库屋顶至少有一个人,我看不到所有的景象。”接着他继续移动视角,“周围建筑没有活动迹象,应该很安全。”蒙蒂从墙根处缩了回来,把瞄准镜递给我。
“仓库顶上的岗哨看起来很大意,我们快速通过公路没有问题。”
“我先到附近的建筑上干掉观察哨,你去仓库周围检查一下,确定后门的位置。”
“没问题。”我背上狙击步枪,把突击步枪的背带挎在肩上,手掌握紧了枪管下手柄。
十秒钟后,我和蒙蒂飞奔过公路,靠着一间早已关门歇业的便利店的玻璃墙。
蒙蒂走进左侧的小巷朝着仓库进发,我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出一条通向屋顶的路。
便利店的门锁被砸坏了,我推门进入店内,似乎只有一些贺卡卡片没有被抢走,货架上积满了灰尘,看样子是发现外星人的第一天就被洗劫了。沿着货架前进,转向左侧,地上散落着几颗弹壳,继续向前,柜台后的墙面上留下了三四个弹孔,还有一摊已经发黑的血迹,翻过满是灰尘的柜台,地上没有尸体,当时整个社会还在运转,即便这个可怜人已经死了他也会被处理掉。
柜台后面的门是被强行撞开的,里面一片漆黑,我在犹豫是否需要打开手电筒,可想到这地方最近几天这里肯定被不少人光顾过,从地上的脚印就可以看出来,明智的幸存者肯定不会拿这种地方当做藏深处,去他的,我接着打开了手电筒,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被拆散的纸箱,房间对面还有一扇门,没有被砸开,握住把手,用力,上了锁,我不会开锁,哪怕我带着匕首,看来我只能用蛮力了。
瞄准目标,门中心偏左,退后两步,一个箭步上前将门踹开,扬起的灰尘不得不让人不得不咳嗽。
这扇门里是楼梯间,没有向下的路,看来这里就是最底层了。
沿着楼梯向上,阳光若隐若现,到了另一个平台可以看见窗户了,我收起手电筒,迅速向顶层奔去。
这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比仓库的地势稍高。
楼顶边缘只有铁制栏杆,没有阻挡视线,可以很清楚的观察仓库顶层的情况。我趴在地上,架设好狙击步枪,等等,我需要一个柔软一点的物体来充当支架,周围没有便利店里废弃的纸箱,早知道我就把背包带来了,虽然它很沉重。没办法,我只好褪下上衣,对折三次放在屋顶边缘,身体与枪杆呈45度角倾斜,这样就完美了,不,不能算完美,我现在上衣都没穿。
重新调整好瞄准镜,每一次磕碰,每一次改变距离也需要重新调试,我不得不承认这对于我这样一个“业余选手”来说相当麻烦。
我用肉眼观察整个仓库顶,还是只有那一个人,没有什么威胁,我把他的头部套进瞄准镜,我距离目标大约七十米,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是不是有点远了?双眼透过瞄准镜,没有风(我衣服都没穿当然能感觉到)不需要做过多的修正,就在那一刻,似乎镜片的反光惊动了他,我在扳机上微微用力,同时他猛地站起身,子弹阴差阳错撕开了他的腹部,我从来没有练习过使用狙击步枪,但这一切就像是本能。虽然有消音器,但是子弹划过空气的噪音还是挺大的,只能庆幸没有人注意到它了。
我的目标倒在地上,短暂的抽搐后一动不动,我确定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现在背对着我,脏器从身后拳头大的洞里裸露出来。
我抬头观察,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活人了。
我做好了准备工作(穿上衣服,背上狙击步枪)随后飞奔下楼,我选择了另一个楼梯间,这里距离仓库更近。
还剩一半距离,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水——”声音很嘶哑,是从下面一个平台传来的。抬起枪口,慢慢下楼。
“水——”我发现了声音传来的具体位置,声源在平台对面的防火门里。
这或许是个陷阱,扔个手雷进去?我好像没有那玩意。也可能是个需要帮助的人,不管怎样,我不能再耽误了,蒙蒂还等着我。
我继续走向下一个平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救声不停的跑进我的耳朵里,我不得不走走停停确定没有人跟来。不是我不想帮你伙计,我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即使没有,我也没带水,我能给他的,就只有一颗子弹,结束他的痛苦。
来到地面,我迅速向仓库奔去,一个t字型入口,向左还是向右,我依稀记得好像有一首歌就提到了内容,但不管是曲调还是歌名我都忘记了。
以右为尊,我把性命交付给了这句不着边际的古话。遇到路口,再向左转,我很快就遇见了蒙蒂,他蹲在路口。他听到脚步声,举枪回身,发觉是我便低下枪口,用手势告诉我,保持安静。
“你真够准时的。”蒙蒂压低声音。
“遇上了一扇难缠的门,这里情况怎么样?”
“四个人在左侧,似乎是在玩牌。”
“可以绕过他们吗?”
“如果走后门进入仓库,答案是不行。”
“正门呢。”
“关着,你如果想敲门我也不反对。”
“干掉那四个人怎么样?”
“大约距离二十米,别打偏了。”这也是剩下的唯一方法,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蒙蒂趴在地上,伸出枪口和头。
“你准备好了就开枪。”他提示到。
我蹲在他身边,把红点和第一个人的脑袋连成一条线。
“左边两个归你。”我说完便开了枪。
一秒钟之后,我听见了敌人的倒地声,还有弹壳掉在地上的声音,这是最开始没有想到的,不过,只有两个人听见。
我们贴着墙体走了过去,4具尸体转眼间已经在身后,对脑袋射击的确有效,但是不免有些恶心。
仓库后门是开着的,一些木制的大箱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仓库只有两层,第二层只是一些铁制的金属架,看起来摇摇欲坠,没人在二楼,一些木箱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能听见有东西在隆隆作响,一定是某种机器。绕过挡住视线的木箱,一个隔间,有塑胶制成的门帘遮住,一台发电机摆在门外。
拉开门帘,前方摆着许多床铺,看来这是他们的据点,右侧有一个冻柜,看来这就是发电机存在的原因,蒙蒂上前打开冻柜,里面都药品还有冰袋,这些东西在末世肯定比黄金还值钱。关上冰柜,继续向前。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尽头还有一扇门,可以再去试试运气。
和我遇到的第二扇门一样,这扇门也上了锁,只是看起来更坚固。
没有办法只能向门锁开枪,这里还是没有人。
与外面看起来凄凉,墙壁都掉灰的“公共宿舍”相比这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星级酒店。
墙上挂着动物头颅制成的标本,雕花的圆木桌,上面有一个带有东方风格的木盒,蒙蒂用枪管挑开木盒盖。
“毒品。”他又重新盖上盒盖。
一张由天鹅绒织成的被单盖在一张双人床上。
“这里应该是阿舒尔的住房。”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阿舒尔我就不会这样做,我会和自己的兄弟们睡在一起,而不是独自享受,就算我不杀他(自杀,行了吧,我做了绝大部分的工作),他这副鬼样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的手下背后捅刀子。
“没错,等等。”蒙蒂说完走出了房间,看着外面凌乱的床铺。
“一、二、三、四……”他数着数。
“你在数什么?”
“先别说话。”他头也不回地说,“……二十一、二十二。”蒙蒂停止了数数。
“这里有二十一个铺位有最新的生活痕迹,你看,这些铺位旁还有新打开的罐头,汤汁都还留在这里,加上阿舒尔,一共二十二个人,截止今天早上他们还有二十二个人活着,在我家里我们干掉了15个人,你在屋顶上干掉了几个?”
“一个。”
“十五个加上一个,再加上我们在仓库外干掉的四个,一共二十个。还有两个人下落不明。”
“我们最好快点回去,如果他们找到了饼干他就死定了。”
“走正门。”
我的手刚搭在大门的手柄上,一辆汽车刹车的尖啸接踵而至。
“看来他们来参加聚会了,准备好。”蒙蒂抬起枪。
我右手拔出手枪,左手继续拉着正门的把手。
车门打开了。
“阿舒尔还没有回来,看来我们得给他一个惊喜。”
“去他妈的惊喜,我只想要一点他的可卡因。”
“等我的信号。”蒙蒂抬起手。
“你个死贱人,居然咬我!把她们的嘴堵起来,他x的。”
“嘣!嘣!嘣!”来着的拳头砸在铁门上。
“开门!是我!洛佩兹!”
蒙蒂左手竖起大拇指,随后又重新握住护木。
“快点!我的手在流血!”门外的人又嚷道。
我牵动着身体拉开向左沉重大门,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矮个男子出现在眼前,他的左手拿着一条棉布紧握住右手手掌上的伤口,看着与他眼睛平行的蒙蒂的枪口,他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
子弹打碎了他的面颊,随着惨叫他自己也倒在了水泥地上。
洛佩兹的同伴正拖拽着一个被蒙上面部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他的手迅速伸向腰间准备拔枪,但是太迟了,他们总是太迟了,第二发子弹准确无误地钻进他的胸膛。
我们缓缓上前,蒙蒂准备摘下人质的头套。当他的手距离头套还有一厘米的时候,人质却突然顶向他的腹部,虽然被反绑着双手,可是那架势,就像发起万岁冲锋的日本军人,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蒙蒂向右闪躲,左手顺势一推,来者摔倒在洛佩兹身上,除了浑身是血,洛佩兹其实是个不错的肉垫。
“我不是来杀你的。”蒙蒂上前摘下囚犯的头套,把他从洛佩兹的尸体上拉起来,当他转身蒙蒂愣住了,应该是她而不是他。是他亲爱的艾丽丝,这世界可真小啊,这情节,都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除了一些擦伤,头发比较凌乱,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乔伊。
这是我第一件想到的事情,艾丽丝或许知道她在哪儿,或者埋在哪儿,我不敢这么想,但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我不想打扰你们俩,但是——”
“乔伊?”艾丽丝先问到。
“对。”
“我猜就是,你就不会检查一下那辆车吗?”
我转身打开车门,那力道几乎快把这辆老爷车的车门拆下来了。
“放松放松乔伊,是我,百科书。”我摘下她的头套,取下塞在她嘴里的脏兮兮的布,用匕首割断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没事了,我把他们全干掉了。”我注意到她的一侧脸颊有些红肿。
“怎么了?”我慢慢的试探性的将手指移向她红肿的脸颊。
“被抓住的时候撞在了墙上。”
“艾瑞克!”蒙蒂在远处喊到。
“我去去就来。”我与乔伊说完转身应和道,“怎么回事?”
“那辆车。”
我飞奔到他身边。
“这是你家的车。”
“没错。”
“怎么会在这儿?”
“只有我们去找到答案。”
他拉开车门,没有上锁,我跟着他走近,靠在引擎盖上。
“有什么发现?”
“钥匙还留在车里,但愿行车记录仪还是完好无损。”他把行车记录仪取了下来,来回翻找。
“过来看看。”他皱着眉头。
这一段应该是今天多伊尔夫人和乔外出时的视频。他们按照原定的路线往镇中心驶去,一连几分钟都很正常。
一辆越野车突然从右侧的路口了冲了出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道路中央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几个帮派成员迅速下车,将武器对准驾驶室。
“是她吗?”阿舒尔从左侧进入屏幕。
“绝对没错。”一个帮派成员说到。
“快下车!”阿舒尔将球棍砸向引擎盖。
开门声,接着几个帮派成员冲上前去,随后从屏幕外的位置传来殴打声,阿舒尔气势汹汹的上前,走出屏幕,接下来传来球棒砸在某个人脑袋上的闷响还有惨叫声。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杀了她。洛佩兹,把所有的尸体烧掉,为我弟弟报仇。”一声枪响传来。
蒙蒂关掉行车记录仪,随手丢在副驾驶座椅上。
“什么都知道了,我们回去吧。”他下了车,“我去把那辆suv开过来,我们的家伙还在那里放着,你们在这里等着。”
“小心点。”
他慢跑着出发了。
“他去哪儿?”艾丽丝问道。
“去一些东西,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看着乔伊红肿脸颊,“你们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可我觉得乔伊的脸需要一些帮助。”
“我没事。”
“等在这里。”
“他们俩就把我们丢在这里了。”艾丽丝低吟,有些不满,也许只是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我走回冻柜处,药瓶上写的什么我完全不懂,只不过冰袋里装的什么我挺清楚的。
两小时后
“你们这几天去了哪里?”我和乔伊靠坐在多伊尔家光线昏暗的走廊里。自我们从阿舒尔的仓库回到住所后,我们埋葬了多伊尔先生,他是我的庇护者、保护者,即使他没做什么,他本可以什么也不做,那样我很可能活不到今天。之后处理掉了帮派成员的尸体,我们终于有了些独处的时间。
“最开始我准备回家,可到了洛杉矶市郊,根本进不去,机场也封闭了,军队倒是大量涌入。没办法我只好往回走,很快我就遇到了僵尸接着遇到了艾丽丝,之前我一直借宿在她家里,还比较熟,我们一起住在镇中心的避难所里,昨天军队撤走的时候把避难所里所有的人一起带走了,我们在车队的最后面,路上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袭击了车队,运载我们的客车爆了胎翻倒在了路边,那些士兵开始还击,只不过没有车停下来,一辆也没有,我们很幸运逃走了,直到今天上午被他们抓住,接着遇到了你们。”
“僵尸呢?”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和你一样,从那天他上车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你们呢?找到了其他人的线索吗?”
“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乔死了,就是刚刚躺在草地上的那群人干的。饼干没事。”
“唉,这几天你干了什么?”
“收到消息那天我们和领队失去了联系,那家伙一定是自己跑了。多伊尔先生愿意让我们留下,我们加固了这座房子,白天囤积资源,晚上守在窗前防止其他人威胁到我们。两天前,那些帮派成员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那天晚上我杀了第一个人,从那之后饼干对待我就像我是一个变态,我向那个人开枪只是因为他想杀掉我。”
“我明白,这段时间我们都经历了太多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不太正常,我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我甚至没有罪恶感,我觉得自己疯了。”我翻身跪倒在地上,手撑在墙上,我意识到眼泪顺着鼻翼流下,滴在地板上。同时,一种东西在我心中慢慢生长,它拥有温度,
“没事的,不管怎样,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百科书。”在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听起来也哭了出来,“你需要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有情况我会让你知道的。”
“百科书,没想到你也那么能玩,我还以为你的脑袋真的像百科书一样死板!”是乔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何是眼里全是笑出来的泪水,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人啊!”我对这天上大喊,周围的陌生人都撇了我一眼,但我不在乎。
“伙计们,看呐。”一个流浪汉躺在路边,与周围灯火辉煌的夜景看起来格格不入。
“真可怜。”僵尸感叹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是我,我情愿参军,哪怕为国捐躯也不愿意谁在大街上一辈子过得一点意义也没有。”饼干总喜欢和僵尸争执。
“参军需要高中毕业证,现在你也没有那东西,饼干。”乔伊说得有些刻薄,这应该是我的台词。
“等我一会儿。”我快不走进一旁的餐厅。
接着我走了出来,过程有些断片儿。
“够快啊,3分钟,你去干嘛了?”饼干问得有些不耐烦。
我把一盒饭一盒菜还有一杯水留在熟睡的流浪汉身旁,希望他可以醒来时可以吃上一顿饱饭。
“饼干,你看,别人就是和你不一样,亏你还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乔伊插起手,气势汹汹的看着饼干。
“对,那就是你的百科书,看看他干了什么事。”饼干眯着眼睛打量这我。
我转过身,流浪汉跪倒在已经打开的饭菜边,口吐白沫,似乎中毒了。这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啊,他根本没醒过来,更别说食物中毒了。
“这就是你的百科书,假圣人,其实是个冷血杀手。”
“不,我不知道饭菜有什么问题。”
“你还想狡辩?你就是个怪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情出现在饼干的脸上,他随手变出一把带血的匕首,“记得这把匕首吗?”
“饼干,你想干什么?”
“为世界除害!除掉你这头禽兽!”随后饼干变成了那位靠着汽车的看守,“我要杀了你,为我自己报仇,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你不是真实的。”
“当然我不是真实的,我在你梦里。”这里声音又变回了饼干的。
他上前一步,把匕首捅进我的胃里。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很幸运,那把匕首没有刺进我的肚子,也没有血迹,它很安静的躺在绑着手枪的武器带上。
“怎么了?”乔伊还是坐在我身边,我觉得上次与她在同一地点的对话似乎过去了一千年。
“做了个噩梦,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你的朋友给你留了一个罐头。”
“我需要跟他聊聊。”
我留下罐头,站起身,腹部还因为刚才的梦境隐隐作痛。
蒙蒂坐在窗前,头靠在木板上,艾丽丝依在他的肩头,屋里黑灯瞎火,只有那比平日里亮得多的月光。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放低声音问道。
“明天天一亮就走,你的意见呢?”
“就这样吧。我们去哪儿?”
“还没有目标,反正不能去城市。”
“那就往东走吧,去山区。”
“外星人为什么还不来?”
“他们还没来,我们却杀了那么多自己人,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吗?坐享渔翁之利。”
“今天终于结束了。”
“今天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从那时起我没对杀戮有所顾忌了,我是在为生存而战。我记得托马斯霍布斯曾经说过:人的天性本就是出于一种亢奋不止的暴力状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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