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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道山梁,曾玲指着前面道:“你看。”郭荣提着灯笼凑近一看,果然有一丈许宽的井口,井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柳毅井”三字。惊讶的看着曾玲,曾玲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说着,和郭荣慢慢步入“传书亭”内。但听她缓缓道来:“相传唐仪凤年间,一落魄书生名柳毅赴京应考落第。回家途中经过泾阳,突然遇见一位满脸泪痕的牧羊女。柳毅上前询问方才得知,该女为洞庭龙女。因下嫁泾阳君,受其残暴虐待故至此。于是,柳毅受龙女之托,送信至君山,找到桔井,在井边的桔树上敲击三下,守门的巡海神就将他接进龙宫。见到龙君之后,柳毅递上书信,又转诉龙女之苦。龙君小弟钱塘君暴怒,化作百丈赤龙,飞往泾阳,灭掉泾阳君,接回龙女。后几经曲折龙君招柳毅为婿。”
郭荣听罢,道:“原来柳毅井还有如此美妙的故事。是真是假,后人恐怕无从稽考。”曾玲道:“柳毅井的真假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所向。人心向往的都是自由、自愿,期盼的都是一见倾心的缘分,而不是由他人安排的。”郭荣道:“玲妹,我明白你的心意。”曾玲道:“你说是假,可我朝都御史吴延举写了一首诗来赞美柳毅传书的义举。‘牧羊坡上遇青娥,为托传书意若何?望眼欲穿寻桔树,莫道遥隔洞庭波。龙宫弟子缄方启,尘世朗君祸已多。留得旧时迹井在,井泉香冽出川阿’。”郭荣道:“怎么不见桔树?”曾玲指着亭旁一棵大树,道:“此树便是。”郭荣走出亭子,见那桔树高约三丈,枝叶开阔,树干粗约三尺。曾玲道:“旧井在,树常新。”郭荣道:“那我敲三下试试。”说完,笑着就要去敲。曾玲止住,道:“以腰带系树,叩树三发,当有应者。”郭荣明白,立即将灯笼挂在树枝上,截下腰带,系在树干上。
曾玲也过来和郭荣并肩站着,道:“荣哥,我们许愿吧。”二人同时闭目虔诚默念。毕,二人同时举手在系腰带处轻敲三下。郭荣道:“玲妹,但愿柳毅井的故事是真的,我们许的愿都能实现。”曾玲道:“心诚则灵。”郭荣道:“玲妹,我想为你吹凑一曲。”言罢,拿出无忧笛,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笛音悠长柔和。
曾玲聆听一阵,道:“荣哥,你会吹奏《鹊桥仙》么?”郭荣道:“略识。”于是,已改曲调,吹奏起《鹊桥仙》。一阵,曾玲跟着吟唱起来:“碧波流光,叠翠环霞,血泪化作朝露。风雨相会诉愁肠,无尽相思落何处。无情阁里,传书亭畔,千秋风流作古。把酒弄弦忆初逢,共君莫把韶华负。”
曲终,郭荣道:“二小姐才华盖世,怎么会和云大哥相识的?”曾玲道:“就是作这首词的那日。”郭荣好奇起来,问究竟是怎样的一次相遇,但听曾玲一一道来:“五年前的七夕节下午,我和二姐一起到君山二妃庙夜宿,那时我才豆蔻年华,二姐刚好十八。记得船行到湖中央,突然狂风阵阵,暴雨大作。我和二姐坐的一艘小船,只有一个船工。当时,我们全身湿透,船在风雨中摇晃,船工大叫我们扶好船弦以免跌入湖中。突然,一个大浪,船工被浪直接卷入湖里。二姐情急之下站起来呼救,却被接着的大浪也卷入湖中。我虽识水性,但毕竟年纪小,当时吓得哭了起来。依稀看见二姐的头冒出湖面三次,都被大浪淹没下去。正在这时,突然一艘渔船行到小船旁,一个男子飞身入水,只一眨眼的功夫救起了二姐。接着,又飞身跳入水中,救起船工。上船后,二姐和船工都萎缩在船角,吓得只打哆嗦。那男子不顾风急雨劲,站在船尾掌舵,船一下子就稳定下来。当时那男子在二姐眼里,肯定像一座大山一般的伟岸挺拔。后来,男子问我们要去哪里,船工告诉他要去君山,他便一直摇船将我们送到君山码头。当船靠在码头时,二姐竟舍不得下船。看着男子,问对方叫什么,原来他就是洞庭湖赫赫有名的云正庭云大哥。云大哥也问我们的姓名,他才知道我们是曾家庄人。他似乎对二小姐也有意,还帮忙搬行李一直送我们到二妃庙。临走时,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却未曾道别。倒是我不懂事,指着天边的彩霞说:‘二姐,走,我们去后山看彩霞。’拉着二姐要走。原来那时早已雨过天晴。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后来,在后山时,听二姐吟道:‘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长大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种下情愫。这首词,便在当晚,我弹琴,二姐吟唱的。”
郭荣听罢,道:“云大哥虽然出身贫寒,但一副侠义心肠却是江湖中人都无法可比的。二小姐才华出众,但却把心事深藏。一个是大哥,一个小家碧玉,确实再适合不过。”曾玲笑道:“你又像郑镖师一般评说姻缘。其实,世间姻缘,哪有说得清的?就一个‘缘’,已让人神魂颠倒,何况‘姻缘’二字?”其实,郭荣能吹奏这么多的曲子,完全属于因喜好而日积月累下来的,对于诗词歌赋的功底却浅薄。他哪能想曾俏、曾玲一般信口说出那么含蓄、深沉的字句?
郭荣继续吹奏无忧笛,曾玲在一旁静心聆听。仿佛整个君山都沉静下来,倾听他们的故事。
两人都不愿意去休息,希望时间就此静止,永远都不要天明。然而,当第一缕阳光穿破层层迷雾之时,二人却欢呼起来。迎着朝阳,互相看着红霞铺在脸上,笑意盎然,鸟雀同歌,鱼行湖面,朝露剔透。
突然,曾玲道:“荣哥,郑镖师天亮后肯定会再赴君山,不如我们绕道回庄,让他扑个空。”郭荣道:“如此甚好。我还想到一个妙计。”曾玲问道:“是何妙计?”郭荣道:“走,等一下你就知道。”二人一路欢歌奔回厢房,叫醒赵青松。
接着,郭荣拿过一张纸,铺在桌子上,让曾玲写字。曾玲问道:“写什么好?”郭荣道:“写一首诗,相爱很深,却迫于无奈,双双要和这个世界告别。”曾玲听罢,凝神思索,写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郭荣见此,笑道:“玲妹,我们现在下山。”说完,拉着曾玲出门。赵青松已经在门外等候,郭荣道:“青松,你快下山在船上等我们。”赵青松道:“三小姐,郭公子,行李箱给我吧。”曾玲正要回房去拿行李箱,却被郭荣拉住,道:“不用拿,就这样走。”二人都愕然的看着他,听他继续道:“一切听我安排,保证好玩。”曾玲不禁莞尔,道:“好,都听你的。看你演出什么好玩的把戏。”赵青松自先行下山。
二人来到庙堂,见静远师太正在做早课。郭荣道:“玲妹,我们拜完二妃再走吧。”二人跪拜下去。郭荣道:“二妃,请保佑我和玲妹在天同作比翼鸟,在地同为连理枝。”跪拜完毕,自行下山。
来到码头,立即上船。船刚离开码头,郭荣道:“去天网帮南面的码头。”赵青松不解,问道:“郭公子,不是回曾家庄么?怎么天网帮的码头?”郭荣道:“本公子自有安排,照做便是。”赵青松立即让船头向南而去。
迎着霞光,红波荡漾,曾玲道:“荣哥,你究竟有何安排?”郭荣道:“我们玩几天捉迷藏。”曾玲听他说的如此神秘,不禁笑了起来。郭荣见她的笑容如迎朝阳绽放的花朵,惹人怜爱,不禁一直静静的看着。曾玲见状,问道:“干嘛一直看着我?”郭荣道:“好看。”曾玲笑道:“有什么好看的?看久了你就会厌。就像我爹,看大娘久了,就娶了二娘。一直到娶了七娘,说不定哪天还会娶八娘。”郭荣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道:“玲妹,我绝不会像你爹那样的。郭荣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曾玲抿嘴笑道:“我相信你。”郭荣道:“那还能相信谁?”二人开心的笑起来。
来到天网帮码头,郭荣和曾玲下船,却对赵青松道:“青松,如果你按我说的做了,事成之后,赏你黄金百两。如若透露风声,曾家庄难容你。”赵青松立即答应。郭荣继续道:“你摇船往君山方向而去。临近君山再摇向曾家庄。回庄后逢人就说,三小姐留有纸条在房里,人却不见了。听明白没有?”赵青松点点头,郭荣怕他漏了什么,又重复一遍,赵青松道:“完全明白。”郭荣道:“三小姐就是想和大家玩捉迷藏的游戏,说穿了就没意思。千万不能透露实情。”赵青松一一答应。于是,郭荣和曾玲才让赵青松摇船离去。
郭荣道:“玲妹,你一定没见过你大姐夫的旧宅,带你去瞧瞧。”曾玲好奇,一路跟着郭荣走去。路上和郭荣有说有笑,曾玲如小鸟般叽叽喳喳,笑声盈盈。二人完全沉浸在欢乐的世间里。
不一会儿,曾玲走起来已经气喘嘘嘘。郭荣才醒起原来她不会轻功,和自己同行自然比较吃力。于是,托着她的右侧腋下,施展轻功如飞奔走。曾玲看见两旁的树木快速从自己身边闪退,竟有点害怕,道:“荣哥,你慢点!”郭荣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如此飞奔一阵,曾玲慢慢适应,将头靠在郭荣的肩膀上,无比欣慰。
来到文四阳的旧宅前,果然是义庄。见大门紧闭,郭荣轻轻推开,二人步入院子里。曾玲见此义庄不俗,问道:“荣哥,你怎么知道这间义庄?”郭荣道:“文大侠托云大哥带我来这里住过,所以就知道。”曾玲道:“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大姐夫还有这样的旧宅。怎么没人住了呢?”郭荣问道:“你看看现在这里是谁的地盘?”曾玲道:“以刚才我们来的方向,这里现在属于曾家庄的地盘。”郭荣笑道:“那你明白为什么了吧?”曾玲愕然的看着郭荣,竟然没有想明白。郭荣道:“你爹强占了人家的地方,你大姐夫的家里人怎么还会住在这里呢?”曾玲突然明白过来,不禁轻轻一声叹息。二人查看院子,一切物品皆有。于是,郭荣要曾玲先去歇息,自己去做吃的。
迷迷糊糊中,郭荣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哭泣之声。他突然惊醒过来,翻身起床,立即到隔壁房间查看曾玲,见她安详的睡在床上,顿时放下心来。侧耳倾听,哭声还在继续传来。本来不想去理会,但心中转念一想,轻轻出院子,循声来到院子后方。但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梧桐树下,有一个背影蹲在那里。似乎哭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郭荣不由自主的慢慢走过去。
来到背影身旁,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老妇人,一身青衣已经破烂,哭得全身都在抽搐。郭荣俯身问道:“婆婆,发生什么事?为何哭得如此伤心?”那婆婆不理,继续哭着。郭荣再问了一次,婆婆突然转过身来,盯着郭荣。郭荣见她泪流满面,脸上皱纹深深浅浅,问道:“婆婆,你没事吧?”婆婆道:“哭的那么伤心,会没事吗?”郭荣道:“为什么事哭?”婆婆道:“告诉你,会帮我吗?”郭荣道:“如果晚辈能力所及,必定尽力帮婆婆。”婆婆突然笑起来,用破烂的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道:“就你能帮我。”郭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事?”
婆婆坐在露出的树根上,怔怔的看着郭荣,却不说是什么事,反而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郭荣道:“晚辈郭荣,城郭之郭,荣耀之荣。”婆婆道:“这个名字不好。”郭荣问道:“名字有什么好不好的?”婆婆道:“我说不好就不好。你爹叫什么名字?怎么给你取这么难听的名字。”郭荣道:“晚辈从小是孤儿,不知道父亲的名讳。”婆婆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的父母?”郭荣摇头道:“晚辈确实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婆婆,别尽说晚辈那些不相干的事,你说说你的事吧。”
婆婆仔细看着郭荣,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郭荣不明所以,问道:“婆婆,什么不可能?”婆婆摇摇头,望向远方,道:“你还没问婆婆叫什么名字。”郭荣点头,问道:“婆婆,那你尊称什么?”婆婆望着他,突然温情无限,转眼间又收起笑容,道:“富婆婆潘蓉蓉,你在江湖上听过没有?”郭荣摇头道:“可惜晚辈初涉江湖,并未听说婆婆的大名。”潘蓉蓉伸手想去摸郭荣的头,郭荣却避开,潘蓉蓉顿觉得尴尬,问道:“你干嘛不让婆婆摸摸?”郭荣道:“晚辈和婆婆萍水相逢,关心婆婆在这里哭泣才过来查探。如果婆婆有什么事请尽管说,晚辈能尽力的必定尽力。如果没什么事,晚辈且先行回家。”潘蓉蓉听罢,道:“好,那婆婆就说了。快告诉我九世宝玉在哪里。”郭荣一听,震惊不已,良久才问道:“晚辈怎么知道九世宝玉在哪里?……”本来说“晚辈正在找九世宝玉,如果知道在哪里,还用找吗?”但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
潘蓉蓉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干嘛这个表情?别小看婆婆,不老实说出来,可饶不了你!”郭荣道:“婆婆,晚辈不和你说了,现在就回去。”说完,掉头就走。却听“呼呼”声响,潘蓉蓉已跃在他的身前拦住去路,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说完,右手一扬,“嗖”一声从袖口闪出一把短刀,直削郭荣的面门。郭荣情急之下连忙避开,后退两步,怒道:“婆婆,晚辈好心关心你,你却来害人?”潘蓉蓉道:“世人皆如此,人心险恶,你不知道吗?”说完,继续挥刀攻向郭荣的面门。
潘蓉蓉比郭荣矮了一个头,须仰视才能攻击郭荣的面门。郭荣俯视看向她的脸庞,感觉阴森恐怖的怒瞪双眼,不禁连忙闪身避开,道:“晚辈不和你打。你打不过!”潘蓉蓉见他身形闪躲迅速,道:“没想到你的轻功还不错!”说完,左手“嗖”一声又从衣袖里闪出一把短刀,双手双刀不停攻向郭荣的面门和胸口。郭荣一步步后退,幸好脚法快捷,不然早就被割了好几刀。
突然,郭荣拿出随身无忧笛,“当当当”与短刀相碰挡开潘蓉蓉的进攻,借机后退三步,道:“婆婆,念你是一个老人家,晚辈让你十招。再不识趣,别怪晚辈不客气!”潘蓉蓉听后,笑道:“臭小子,口气不小!”说完,继续挥舞双刀又攻过来。郭荣当即不再避让,转动手中无忧笛迎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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