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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紫林西北以上,与桃园郡、平湖郡等地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密集的坟堆,茫茫百里,石碑横七竖八,爬满了绿苔,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站在这片坟头之中,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荒凉、浓烈的死亡“味道”,甚至还有一股不屈浴血奋战的气息。
这里就是太清天宫所在的地界中,赫赫有名的凶地,——葬圣坟。
传闻之中,某个大时代,不知什么来历的宗派跨洲而来,与太清天宫在此决一死战,葬送了天宫大半砥柱中流,血染黄沙、尸横遍野,这里就渐渐成为一处凶地。
若是有大帝所在的宗派、隐世巨族,理应万世繁华,皆留下的大帝仙法传承,伴随大帝一生杀尽圣者的极道帝兵传世,自古以来三十六尊万古大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族中道行最高的太清大帝,竟然没有极道帝兵传世,这个更是太清天宫最重要没落的原因。
“嗷呜!——”骤然间,一声凄厉的鬼泣从葬圣坟深处沸腾振响,传荡坟堆百里,连绵不绝耳。
葬圣坟的边缘,两名正在例行巡逻的太清弟子,猝不及防被吓得踉跄后退。
“该不会出事了吧?快去禀报刘师兄!”一个腰间挂着“千里风”传音玉佩的太清弟子,有些惴惴不安道。
“不会!”另一名看起年长的太清弟子镇定道:“葬圣坟自古以来向来无事,也有可能是坟墓鸷泣鸣。”
这句话说罢片刻而已,年长的太清弟子不禁眼皮跳了跳,一脸的惊疑,修道一路,自有避凶本能,只是这葬圣坟煞意凶气虽然重,但其实向来安静,从未听说过出事。
这可是太清天宫中排的上名次的轻松活,弟子若想拥有更多的修行资源,自身天赋资质是很重要没错,若没有这份与生俱来的倚重,就得靠着贡献才行,做着宗门任务,或是奉献奇珍异宝皆可。
这份轻松的任务,可是他花了一些代价,才请得了“弟子规”的刘公文,帮忙拦下这份炙手可热的宗门任务。
“师兄,我有种强烈不详的预感,要不我们先离开吧。”带着“千里风”玉佩的太清弟子,越来越不安,不知为何觉得心烦意燥。
“咦!”还不待年长的弟子应声,也打算回去禀报天宫,突然间眼角一闪,好像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激动起来惊呼道:“冥血莲!我看了冥血莲,师弟,看来这趟守葬圣坟是我们的机缘,这冥血莲可是能卖出个好价钱的异花。”
“冥血莲,真的是冥血莲!”佩挂着玉佩的弟子,放眼望去,兴奋不已道。
“咦!怎么地上突然有水?”年长弟子疑惑道。
“怎么了?”玉佩弟子下意识询问一声,急步上前。
“我的腿,啊!这水有古怪,我的腿!”只见年长弟子,正站在一滩褐黄色的泉水上,满脸的惊恐痛苦之色,他的脚掌消失不见,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骼。
而腿骨以上,还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腐烂,像一堆堆泥巴一样,从肉身上掉落下来,被那一滩黄水融化,只是咕噜咕噜冒着几个气泡。
一滩褐黄色的泉水,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血腥的味道,正从一个泉眼不断涌出来,往其他地方蔓延。
“传说中的九幽黄泉!”看到那一滩黄水,没有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玉佩弟子,脑海里呈现一片空白,双腿像是钉子立在那里。
“师弟,救救我,快点救我!”已经跪在泉水之中的年长弟子,痛苦不已,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掌,试图求助。
“师兄!”玉佩弟子清醒过来,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拉,但是已经迟了,年长弟子长发脱落,全身血肉正一块一块掉落,像一堆泥巴一样粘稠,就听咕噜几声,整个人浸在黄水之中,成为那滩黄泉的一部分。
一个人就这么在短短数息之间,被一滩黄泉水腐蚀融化,最后咕噜一声,年长弟子死去的地方,开出一朵冥血莲,鲜艳如血。
“啊!”看到黄水如有生命般往自己脚下涌来,玉佩弟子惶恐无比,惊吓得连退数步,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嘶吼——”又是刚才听到的坟墓鸷鸣啼,从他身后传来,玉佩弟子心中一凛,猛然回首看去,只见一个扎着辫子的幼童,从涌出黄泉的泉眼爬起来,双目都是黑瞳没有瞳白,穿着肚兜子,皮肤惨白,露出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嘤呀!嘤呀!”叫着。
“鬼婴!”玉佩弟子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身子忍不住发寒。
“嘤呀!”鬼婴扑向玉佩弟子,像是有玩具可以玩的小孩,满脸兴奋喜悦。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葬圣坟中彻底的陷入死寂,穿着肚兜子扎辫子的鬼婴,“嘤呀”的一声,提着一个头颅蹦蹦跳跳,像是买到冰糖葫芦一样,津津有味吃着香。
躺在一边的无首尸体,手里有一块捏碎的玉佩,隐约间听到“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情况?”声音。
“唧喳唧喳”吃着很开心的鬼婴,似乎被打扰到,“嘤呀”的一声,把碎成几块的玉佩彻底踩成碎末。
吃完“甜食”的鬼婴,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丢开骨头打着饱嗝,从黄泉之眼钻回去,不断蔓延的黄水,也倒回而去,一切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安静。
————
太清天宫,太清主峰,静心殿。
今日,是一年一次的峰主开坛讲道之日,静心殿内早已人山人海,席地而坐,甚至有人站在殿在台阶上。
峰主讲道,七大主峰内门弟子皆可来听,早早就有人过来占位子,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最让人期待的是指人出来讲自己心中疑惑,由峰主解答。
这一次,太清宫主随手指到一位太天主峰弟子,此人站起来弯腰施礼,良久后起身,能看出他此时激动不已,声音有点起伏,道:“宫主,弟子有一问,如何理解万物皆道这句话?”
“为何大雁能在天翱游?”太清宫主反问道。
“万物千种,各有自身本能。”太天弟子回答道。
“错了,飞禽初生之时,膀翅嫩软无力,却在跌撞中,强悍膀翅,这才可于高空任由飞翔。”太清宫主微笑着摇头。
“弟子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人,本无膀翅,却也可在万丈高空翱翔,这就似大雁般,修行本是逆天行事,不信天算,一路高歌。”太清宫主接着道:“一尘,一草,一花,一沙,一树都有一片世界,也有其中道与理。”
“宫主说的恍似天书,字体易懂,深意不解。”太天弟子听得很仔细,皱着眉,低头良久后,抬头施礼道。
太清宫主淡淡笑了笑,慈笑拂须道:“今后,你自个便会理解,好了,这次开坛就到这里,大家散去吧。”
人群如退潮一样,倒灌而出,方易也跟着古道风和张远两人,离开静心殿,他们位置刚好靠前,有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几群人。
“唳!——”
走在半山腰上,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载着一位名宿,腾空而过,一只接一只,一共八只仙鹤如脱弦之箭,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白云深处。
“宫中有规定,禁止游空飞行,这些名宿明知故犯?也没道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张远挠挠头,不解道。
“你别忘了,事关天宫大事,是能够破例!”古道风一脸沉重,站立在原地,目光一直望向仙鹤消失的地方。
“没事!天塌下来,有师傅顶着,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张远心最大,一副乐观向上的样子,转身拉着方易下山。
过了几天后,张远拿着一张告示卷,迫不及待跑到方易弟子舍,兴高采烈扬了扬手中纸张,道:“小师弟,我要出远门执行宗门任务。”
“七师兄,小心点。”方易点点头,出声道。
“我也帮你要了个名额,赶紧收拾东西,等下就出发。”张远把贴纸摊在桌上,自顾坐下来,倒杯茶哧溜哧溜喝起来。
方易一愣,目不转睛盯着张远。
“看我干嘛,你放心,这次还有太天峰主和师傅一起去呢,安全的很,这个宗门任务奖励也很丰富,能抵一年辛苦攒下的贡献。”张远拍了拍胸口,一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样子,豪气干云。
“大师兄也答应了,他也会跟我们一起去。”
方易无话可说,苦笑不得,就这么莫名其妙接了个宗门任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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