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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如今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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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贾宝玉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听见了史湘云急促的喊叫声,他缓缓转身,迎面而来的是史湘云一个疾跑而来的拥抱。

    “哥,你……不要我了么?”女孩自背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像是生怕他会突然走掉一般,她的声音急促、忐忑而有所牵挂,与她凌厉的装束很是不符。

    “湘云。”贾宝玉低声开口,嗓音有些沧桑寂寞,眼睛望着一旁的地面,“对不起,我不是也不能再做你的哥哥了……”

    他还想说,但他的内心忍不住颤抖,因为女孩的眼泪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肩,温热的让人心酸。

    但是他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狠下一条心来,决定要斩断这瓜葛,因为哪怕会痛苦,他也意识到那一天一定会来到,与其带着悲伤苟活到那时,倒不如现在就作出了断!

    于是,他攥紧双拳,强忍眼中的泪水,用他此刻力所能及的声音挤出话来:“你已经长大了,你总该要面对你该去面对的,而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他极力抑制自己的情感,伸手向后去拉开史湘云的臂膀,“别因为我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湘云。”

    终于从女孩的怀抱中抽身,贾宝玉艰难地转过身,用颤抖着的语气对她说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你吗?”他强打起微笑,伸手擦了擦女孩的泪脸,帮她撩去两颊粘着的青丝。

    史湘云泪眼朦胧地抬头,摇头。

    “因为那时你的眼神,”贾宝玉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那时的你才这么小,却失去了父母,那时的你是那样的孤苦,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果决和坚毅不屈。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依靠,而我就是那个依靠,我早就认定了这一点,那就是我终有一天会送你升上天空,这就是我能为你所作出的所有!所以,原谅我,湘云,这片天,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飞过去!”

    “那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妹妹吗?”史湘云抽泣着,大声地质问着贾宝玉,“十年了!十年!我们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真的把我当成一个妹妹吗!”

    她伸手擦了一脸的泪水,哽咽道:“你,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臂放在贾宝玉面前,然后左手用力在上面一撕一扯。

    “这……”贾宝玉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手臂,原来他之前看到的是一层薄薄的贴身肤色薄服,下面她真实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湘云!你……”

    “两年前你送我离开后,我就在史家打拼,”史湘云泪目未干,苦笑道,“什么血统,什么身份,统统全是狗屁!史家没有人认可我,就连我那个所谓的舅舅也看不起我这个孤儿!于是我就咬着牙修炼,那些日子真是暗无天日,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都快疯了!可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史湘云情绪激动,一面落泪一面大口喘着粗气,“就是因为你!”

    她指着贾宝玉,“那些日子,每次被训练搞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临别时鼓励我的笑;每一次被人打倒在地时我都会想起小时候我摔倒的时候你对我说:‘别怕,湘云,再站起来就是了!’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你,梦到你来为我轻轻地盖上被角,可每当我哭醒时却发现你根本不在我的身边……”她哭得更厉害了,简直在嚎啕大哭。

    贾宝玉愣在那里,这些,他从不曾史湘云提起过,即便是过去的两年中他常常会和史湘云视频通话,但她总会作出愉快的表情来,却不想,那笑容的背后却有这样的辛酸!

    “你为什么这么可恶!为什么我到哪儿都会想起你啊!”史湘云激动地冲他大喊,“那还不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做哥哥了吗!但是现在……又是怎么了?小时候对我这么好,现在却又不认我了……你……就这样残忍吗!你就这么看着我成为孤儿——”

    忽然,她不喊了,因为贾宝玉已经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把她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

    “别说了湘云……”他紧紧地搂住她,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什么都别说了……是我,是我错了……”他的声音哽咽,哭地像个孩子。

    “那,那你还要我么?”史湘云哽咽道。

    “要……当然要,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作你一辈子的哥哥!”贾宝玉斩钉截铁。

    “真,真的吗?”史湘云抬起朦胧的泪眼,伸出双手捧住贾宝玉的面颊,像是在安慰。

    “嗯,当然是真的,”贾宝玉破涕为笑,“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史湘云笑了,带着眼泪,而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推开贾宝玉,说:“不对!你骗过我的!”

    “什么!?”贾宝玉一愣。

    “小时候又一次吃冰淇淋,你骗我说老太太叫我,然后趁我不在把我的那份冰淇淋给偷吃了对不对!”

    “这……”贾宝玉尴尬地笑笑,“哦,哦,还有这茬……我靠你居然还记得!”

    “哼!我当然记得!”史湘云双手一叉腰,“大概是你对我太好了,所以小时候你干过的那些坏事我都记得!”

    “唔……”贾宝玉苦笑两声。

    史湘云不屑他的尴尬,直接捡起地上的弓,按动手环,只见她的猎手装和弓一起化作几何图案消失在她的手环中,接着她跳下温泉又上来,坐在石阶上。

    贾宝玉见状也下来,凑到跟前,陪她一起看着星空。

    “嗳,哥,两年没见到你了,你都快成年了耶。”史湘云坐在石阶上,一双**荡来荡去,很是调皮。

    “是啊,转眼你也这么大了呐。”贾宝玉感叹道。

    “那怎么样,你找到女朋友了没?”史湘云忽然话锋一转。

    “啥?!”贾宝玉跟不上节奏,一脸懵逼,“额,这个,我……其实……还没——”

    “不会吧!哥,你那么帅,家里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肯定有不少女孩子会倒追你吧!”史湘云惊呼道,一脸惊讶地看着贾宝玉,眼睛里怀着期待。

    “我……”贾宝玉挠头,他真不知道他的这位“义妹”怎么说话这么没谱,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根本没有宗旨可寻。

    “哼!得了吧,哥,我看你是被你那帮狐朋狗友给带坏了,整天和人家女孩子朝三暮四,一个月都换好几个了。”

    “靠!你都是听谁说的!”贾宝玉懊恼地揉了揉自己那发痛的太阳穴,“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我听薛蟠说的呗,他告诉我说你和他在一起都干了啥啥的。”史湘云步步紧逼。

    “我去!薛蟠那呆子……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贾宝玉一拍脑门,然后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是和他一起出去喝喝酒吃吃饭啥的,像勾搭女孩这种事从来都是他干的,我就是——”说道这里他忽然打住。

    “嗯?就是什么?”史湘云眯起眼睛寸步不让,让贾宝玉步履维艰。

    “就是……帮他旁敲侧击一下……而已,哈哈……”

    “好啊!我就知道!”史湘云站起来,一手叉腰,“两年没见没想到你竟成僚机了!”

    “我……”贾宝玉百口莫辩。

    “你和那家伙玩到一块儿指定会被污染的,喏,昨儿他还跟我说他刚又和他的第72任女友分手了,还声称今年有望记录破百,我去!你们男生都把谈恋爱当儿戏的吗?你们是不是都不知道‘情’字倒过来怎么写……你呢,你又谈了几个?”

    史湘云话如连炮,让贾宝玉好生头疼。

    “这个……谈,倒也没怎么谈过,每次就是她们管我要联系方式,或者约我出去跳个舞什么的……”贾宝玉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那之后呢?”

    “之后……通常我报出家门后她们就不和我联系了……”贾宝玉委屈地说。

    “唉!你啊……就没遇上不那么果断的吗?”

    “不果断的……”贾宝玉想了想,“有啊,以前有个妹子陪我玩虚拟射击游戏,那天我们一起打到通宵,结果到了后半夜她开始哈欠连连,然后对我说:‘唉!好无聊啊,要不你来我家,我们玩些更有趣的游戏吧!’”

    “嗯嗯,”史湘云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之后呢?”

    “之后我一口回绝了她。”贾宝玉义正言辞。

    “嘿嘿,果真你还是——”史湘云笑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我说有什么游戏能比模拟射击更好玩呢?”贾宝玉义正言辞。

    史湘云又把刚刚到嘴边的赞美之词给活生生咽了回去。

    “唉!你呀——哎?”史湘云遥遥头,却不想腕上的终端响了,“咦?难道有人过来了?”史湘云打开终端查看。

    “哦?什么人?”贾宝玉站起来要往温泉里走,一边问。

    “哇!大人物!想不到冰族的公主殿下会午夜到这里来!”史湘云说道。

    贾宝玉差点没一头栽死在这温泉水里去,“什么!你说谁?!”

    “冰族的……公主啊,怎么了?”史湘云一脸困惑地看着贾宝玉。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把她给忘了!”贾宝玉一边咕叽一面穿衣服。

    “哦?”史湘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凑到贾宝玉的跟前,两眼笑成月牙,“喂喂,哥,你该不会是……嘿嘿嘿!”

    只见贾宝玉脸一红。

    “哈哈,我就说你为什么不同别的女孩子打交道,原来是等着天鹅肉呐!”史湘云笑道,凑到她耳边,“嗳嗳,那个公主我还没见过呐,怎么样长得好看吗?”

    贾宝玉此刻实在不想理她,可眼看着林黛玉就要来了,他又该怎么办?该怎么向她解释?

    “她……她还有多久到啊?”贾宝玉急急忙忙问。

    “嘿嘿,想知道啊?求我啊!”史湘云一脸坏笑。

    “哎!你别闹,我说真的!”

    “嗯……现在的话,大概还有四十秒吧!”史湘云笑着翻了翻眼。

    “坏了坏了!这怎么办啊……”贾宝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忽然,他拉住史湘云的手,问:“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带我先离开这里?”

    只见史湘云甩开他的手,双手背后,站在他面前踮踮脚,又俏皮地眨眨眼睛,一双大眼睛美丽动人,“这个啊,有啊,你过来!”

    说罢,她神秘地笑了笑,又做了个勾引的手势,示意贾宝玉靠过一点。

    贾宝玉当真靠了过来。

    只见史湘云飞起一脚把他踢到温泉中。

    “嘿嘿。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我哥如此这般……”史湘云勾了勾嘴角,消失在水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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