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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熟悉的少女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她泠泠如玉、眉眼清冷的美貌,此时她穿着的淡黄正装,袖口挽起,整条白玉般的手臂直裸到了肘部。由于兴奋,她正与女伴咯吱戏闹:“说好啦,不许再提他了,不然本姑娘可不放过你!”
“是蓝尤薇?”满头白发的孙正道透过昏暗的光线,可以辨出前面嬉闹两个女子,笑了起来:好久不见面,这次碰见,真是太意外了。
孙正道正摘下面具想打个招呼,却听那女伴又说道:“我还不是担心大小姐你嘛。他好歹也是孙将军的儿子,要是知道你以这种方式抛弃他,还得了?”
孙正道脸上的笑容一僵,到了嘴边的招呼声也给咽了回去。
“凭什么不可以?我和他又没有结婚。”蓝尤薇不屑的说道,“几次去他家,吃的那叫什么菜哪,恶心的要死。最近又传闻他修为尽废,已沦为凡人,正合我意。我才不想装模作样去见那卑贱的家伙。真要我嫁给他,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而且孙正道那家伙,若不是打听得清楚,还真不知他爹对他不理不睬。既然他父亲铁了心不认这个儿子,以本小姐的天赋,也不可能与那窝囊废在一起!”蓝尤薇说到这里,满是得意之情。
听到听着,孙正道全身僵木起来。
声音在内心冰冷中渐渐消失,孙正道一动不动的发呆,眼神空洞。
呵,实力啊,爱情什么的都是假的。
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感在胸腔里淤积着,让孙正道感觉有些气血不顺,喘不过气来。
女人的欺骗利用、父亲无情的冷落,这些东西就像是一堆烦人的苍蝇一样在他脑袋中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一首忧伤婉转的乐曲娓娓传来,如水的琴声在耳畔回荡。
孙正道仿佛在静谧得夜色里,静静地看着天最遥远的天与地交接的地方,任旋律融进血液里,在身躯中静静流淌,流入心海中泛起阵阵涟漪。
一颗心沉沦进缠绵里,迷醉。那音乐好似船浆与水碰撞,一下一下散开的波纹仿佛穿透了心灵,震撼了心灵,诠释着内心世界的一角。
炎关标睁开湿润的眼睛,看见前方二楼窗口处,清晨脱俗的仙女弹起了琴、唱起了歌儿,声清脆优美、如泣如诉、缠绵不绝。辅以她那淡淡的笑容,以及一双黛如远山的眉儿轻锁如烟薄愁,颇有一种冠带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倍受欺凌的味道。
路人都驻足倾听,静了下来。
众人如痴如醉,不知天上人间。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孙正道与琴歌心生共鸣,一股脑地回忆的痛心经历,不断地扪心自问。
“我没用?我为什么是个废物?……”
琴曲渐渐接近尾声,一圈圈奇怪的、不可见的气波随着花舞衣的舞动以琉璃台为中心散荡开来,但凡受那气浪波及的人们,俱都兴奋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花舞衣一边奏乐,一边注视着街上诸人的反应:才几分钟时间,许多人接连喝下了十杯酒;有的甚至一柱擎天。
此时,面具在气波的的振动下,反弹起来,隐隐散发出紫黑色的荧光。
花舞衣猛然感觉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频率在摧灭、或说抗衡着自己的气气媚功,不由秀眉紧蹙:是谁?
花舞衣顺着那股干扰的频率寻了过去,结果却让她微微一楞。
但见一个面具神秘人看向自己,似只是在欣赏着自己的舞姿,仿佛那圈干扰自己媚功气浪的奇怪频率根本就与他无关似的。
花舞衣微微放出神念,便探清这少年的脸。但紧随,一股极强的吸扯之力,将她探出的神念绞成粉尘,灵魂极大的痛楚让她脸色惨白,立刻收回余下神念。
花舞衣有意试试孙正道的深浅,她手指接上了一串动作,媚功融入曲声中,并有意压缩成条气波柱,直奔孙正道的方向而去,但对方仍巍然不动。
蝶舞衣有意试探炎关标,她手指接上了一串动作。媚功融入曲声中,直奔炎关标而去。
“一层功力……二层功力……六成功力。”但对方仍风清云淡。
在蝶舞衣看来:我和他较上了劲,但他压根就未把我当对手,好强。
她不禁吟诗赞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阁下高深莫测,恕妾冒犯!
花舞衣传音,诚惶诚恐地表示歉意,“能否上来做客,也许在下可以为你排忧。”花舞衣传音。
“嗯?”孙正道一证,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和好奇,步行而去,却闻曲声一变,欢快节奏成低幽缠绵,仿佛远处有一仙女搔首弄姿,透过那薄薄的纱裳,可见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一丝丝撩人心动的**从琴声中阵阵荡漾,想得到她的**升至**。
孙正道步伐随和,虽未抗拒琴音,但散乱的魂力自动抵御。他仿佛就像是个路过的看客,平静中欣赏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花舞衣秀眉紧蹙:媚功全施,竟撼动不了孙正道馨凝的分毫!
一曲完毕,孙正道已经走到花舞衣房间门口,由衷赞扬道:“好曲、好意境。”
声音清澈而纯静,显然没有受到琴声的丝毫困扰。
花舞衣的声音在阁楼上响起道:“孙正道公子请进来吧。”
孙正道进入房中,便闻一股淡淡的香气,如梦似幻。
房中间一桌一琴,花舞衣拿一张黄符纸,运转起毛笔龙飞凤舞,在黄符纸上出现了带有流动光芒的红色字迹。
看着红芒流动,一丝丝炙热气息的火球符,花舞衣开心的一笑:“制符十分麻烦,需细心看顾。花舞衣未能远迎,还望贵公子见谅。
“花小姐客气了。”
花舞衣笑吟吟的邀请孙正道入座,:“公子气质非凡,想必认识这物事吧?”
孙正道摇头:“未闻也。”
“修为比起舞慧只高不低的同道中人,若未闻制符……呵呵,舞慧可不信呢。”
“修为只高不低的同道中人?”孙正道一怔:我明明很弱啊!
他打量花舞衣的神情一番后,抱拳恭敬道:“在下佩服花舞小姐目光如炬,没错,我修为不弱,但近来发现魂修功法有误,我对重修魂功犹豫不决。”
花舞衣一愣:有误?难道要成就更高的境界?
她沉吟道:“公子欲重修,那重修便是。”
孙正道双拳紧握:“你可知一失足成千古憾,回头却是百年人?”
花舞衣微微一笑:“我只知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孙正道如梦初醒:是啊,自己总追求强大,害怕打击。但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孙正道抱拳道谢:“多谢指点,在下欠小姐一个人情。”
却见花舞衣呵呵一笑,此时字写完,笔落下,流光溢彩的符文被她放好,又拿出一本《符经》。
“若公子肯还这个人情,那便收下舞慧的这些东西吧,可助公子跨入制符师门槛。”在孙正道惊讶中,花舞衣将戒指放到他手里。
“如此厚礼,为何如此助我?”孙正道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花舞衣神秘一笑。
孙正道顿时恍然大悟: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孙正道抱拳一礼,走后,花舞衣精神奕奕、若有所思。
……
走出城门,孙正道心知:正义之城突然召集年轻子弟参军,父亲命令我们这些儿子领导,意欲何为?
树林阴翳,当午日明,细皮嫩肉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吵吵闹闹。这里已聚集大量家族子弟,个个擦拳磨掌,蠢蠢欲试。
“少爷!少爷!”
他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女声音。
“馨凝,你怎么老是轻松地认出我?”孙正道摘下面具,冲少女一笑。
“少爷……你的头发?”杨馨凝见少爷一头白发,吓了一跳,一脸担忧之色。
“我没事。”孙正道微微一笑。
“还说没事,看你的脸色像一个死人,肯定是练功出差错了,不如我帮你请假。”杨馨凝冲到少爷面前,拖着他就要往回走。
“馨凝停下,少爷有话说。”孙正道轻轻一笑。
“少爷您这是……”杨馨凝仔细打量少爷,突然间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没错,我现在是一个废人。”孙正道伸手拍了拍侍女的肩,语气异常的平淡。
杨馨凝一听,不由怔住了,望向少爷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之色,有关切,有怜悯,有担忧。
片刻之后,杨馨凝双眼发红,低声道:“少爷……不如你回家陪母亲和馨凝一起住吧,比武大会别参加了,免受嘲讽。”
孙正道点了点头:“不错的选择,但我还要参加一次“比武大会”,否则是逃避现实的懦夫。”
杨馨凝被少爷的镇定和勇气所感染,他深吸一口气,仅仅抓住少爷的受,一脸真诚道:“少爷,我相信你会有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孙正道露出欣慰之色:即便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杨馨凝仍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孙正道一脸平静的行走在会场中,杨馨凝与他并肩而行而引人注目。家族里众子弟的目光,都聚集在孙正道的身上,私下议论纷纷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正义之城第一魂修天才?头发怎么突然白了?”
“练功走火入魔呗,我看他现在走路都有些不稳,参加比武大会只会是笑话。”
“哥们,你也是孙正家子弟,应知一些内幕吧。”
“咦……”那名孙正子弟微微一怔,惊愕的道:“孙正道竟真走火入魔成废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
“大新闻!大新闻……孙正家孙正义长子竟然成为了一个废人!”
顿时,孙正道成为废人的消息,像长了飞毛腿一般,向各个角落传去。
“哥们,你们知道不,家族第一天才孙正道现在成为了一个废人。”
“呵呵,原来成了一个废人,我怎么说,他不像往日趾高气扬。”有人嘲讽,落井下石的道。
“呜呜……我觉得他满头白发的样子很可怜。”一人同情道。
“活该走火入魔!平时高高在上,现在摔死他,尝尝做凡人的滋味。”
……
人群中,讥笑嘲讽之声不止,一些人不语。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闭嘴!”杨馨凝终于爆发了,高声呵斥一声。
顿时,全场静寂,这些凡人都被他的声势所慑。
孙正道心知:杨馨凝资质很好,魂修罕有人能与他抗衡。
“哈哈哈……小丫头,老远就闻你的怒喝,难道不知第一天才修为尽废是何等大快人心之事?!”
正在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猥琐的微胖青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怀好意的望着孙正道。
杨馨凝微微一怔,旋即大怒道:“你给我滚远点。”
孙正道伸手制住旁边的欲要动怒的侍女,轻声道:孙毋屈是父亲另一妻的儿子,是次子,一直对我继承父亲的遗产地位有不满,又唯我有能力和地位教训他,他怀恨在心也无可奈何。
众见孙毋屈来了,面露畏惧之色,心中无不痛恨欲绝。
“哈哈哈……听闻表哥修为尽废,表弟甚是伤心,那我就称呼你为‘孙正家第一废材”吧?”孙毋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找死!”杨馨凝挣脱了孙正道的手,手掐法诀,灵光闪烁,空气里传来一股蒸腾的热浪。
呼咻咻咻——
一连三颗蓝弹从她手中射出,耀眼的火光让孙毋屈大惊,连忙聚灵气护身。
嘭嘭嘭!!
三颗蓝弹荡起一阵阵涟漪。
孙毋屈桀桀笑道:“懦夫!跟着躲在女人后面的孬种,哪个女人受得了?哈哈!”
打斗又引起了更多人的注视。
“咦,那满天白发的是谁?”
“当然是走火入魔的孙正道了,以前把孙毋屈揍成猪,现在轮到孙毋屈把他揍成猪了。”
“哈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正道,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孙毋屈幸灾乐祸,眼中的孙正道如同待宰的羔羊。
“可笑,我全盛时怎不见你来挑战?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趁人之危是无能。”孙正道冷笑道。
此时台下对孙毋屈恨之入骨的众人,不由骂起来:
“卑鄙!”
“无耻!”
“阴险!”
……
“看清现实吧,你已是废物!”孙毋屈闻言一脸狰狞,横冲直撞而来,抡起一拳击向孙正道。
这拳已足以让普通子弟手足直颤、混身冒汗,似乎孙毋屈对孙正道动了杀招。
孙正道面色发白,却冷笑不已,戴上面具忽杀气一震,全场皆寒。强大的威压席卷而来,一道掌风将孙毋屈措不及防地拍飞,撞至树干昏死过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
“天呐,仿佛看到了凶魔降世!”
“速度太快看不清啊!”
众议论纷纷,心惊不已。
孙正道收好面具,也是暗暗心惊:面具似乎有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连我都不好控制!
“立正!”孙正道沉喝。
但新兵们仍七嘴八舌地聊天。
“长官,你的声音太小啦。”一新兵哄笑道:“咱们听不到呀。”
“大点声!大点声!当长官的,谁吼声不可震死野猪?就你这娘炮也当长官,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
新兵们皆哄笑。
“少爷,他们太可恶了!”杨馨凝嗔怒,却被孙正道伸手阻拦她上前的行为。
孙正道拦住欲上前的杨馨凝,压制怒火后,对侮辱之言嗤之以鼻。虽修为尚低,但一种不可抑制的自信却在嘴角留露:喊口号之时,我观察谁最有威信。欲敲山震虎,需擒贼先擒王!
辱他者声虽大,但每喊一句都朝某人看去,有讨好之意。那人约十四岁,有雍容华贵之气,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
就是你了!孙正道暗道,朝那人一指:“你,出来!”
话音干脆利落,且含学自花舞衣的魂威,命令如雷贯耳,气势逼人。
众皆怔,被命令之人不由畏惧地站出:“长官有何吩咐?”
孙正道一声冷哼:“军法有令,对长官不敬者当罚,而你带头起哄更该罚!”
“哟!哥哥别以为打败菜货孙毋屈,就可以放肆了!”那人嘲讽道。
“没错,孙正气老大可是在魂修学院苦学数载,天赋直追孙正道。”一小弟附和,让孙正气胆子壮了不少,得意洋洋。
“竟是孙正气!年纪轻轻就被帝都学院录取,听闻回来时已是魂徒巅峰!”不少人闻魂修二字纷纷色变。
“我是你上司,有何不敢?!”孙正道双眼通红,混身关节格格作响,气势吓人。
逼人的气势,令新兵们噤若寒蝉,孙正气暗暗吃惊:表哥走火入魔真是谣言吗?真的靠实力轻松击败了孙毋屈?
他急忙道:“表哥!别忘楚国禁止手足相残的法律!”
新兵们也趁势起哄,但立刻被孙正道震慑得闭嘴:“然后呢?想说什么都说出来!”
“表哥……你清楚……王公主是帝都学院天才魂修,而我也是帝都学院魂修……因此从地位和能力来说接待任务应由我主导,别对我指手画脚!”
“说完了?”孙正道冷笑道,“是不是每个魂修都像表弟一样臭屁?”
孙正气一怔,只听孙正道又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丫鬟都到了魂士期。”
“什么?”孙正气脸色微变,“孙正道,你是在侮辱神州魂士!”
“对啊!楚王都请不起魂士当仆人。”一小弟附和。
“那我们就打个赌,”孙正道冷笑道:“馨凝,替我教训他!”
满场肃静,杨馨凝在众人注视下走出,指着孙正气略有紧张道:“我替少爷惩罚你……乖乖受罚吧!”
孙正气大怒:好你个孙正道,竟敢如此羞辱我!今天就辣手摧花,让你下不了台!
手中的青色火苗腾的窜出,拖长尾速飞去!
“吹牛谁不会?老子还说各国公主们都争着强暴我呢!呸,以为我是不肯与女斗的笨男么?”
当他想象满场因少女惨死而惊呼时,却发现全场死静。
一蓝色魂盾在丫鬟手中成型,火箭撞之,“滋”的一声成青烟。
“防御魂盾?魂力化形!那丫鬟竟真真是魂士?!”孙正气又惊又怒,他口怂咒语,一道微微发白的火团迅速在他身前凝结。
“去死吧!”孙正气怒吼,火团瞬间分解为十数柄火箭直射过来。
杨馨凝微显慌乱,忽感一阵平和的轻风从耳旁拂过,四周变得和乐融融,便不再紧张。她不知这是孙正道在用魂力助她稳定心神。
杨馨凝小手连挥,祭出数张魂符,形成一道更厚实的魂盾。十几簇火箭撞之,六箭钻出几洞,即将破盾而出。
孙正道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却见千钧一发之际,杨馨凝抽身后退,另一魂盾也瞬间成型,挡助六箭。
速度之快,让孙正气目瞪口呆:“这意味着什么?旁人或许以为杨馨凝狼狈,但快速创魂盾,难如登天!且她竟仍精神奕奕,太变态了!
孙正气不知所措时,却见一蓝光射来而匆忙滚躲。未等起身,十多道蓝光接踵而至。
从破风声中知蓝光危险,孙正气毛骨悚然,立刻躲到匹战马后。只听得战马一声痛鸣,身上被打出十八道透明窟窿,一跤跌到地上,差点压到孙正气。
孙正气仓皇嚷道:“投降!投降!别打了!”
马死之时,杨馨凝已住手:长这么大还未没曾杀生,好伤心。万万没想到少爷所教的这招竟如此强。
孙正道沉声道:“你不是很强么?强者也会投降?”
孙正气哪里还有先前的锐气,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愿服从表哥的安排。”
“哼!”孙正道冷眼一扫,本散散落落的新兵们立刻排好队。
“集合完毕!孙长官请指示!”一名看似这些新兵小队长的家伙战战兢兢的站到了孙正道面前。
“出发!镇西关!”
一行百余人走在城外的大路上,为首的孙正道回忆今日之战,对魂力有更深的了解:实力须厚积爆发。
一路上,杨馨凝紧挨着孙正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率领众人,少爷都这么迷人了呐。
傍晚方至,孙正道选背山靠水处,吩咐众人扎营、准备晚餐以及其它工作。
孙正道监督众人,时而赞赏勤快之人。小到主帐的布置,大到人员分工,事无巨细,安排得井井有条。接着便勘察附近有可能埋伏的地点。
“报!西方发现一股来路不名的骑兵!”孙正道忽闻树上的探哨呼喝。
孙正道正色问:“数量多少,打何旗帜?”
“有数人,从十多里外奔来!”
孙正道沉吟:若是行商,必不只是寥寥几个骑兵;若是驻军,必不至此!
孙正道立刻警觉,三两下跳至树上瞧,果然见六七人骑着马往密鲁山林里窜。
“你们留于此,我过去瞧瞧!”孙正道疑心大起:还好花舞衣给了我大量魂符。
他往腿上贴上魂符,腿部的肌肉立刻灵活无比,一迈五六米,速度惊人。
见他眨眼间冲进山林,身后众新兵皆膛目结舌。
冲进山林后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树梢上,再快步飞奔。第一次在树上飞跃,时而落脚不稳。习惯片刻后,速度平稳提升。
忽几根寒光闪闪的毒针速射来,孙正道惊险中发现,立刻祭出魂符化盾,挡下暗器。
紧接着,一股魂力朝孙正道挤来,力量奇大,仿佛空气要生生给压扁孙正道。
魂力还可以这样使用?真是大开眼界。孙正道有些手忙脚乱,仓促间祭出数张魂符,稍阻四面八方之力,同时腾空而起,足跳六米高,全身压力骤减。
未松口气,第三道半月状剑气直斩而来!
“剑气!灵气化形!对方是灵者甚至灵师!”孙正道变色:我们实力差距悬殊,我能躲过一击也是天大运气。
那道半月形紫红剑气极为宽大,足有四米高,其后拖长尾。
生死关头,孙正道越发冷静:此时无处着力,不可躲,唯有挡,所幸昨夜有成功制出大量魂符。
孙正道精神高度集中,祭出大量魂符,在身前瞬间凝成一魂盾。将魂盾送至七米前,刚接触剑气便被破,仅阻滞了丝毫时间!
“再来!”孙正道第二道魂盾再成型,送至身前五米,此时体内的灵魂仿佛因感凶险而活跃。
第二道魂盾再被击破,但第三道魂盾也同时成型,此时剑气距自己已仅三米。
孙正道猛一咬牙,刚想把第四道魂盾送出手,却发现魂盾可进一步凝聚。
一张三米高、两米宽的巨大魂盾瞬间缩为一人大小。月形剑气更近,猛然劈在了这面新的魂盾上。但听得“咯”一声响,就像是那种砍肉时,刀卡在了骨头缝里的声音。刀势微微受阻。
孙正道狂喜:魂盾有效,可无限制用魂盾化解剑气。
对面众骑士皆怔住:“那是魂修?魂徒能跳六米高?不用吟唱就施放魂盾?面不改色地迅速施展数十个魂盾后安然落地?
“孙公子果非常人,我等三人出手,竟皆被你躲过,日后必成大器。失敬失敬。”骑士中某一老者开口说道。
孙正道刚将剑气化解到一半,趁剑势衰弱,借落地反冲之力侧身躲过。见树一旁被剑气切出的长长深坑,心惊不已:“前辈说笑了,能躲开三击,纯属运气。在下奉孙元帅之命在此扎营练兵。方才见诸位经过,便查探一番,并无冒犯之意。”
老者笑道:“公子既无意为难,老夫又有要事在身,那便两散吧。你练你的兵,我赶我的路。”
孙正道望远去之人,越发觉得可疑:“刚才那伙骑士明显带伤的,沿途有些血迹。
“刚才,这里有人打斗?嗨,小哥,你瞧见了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林子里响起,孙正道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稚气未脱的少女约莫十五岁,穿一身极显眼的白魂修长袍,手里拿着根法杖。杖顶处暗红色的光芒忽隐忽现。
与那少女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微微一楞。
“孙正道?孙哥哥?”那少女试探性的问到。
“你是王公主?”见眼前少女乃王公主,孙正道疑惑道,“怎今孤身一人?”
王公主笑道:“护卫队正朝这来,我因见这光影冲天,似乎打斗剧烈,才迫不及待地赶来!”
孙正道略微沉思:“我是孙正道,也是刚赶”
王公主露出花痴神态,不过很快恢复常态:“孙哥哥,你看这地上的痕迹,显然打斗很猛烈啊。这等破坏力估计是魂士造成;且空气中残留大量魂力,又能与魂士速战速决,必是巅峰魂士!”
说到这里,王公主显然有些兴奋:“真不知道刚才战斗的是何方神圣,孙哥哥是你吗?”
“未见,我亦闻打斗声赶来时,战斗已结束。”孙正道犹豫后,谦虚道。
王公主一副惋惜模样:“可能是隐居的高手吧,若孙哥哥将来也这么厉害就太棒了!”王公主憧憬地看着孙正道。
“公主莫折煞在下了。”孙正道咧了咧嘴,“我带百名士兵在山脚处扎营,此时天色已晚,委屈王公主在营中睡一宿吧,明日再返回正义之城。”
“好的。”王公主笑了起来,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孙哥哥就不要以公主称呼我啦,叫我王妹。”
本以为孙正道会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哪知孙正道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似漫不经心:“王公主,请随我先去营地,我派士兵迎接您的护卫队。”
王公主愣了愣,面露难过之色,小脸微板:“那便请孙公子带路吧。”
语气生硬,让孙正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得罪了她?
王公主板着个小脸一言不发,孙正道则继续在脑海中浮现先前交手的画面和可疑点,一边琢磨防御更强的魂技。盏茶功夫,已走至山脚营地。
刚一回营,探哨立刻赶来:“已见王公主护卫队,但偏偏队长您不在,可把我们急坏了。咦?这位是?”
“她就是王公主。”
话刚出口,众皆惊,纷纷低声议论。
“王公主真漂亮”
“是啊,加上魂修特有的气质,百看不厌呐。”
“不知嫂子和王公主比,谁更厉害?”
“少废话,王公主乃魂者,又有帝国五魂士老师,更强无疑!”
“但嫂子似未曾实战,馨凝小姐也有完爆巅峰魂徒修为,谁输谁赢未可知。”
听到赞美,王公主本一副享受,但忽大怒:大胆刁民竟将本公主与普通女子相提并论?!
王公主忍怒,彬彬有礼地散步。
“老大,是不是那些家伙的无礼议论惹公主不高兴了?”孙正气询问。
“可能有这原因吧。”孙正道皱眉道:“且我好象说什么话也惹到她。算了,保证公主安全就行。她的车队接来了吗?”
“领来了,足足五十多辆大车,也不知赏了多少给我们孙正家。而且看那车轨吃地的深度,估计全是金银铁器。看来这次镇西作战,国王相当重视啊!”孙正气叹道:“我已经让人把车队安顿好了。先前请示王公主是否举办篝火晚会,公主说没心情。这晚会还要不要办?”
“办吧。”孙正道沉吟道:“说不定她见热闹,就参加了。何况新兵们忙活一下午,需要娱乐一下。”
孙正气点了点头:“对了,哥哥去追那伙骑兵,追上没有?”
孙正道随口说道:“追上了,与三魂士交了三次手,我没敢追。”
孙正气与孙毋屈面面相峻:“哥哥(表哥)真的和魂士交手了?”
“也说不上交手,就挡了三招,接着人就不见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孙正气大声抱怨,“魂士三招都能接下!”
“老大,以后你的大腿我抱定了!”
“公主,您以后别再乱跑了,很危险的。”一女护卫发现公主后,立刻上前,“万一有危险则性命难保。”
“别烦我,现在本公主心灰意冷。”王公主头回头见护卫胆怯地停下,恨恨道:“等到了孙府,我要孙哥好看,叫他不理我!”
杨馨凝通过湖面,发现身后站着一少女,她身上的细钻在阳光照耀下闪烁。
杨馨凝心想:估计是王公主,但她眼中的不善呐。
她装作刚刚发现王公主,不安地出声道:“王公主。”
王公主抱着双臂看向杨馨凝,高傲地微扬下巴:“你是孙哥的新欢?”
杨馨凝刚想洗洗脸,听到王公主这样的话,她发现湖面中王公主目露鄙视。
两人通过湖面对视了五秒左右,杨馨凝回过头,羞涩地淡笑道,“公主说笑了”。
王公主微微皱眉,然后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丫鬟有何资格让我说笑?”
杨馨凝早知王公主不好相处,不料说话如此难听。不想自找没趣,杨馨凝什么都没说,只是洗脸。
王公主也没想到杨馨凝会如此淡定,她微微皱眉两道柳眉,然后提高声音道:“我听说你是孙哥的嫂子?那你们发生了什么?!”
杨馨凝起身,然后转身看着王公主,微怒道:“王公主,我想这是我和孙哥的**,不便过问”。
王公主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似的,立马就怒了,她怒道:“你算老几?孙哥也是你叫的?!”
此时,杨馨凝见前方树林中,孙正道迈步而来。
她微微一笑,忽压低声音道:“在床上,我都叫他孙哥,你叫过吗?”
王公主咻地瞪大眼睛,毫不犹豫地扬手甩给了杨馨凝一巴掌。
杨馨凝捂脸,刚侧过头,就闻孙正道一声呵斥:“你干什么!”
王公主回头,只见怒气陡升的孙正道大步流星而来,她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孙正道已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走过,来到杨馨凝身边。
伸手撩开杨馨凝脸边的长发,孙正道低声道:“怎么样了?”
王公主觉得他声音变得很低,带着不可言喻的温柔,与呵斥王公主有天壤之别。
王公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孙哥竟为其他的女人,大声吼她,他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怎会如此。
新兵们和王公主的女护卫们听到孙正道的声音,速赶来。
孙正气有些发愣,低声道:“怎么了这是?”
孙毋屈也压低道:“看来不妙啊……”
一护卫迈步来到王公主身边,她目露担忧:“公主?”
王公主眼中带着眼泪,但她却强忍住,不流出来,直直的看着孙正道几秒之后,她一咬牙,转身离开。
护卫对其他护卫使了个眼神,她们追着王公主离开。
孙正道一直守在杨馨凝身边,杨馨凝低声道,“没事……”
孙正道轻轻地拉开杨馨凝的手,当他看到她白皙的脸庞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时,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杨馨凝见状,她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真的没事,你别生气”。
孙正道确实生气了:“她打你,你不会躲开吗?!”
杨馨凝低下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孙正道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伸手拉起杨馨凝的手,转身走去。
孙正气喊道:“哥哥,王公主惹不得啊!”
孙正道不回答,直接领着杨馨凝离开。
孙正气跟身边的柏宁对视一眼,柏宁出声道,“看来少爷这次真生气了”。
孙正气也道:“是啊,看来这回王公主踩到雷区了,她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孙正道带杨馨凝到僻静之处,杨馨凝一人坐在光滑的石块上,她面无表情,想着刚才:对王公主说那句话,才使王公主动手打她。
孙正道买了药之后,见杨馨凝垂着头,他出声道,“还疼不疼?”
杨馨凝摇了下头:“不疼。”
孙正道叹了口气,他伸手揽过杨馨凝的肩膀,撩开她的长发,看着她脸上的印子,他低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杨馨凝微垂着视线,她低声道,“少爷,我想让你快点带我回家,我想陪在你身边……”
新兵们升起了篝火,孙正道陪在杨馨凝一旁,热闹的喊声和火光,数里外都可闻可见。
孙正道目光送远,发现漆黑中走出郁闷的王公主。旁边的杨馨凝虎视眈眈的望着她,只见她在孙正道另一旁刻意坐下,看着翻动的烤肉,看到一串,就生涩地递向孙正道:“孙哥,我、我喂你吃……”
新兵们皆面面相觑,有的恍然若悟。靠近之人纷纷挪了点位置,让出更大的空间。
孙正道没反应过来,杨馨凝也拿起一串烤肉递过去,娇声道:“少爷,还是吃馨凝的吧?”
“哼!你不让我喂我哭给你看!”王公主熟练地撒起娇。
这一幕落在孙正气和孙毋屈眼中,尽是酸味。
孙正道也没什么办法,拿起两女的肉串就往嘴里送,还没消停,两女又高兴地递来两根肉串。
王公主想到了什么,突然身体挨过去,伸出小舌往肉串舔了舔,顿时杨馨凝羞红了脸:“你耍赖,怎么可以这样……”
众皆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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