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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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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这边。”三卉摆好最后一道小菜——拍黄瓜,向这边招了招手。

    “我们来啦。”霖高兴地答道。

    刘道紧随其后。

    “不用叫醒严幸那小子吗?”刘道从旁边的竹篮里拿了双洗净的筷子走向饭桌。

    “不用,我给他留了,我们先吃吧。”三卉将拴在身上已久的围裙解开轻轻搭在椅背上。

    三卉与刘道坐在一边,霖紧挨着三卉,刘悦月也被霖留在身边,坐在了靠近霖的左边位置。

    老爷子和刘芹从门口走来,老爷子一身深灰色的罩衣和他那雪白的大胡子隐隐相对,而刘芹则先去水池冲了冲沾满灰尘的手。

    “辛苦大家了。”老爷子和蔼地笑着。

    “没事没事,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辛苦也值了。”刘道笑答。

    “那就赶紧多吃点,别凉了,哈哈。”老爷子拉开刘道右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椅子的数目是正好的,在刘悦月的左边,老爷子的右边,就仅剩下那一个座位。

    大家谈笑风生,面对着色香味俱全的农家小菜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开心。

    可当刘芹洗完手回来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就静默了,仿佛在仔细地观察着刘芹的反应。

    “嗒嗒”刘芹明显放慢脚步,边望着那仅剩一个的座位边将沾满水珠的双手来回摩搓。

    短暂的停顿后,刘芹拉开了那个座位,安稳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呼……”一声极其微弱的呼气声从老爷子的嘴中发出来,好像得到了一丝缓解。

    而刘悦月似乎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她仿佛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以及坐在她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乒乒乓乓”筷子碰击碗碟的声音,渐渐地谈话声起,桌上五色俱全的饭菜也慢慢见了底。

    刘悦月并没有吃多少,她似乎一直在专注倾听,听她周围的三盘餐有没有敲击的声音,而结果是所传来的夹菜声没有一个是从她的左边——刘芹那传来的,跟小时候一样……

    “姐……”刘悦月拿起筷子,左手紧靠着桌面在桌上摸索着,不容易摸到了碗碟的边缘,伸手进去夹了一片往刘芹那边递,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上说也许是一片肉。

    “吃这个,姐。”筷子微微颤抖地伸到刘芹眼前,她是多希望这筷子之中的食物能被安稳的接下,但结果就是与之相反的,筷头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甩下,筷中之物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不知道我不爱吃这个吗!?”刘芹大声怒吼。

    “对,对不起……姐,我不知道……”

    “刘芹!你干什么呢!悦月好心夹给你,你就不能好好接受?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爱吃那个!?”老爷子将筷子狠狠一拍,指着刘芹说。

    “嘁,你就关心刘悦月,我胃口什么时候变得你能知道吗!?能知道吗!!?”

    “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不能这么对悦月!你明知她看不见还刁难她,她怎么会知道你爱吃什么,爱吃的那道菜,在哪,长什么样子!?”

    “姐,父亲……别吵了……”刘悦月弱小的声音一下就被两人愤怒的争吵声盖了过去,饭桌上充斥着矛盾与不解。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她不就是看不见吗!?凭什么她就要比我得到更多的……”刘芹说到这里突然哑语,咬着牙低下了头。

    “因为她需要更多的关爱,你能得到的很多东西她都得不到,你应该感到幸运、满足,而不是嫉妒、仇恨!”老爷子语气突然增高大喊。

    “她也得到了我很多得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比幸运、满足什么的都要珍贵的多!!!”刘芹撕裂声喉,转眼将手伸向身后,突然拔出一把短刀。

    “呵呵,都已经瞎了,还要那么漂亮的眼睛干什么?给我多好啊,既然给不了我,那也别让我再看见!”刘芹左手一把抓住刘悦月的衣领,高高举起右手,对准刘悦月的眼睛向下猛刺。

    “不!!!”桌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没有人能去阻止刘芹,而刘悦月也一点也没有反抗,呆若木鸡地任由刘芹摆布。

    一丝阳光照向锋利的刀刃。

    刘芹的右手在空中停住了,刀尖离刘悦月的眼球只有一个拇指的距离。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定睛一看,是那位救了老爷子的和尚一把抓住了刘芹的右臂。

    “突然听见外边吵闹,我还以为他们又回来了,一出来发现竟然是自相残杀。”

    “放……放开我……”刘芹低声哽咽着。

    “为什么?放开你她的眼睛就没了。”

    “本来就是没有的东西,还要那外观有什么用!”

    “那你连人最基本的怜爱之心都没有你还要你的**有什么用!?干脆把那刀刃刺向自己!”武忠郎大声说。

    “……对啊……既然杀不死她,那我杀死自己不就好了吗。”

    刀刃一转,刘芹将那短刀直指自己的心脏,用力挣脱出武忠郎,刺向自己。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将还睡眼惺忪的空气惊醒,刘芹被打倒在地,短刀掉到一边。

    “……”老爷子沉默地站在刘芹面前,望着刚刚第一次这么狠打自己女儿的手心,流下了眼泪。

    武忠郎闭嘴不语,刘道与霖扶起刘悦月。

    “嗯?啧,啧,啧。”刘悦月突然脑袋一转,嘴中发出微乎其微的咂嘴声,眉头一皱。

    “有人!”话未出口,刀先出鞘。

    “唰!唰!”两把匕首瞬间从刘道和霖的耳边飘过,迅速插向地面。

    “哇!!”一楼随即传来一个男人的尖叫声。

    三卉后知后觉,转头望向一楼。

    “切,原来是严幸,你瞎叫什么啊。”刘道擦了下冷汗说。

    只见严幸两腿发抖地看着距离双脚只有一丝距离的两把匕首,说:“你丫下来试试!”

    “呼……原来是虚惊一场,没事,悦月,是跟我们一起的伙伴。”霖稍稍平静了下来。

    “唔……对不起,又认错人来。”

    “没事没事,这又不怪你。”

    “大家在吃饭吗?也不知道叫我,我也很饿的哎。”严幸嘟囔着走向二楼。

    严木紧随其后。

    “好快的反应速度……”严幸小声嘀咕。

    “嗯。”严幸简短地回答道。

    “有留你饭啦。”三卉边说边走向二楼楼梯口出迎接严幸。

    “伤怎么样?”三卉问。

    “痛死了。”严幸捂着胸口,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再忍忍吧。”

    “咳咳……”刘芹跟在三卉身后,左手捂着半边脸,走出厨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呃……”严幸欲言又止。

    跟这三卉走进厨房后,看见这种情形,他也大概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了。

    “给,你的武器。”严幸将匕首送至刘悦月的手中。

    “谢谢……真对不起,我没有吻过你的气味。”刘悦月接过匕首,装入鞘内。

    “我的气味?……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行了,你们吃饭吧,我回去了,有什么情况请立刻告诉我!”武忠郎低着头走回到阳台。

    “呃……”严幸想要搭上什么话又没说出口,见到泪还没抹干的老爷子,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坐下赶忙填饱肚子。

    严木紧坐在严幸旁边,帮助严幸因伤不方便活动的地方,刘道与霖也坐回自己的座位,一切仿佛又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有老爷子旁边的地面上——多了一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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