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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算算见他一脸认真,也不像说笑,便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师父说,七夕那晚你和小师妹在后山玩闹,钱文成和徐武安那两个死鬼也在,后来不知怎地来了个妖怪,把你和小师妹打昏了,钱文成和徐武安更惨,被妖怪打成了肉泥,要不是师父及时赶到,恐怕你和小师妹也要被那妖怪打成饺子馅了。”朱算算哪里知道事情真相,这些不过是万宁道人为掩盖真相撒的谎。
“什么?钱文成和徐武安死了?”张既白听声一惊,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二人从小到大对他多有欺凌,他平日里也没少咒他们吃饭噎死,现在他们当真死了,心里却说不出是何滋味。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抓着朱算算的胳膊来回摇晃,急道:“那师姐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如何,醒了没有?”
“去去去,你小子报仇呢你!”朱算算将他推开,说道:“有咱神通广大的师父在,小师妹能有啥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就不能太宠太重视了,咱得驯着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境界你懂吗你哎哎哎,干嘛去?”
张既白了解朱算算的性子,知道他张了嘴就合不上了,此时心急,没工夫听他瞎掰,一溜烟跑了出去,直奔小青椒房间而去。
护道峰弟子所住房舍都是平房,三人一间,共有数百间之多,按八卦图建造而成,是为八卦楼。首座座下弟子身份高于普通弟子,住在八卦楼外的穿云塔中,此塔有九层之高。大弟子住第九层,二弟子住第八层以此类推。
张既白排行第五,住在第五层,小青椒则住在第六层。第七层是朱算算、第八层是朗逸群所住。钱文成和徐武安比张既白拜师较晚,住三层和四层。
一层楼没几步路,张既白三步并两步上到小青椒房外,抬手敲门,叫道:“师姐师姐,你在吗?”
刚喊两句,就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青椒披着一件白绸寝衣,这寝衣薄如半透明,遮掩不住里面的大片雪白肌肤,傲人的曼妙身形一览无遗。那粉红的紧身香兜虽是若隐若现,可凹凸之处却分外明显,直晃人眼。呼吸间更是吐出阵阵香气,这般春光无限,叫人闻了看了,如何把持得住?张既白直看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小青椒却无半分羞意,也不遮挡自己外泄的春光。一脸鄙夷的说道:“啧啧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脸红什么呀,小时候我还跟你一起洗过澡呢。”说着翻个白眼,径自转身走回床上,披着被褥靠坐在床头,摆弄着新修的指甲,完全没把张既白当做异性。万宁道人已经告诉过她,张既白伤势无碍,预计今晚就能醒来,所以她见到张既白时并无过多惊奇。
小青椒只比张既白大几个月,张既白五岁来到护道峰,可以说是光着屁股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小青椒的世界里,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性别之分,不管长多大,他都是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跟屁虫。所以她依然和张既白做着许多幼时的亲密举动,只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而已。
像这般春色,张既白从小到大看了无数次,但还是会有应有的反应。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走到床前坐下,道:“师姐,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点没有?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青椒只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没看到张既白变身成巨人那一幕。说道:“我只记得那两个死怪物和我们打了起来,徐武安把我打昏了,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听我爹说是突然来了个妖怪,把那两个死怪物杀了。我爹耗费了许多功力,又给我服了紫水玉露,所以我昨天就活蹦乱跳啦。”(注一)
“没事就好。”顿了顿,张既白又问:“那个妖怪呢?抓住了没有?”
“那个妖怪被我爹打伤了,我爹担心你我的伤势顾不得去追,只好让他跑了。”
“师姐,我总觉得钱文成和徐武安的死好像不太对劲,可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你管他死的对不对劲,他们死了以后就没人欺负你了,你应该大醉个三天三夜来庆祝才对啊,在这发什么楞啊你!”
“嗯,没错,我应该高兴才对!”张既白从恍惚中跳出,重重地点头应道。
张既白和小青椒又聊了一会儿,见她睡意渐浓,便告辞离去。他睡了好几日,此时夜已深了,但他毫无倦意,顺着阶梯下了穿云塔,信步来到后山花园的浩然亭中。
从小到大,每次他睡不着,总会来这浩然亭静坐发呆。
起初是他一个人,后来的某一天,忽然出现了一位黑衣蒙面人,不仅指导他修炼,还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蒙面人说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守护者,守护者不能被人发现,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守护者就会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出现了。而他就是张既白的守护者,如果不想他消失,就不要把他的存在告诉第二个人。
年幼的张既白天真无邪,对此深信不疑,果真不敢将此事说出。后来渐渐长大,知道所谓的守护者,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但他已和蒙面人建立了不可割舍的情感,知道蒙面人不以真面目示人必有原因。因为害怕失去,也就自然而然的继续保守秘密。
蒙面人教他知礼仪,明是非;习功法,悟大道。为得就是让他拥有一颗纯洁的善心,不被天魔血所左右,而成为惊世天魔。
张既白也曾怀疑过,甚至直言质问过,蒙面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分明记得,他的父母是镇元山下的一家普通农户,五岁那年,他机缘巧合之下被万宁道人收为弟子,之后父母说要去探望远房亲戚,一走便成永别。几年前他曾经去山下的村子问过村里的老人,老人们都说他的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出生起就一直呆在村里,连城都没进过几次,母亲也是邻村的老实人家。
普普通通的农户,和这个神通广大的蒙面人是完全搭不上边的。可如果蒙面人不是他的父亲,为何十年如一日,对他百般疼爱,苦苦教导呢?
起初他想不通,现在仍然想不通,但他已不再好奇,也不再去猜测。因为他知道,不管这蒙面人究竟是何身份,都不会做半点伤害自己的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对三界有用的好人而已。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苦苦猜测徒增烦恼呢,一切顺其自然吧。
张既白在浩然亭中坐了许久,期待着蒙面人现身,可四周宁静如水,除了虫鸣鸟叫,再无其他动静。
又等了许久,他感到疲惫,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失落,起身准备离去。
正在此时,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啸,一道黑影瞬间飞至,其速度之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乐儿,看你这样子,是等得不耐烦了吧。”那黑影落到地上,站在张既白面前,眼里满是慈祥,开口笑道。
注一:紫水玉露,天道门有四大镇教仙丹,及八大妙药。紫水玉露是八大妙药之一,有治疗千伤万毒之效,只需一滴,就能让伤势立即痊愈,但没有起死回生之效。必须在受伤之后半个时辰内使用,过时无效。此药极其珍稀,寻常弟子根本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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