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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放弃轮回的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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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大仁心虚的问县官老爷,道:“老爷,那咱是出兵啊,还是不出兵啊?”

    县官老爷丝毫不顾形象的往县衙大堂上一躺,直接装死道:“老子今天发高烧,头昏脑涨,你他娘的说的都是啥,老子都没听明白,你自己看着办吧。”

    葛大仁脸一黑,哭丧着脸道:“大人,我的老爷呦,这事儿,你推给我,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要是出兵吧,就咱们这身手,肯定是到一个被人家砍一个的下场。要是不出兵吧,朝廷责问下来,那可不是一个失察的罪名,就能躲过去的。

    老爷,您是俺亲爷爷行吗?您倒是拿个主意,行不?”

    县官老爷干脆一闭眼,假装睡觉,来个不闻不问。

    葛大仁实在没办法,只好也往大堂上一躺,道:“老爷啊,俺葛大仁今天也发了高烧,头昏脑涨,啥都听不清楚,也啥都不能想,一想就脑仁嚯嚯的疼,咱碧阳县的护卫和治安,您自己一个人看着办吧。”

    布衣少年几人买好了香烛和纸钱,就出城南行。青桐镇距离碧阳县城,也就二十多里地,几人脚力甚强,不多一会儿,转眼就到。

    当年那夜,布衣少年被老头子带回龙威镖局李家,老头子见李老爷子的尸身躺在屋里,就收敛起来,准备等少年醒来之后,再见最后一面。

    可少年数日不醒,时节又正值春末入夏,老头子怕李老爷子的尸身腐烂,就在小镇问清李家坟园所在,按照以往李家埋葬的方位,把李老爷子安葬了。

    后来足足过了七八日,少年终于苏醒,老头子这才能带着他去坟园祭拜,守孝七日。那天他们走出小镇,去行走江湖,少年篮子里的那些香蕉和贡肉,就是少年守孝的时候,烧过的祭品。

    李家的坟园在小镇南边,一个风水很好的山坡上。布衣少年和壮硕少年拔草添土,收拾坟园,小白棋也很乖巧的跳来跳去的搭手帮忙。

    几人把坟园收拾干净,布衣少年摆上祭品,在每座坟头前面,都烧些纸钱,然后领着小白棋和壮硕少年,跪拜磕头。

    磕完头,布衣少年烧着纸钱,絮絮叨叨的讲述这三年来的经历。告诉李老爷子,害了他老人家性命的王维谷几人,都已经被他杀了,背后的那个大人物,他现在还够不到。不过以后总能把这个大仇报了。

    还说,听说这世上好像有转世轮回这么回事,劝老爷子不要再为他担心,安心的去投胎,逍遥快活的过下一辈子。

    老道士盘腿坐在坟园外的一棵大树上,罕见的没有嬉笑,道家最重阴阳,人情世故里面又有逝者为大这一条,老道虽然喜欢胡闹,可在这种事情,还是十分看重的。

    老道士支着下巴,瞅着蹲在坟头前唠叨不停的布衣少年,忽的面色一变。在他的视野中,布衣少年身旁站着一个虚淡的人影,人影是一个很苍老的老头,佝偻着身子,耐心的听着少年的絮叨,看着少年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怜惜。

    坟头前燃烧着的香火,化作缕缕青烟,最后全部被老头吸入鼻中。而随着老头吸食那些烟火气,身影也逐渐变得凝实。更为诡异的是,这老头四肢和脖子上,都拴着黑黝黝的链子,五条黑链在离开老头身体之后,汇聚成一条,伸入少年身体之中。

    这黑色链子黑洞洞的,看着就像黑夜里的无尽深渊,好似要把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老道士位居门庭境界,虽然没有踏进那被誉为上九境的内劲九重楼,可也隐约看到了那九重楼的轮廓,晓得一些凡夫俗子万难察觉的东西。可瞧见这幅景象,也是忍不住心惊胆颤,脊背发寒。

    老道士揉揉眼睛,再去看,那个老头却已消失不见,坟头前面,只剩下了布衣少年一个人。就连那些烟火气,也是像往常一样,袅袅升起一尺之后,被微风吹散。

    布衣少年说完话,太阳已经垂垂西坠。

    几人离开坟园,老道士忽然问少年:“臭小子,你爷爷是不是喜欢佝偻着身子?”

    少年一脸疑惑的看向老道士,不知道他为啥要问这个,可还是答道:“我爷爷确实佝偻着身子走路,不过不是什么喜欢不喜欢,而是老人年纪大了,直不起腰了。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爷爷就直不起身了,后来几年,一年比一年厉害,他老人家去世的那一年,上半身已经只能平着了。”

    老道士听见少年描述的,跟他见到的那老头一模一样,冷冷的打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行人回到镇上,布衣少年掏出钥匙,打开龙威镖局大门,院里已经长满了齐腰高的荒草。布衣少年抽出腰间的两把铁剑,一手春寒,一手秋霜,挥臂横扫,不一会儿,就把前院和后院的荒草,清理了个干净。

    老道士见小白棋和壮硕少年收拾屋子,布衣少年收拾厨房,显然是要在这里吃饭过夜,哭的心都快有了。他觉得这院里阴沉沉的,好像不停的有冷风,嗖嗖的往他脖子里吹一样,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老道士哭丧着老脸,屁颠屁颠的跑到布衣少年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道:“臭小子,咱能不能找个客店住?你瞧啊,你们李家这老院子,可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你就不怕睡着睡着,房顶上的瓦掉下来?”

    布衣少年刷了锅,开始淘米,头也不回的道:“前辈放心,我家的屋子也就三年不住而已,还结实着呢,我刚才仔细的瞧了,没问题,前辈就安心的住在这。在家里住着,终究比住客店更舒心。”

    老道士嘴一扁,差点哭出来。你这臭小子倒是舒坦了,老子可就大糟特糟喽。老道士心里无尽的感慨,功夫高了,就是不好啊。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第二天老道士顶着一对熊猫眼,跑到布衣少年跟前,念念叨叨的要走。布衣少年无奈,只好答应老道士,再在小镇住一天,容他跟小镇上的乡亲和奶奶陈氏娘家老秦家走动走动,明日再走。

    吃了早饭,布衣少年在小镇那条小街上买些礼物,就去老秦家拜访。老秦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这小镇,只是人口一直不旺,到了现在,也只有一东一西两院而已。

    李灵逸的奶奶李秦氏,是西院的闺女,如今只剩下秦镇克一家。

    秦镇克是李秦氏二弟的儿子,今年四五十岁,须发半白,是个地道的渝家农家汉。见李灵逸来了,赶紧杀鸡做菜。

    他不怎么会说话,只是不停的问李灵逸,这几年在外面过的咋样,吃不吃的好,穿不穿的暖,有没有被人欺负。劝李灵逸行走在外,有的时候能忍就忍,别硬出头。记住少说话,多做事。少年人只有勤快一些,多干些活,才能讨长辈喜欢,多关照一些。

    少年大口吃着饭菜,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秦镇克登时慌了神,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拍着大腿说:“要是在外头过得憋屈了,就回来。咱老秦家的地还多得很,分给你四五亩好地,只要出些死力气,足够吃的。”

    少年擦了眼泪,笑道:“我在外面,过得还好。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一剑捅死了他。我的剑,可快得很,他们拦不住。”

    秦镇克大惊,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总想着杀人,那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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