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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王都大图书馆的地下密室内,陶德站在伯特留下的法阵面前,召唤出了一只仅有小孩大小的精灵。
“老师……这是什么?您说的上古圣书呢?”卡米拉看着面前这只还闭着眼睛飘在空中的精灵问道。
“据我所知,这只精灵是史上最古老的精灵种族——天精灵族的最后一只,他的年龄比你我加起来还要长的多的多的多。当年多纳尔就是带着他前来,走的时候为了表达对亚当王的感激,便解除了与这只天精灵之间的契约,让他留在这里了。这只世间仅存的天精灵,便是活着的上古圣书——九一(jiuyi)。”陶德默默地鞠了一躬,谦恭的问好:“九一大师,打扰了。”
飘在空中的天精灵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类,打了打哈欠问道:“小陶德,又有事找我?”
“九一大师,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快又唤醒了您。”陶德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水晶,这块水晶通体天蓝色,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他将水晶献上:“上一次伯特支开我与您单独详谈,我无意之间听到了一些关于西北荒漠的事情,这次情况紧急,我也是不得已才来打扰您的。”
“哦!天空水晶!看上去成色不错啊,好了,你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九一的眼睛里只有陶德手中那块水晶了,这种水晶原产自早已坠毁的悬空大陆——彩云城(iridescloud),那里曾是九一的故乡。如今天空水晶所剩无几,极难寻得。现在陶德手里的这一颗,还是伯特作为上次询问上古圣书而留下的酬谢。
“卡米拉,把那个木偶拿出来吧。”陶德拄着拐杖,扭头跟卡米拉说道。
卡米拉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木偶,展现在九一面前。
“九一大师,您认识这个图案吗?”陶德指着木偶身上所绘的线条问道。
九一抱着天空水晶,眼里满是欣喜之色,他瞥了一眼木偶说道:“这不是沙行族(vinaker)的图腾么?”
“沙行族?”陶德吃了一惊,他翻过木偶仔细看了看,那是一个简单的图案,一个半圆加上许多伸出的曲线:“可是,我记得沙行族早就灭绝了啊!”
“很多人都认为,沙行族崇拜金耀,那么他们的图腾应该是代表着刚刚升起的金耀。呵呵,然而并不是,他们的图腾,就是他们的主母,沙行族最为崇拜的,并非是金耀。”九一张开大嘴一口吞下了天空水晶,他努力的咽了下去,然后摸了摸肚子,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什么?主母?”陶德见九一马上又要睡去,连忙追问道:“那么大师,您能再说的详细一点吗?”
九一看了陶德一眼,缓缓的说道:“沙行族的主母名为哆珈母,是一头沉睡在西北荒漠的远古怪物,哆珈母为蛇头蝎身,她的完全形态一共有九个蛇头,每过几百年就会长出一个,时间不定。但当她每长出一个新的蛇头时,沙行族的大祭司就会在图腾上面加一道曲线,然后制作出一对木偶,这两个木偶会通过冥界传送灵魂。再然后,大祭司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类小孩或者精灵小孩,称其为沙漠圣童——圣童的灵魂往往是独一无二的。找到圣童之后,大祭司便用其中一个木偶吸取圣童的灵魂,再用另外一个木偶将灵魂献祭给哆珈母,为她提供营养。从你拿着的的木偶来看,已经有八条很明显的曲线和一条模糊的曲线了,也就是说,这个木偶对应的已经是哆珈母的第九个蛇头了。一旦这个木偶吸干了灵魂,最后一条曲线也将成型。到时候,九个木偶,九个图腾的线条又会反过来依次消失,一旦木偶身上的图腾完全消失,不仅圣童没救了,哆珈母也将完全成型,那时候起,你们人族所面临的,可就不只是……”
九一说着说着忽然睡着了,只见他化作了四道金光,飞散开来,又不知去了何处。
“老师,现在怎么办?”卡米拉见九一大师连话都没说完就已经重回封印形态,大学士陶德也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自己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走!回王宫。”陶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卡米拉连忙走过来搀扶着陶德。
卡米拉明显感觉到了陶德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虽然她不懂刚才九一所说的东西,但从老师的表现来看,似乎一场浩劫就要来临了。
阿不思做了一个噩梦,那是一个让他倍感真实的噩梦。他梦见自己像牲畜一样被人捆起来,粗鲁的扔在了马温那辆车子的后车舱里。经过一路颠簸,他被拉到了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然后被几个屠夫无情宰割。
因为过于恐怖,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就抖了一下,这也使得他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阿不思正躺在地上,他睁开眼睛,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微微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黑漆漆一片,空气中散发着锈铁与发霉的味道。
身体各处都传来了疼痛感,阿不思抬了抬手,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束缚着他,他摸了摸手腕,生锈的镣铐传来冰凉的触感,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吃力的坐起身来,伸出手向四周摸索,在他的左侧触碰到一面墙壁,墙壁上有黏黏的东西,阿不思便往左挪了挪,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总觉得自己还未真的从噩梦中醒来,阿不思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喝酒,对,好像是在喝酒。
既然是喝酒,那么自己应该还在孤儿院吧?于是他大声喊到:“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声音触碰到四壁回荡并消失,一切重归平静。
“约翰!你在吗?”阿不思又再次尝试,这时一个石子从黑暗中砸了过来。
阿不思感觉到身上被人用小石子扔了一下,便连忙喊道:“是谁?”
“新来的,省点力气不好吗?”黑暗中响起一声粗壮的声音,听上去是一位中年男子。
“你是谁?这是哪?”阿不思并没有停下自己的疑问。
“别管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这里就是地狱。”那男子接着说道:“既然你被卖到了这里,那就省点力气,过会儿还要开工呢。”
“卖到这里?”阿不思一愣,难道自己被约翰和安东尼给卖了?他们是故意灌醉自己?阿不思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好好干活,还能苟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男子发出窸窣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躺下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阿不思还想追问。
“别问这么多了,先休息休息吧,你马上就会亲自体验到的。”男子不耐烦的回复道。
阿不思越发疑惑了,他无心休息,在黑暗陌生的环境下,阿不思焦虑不已。根据男子所说,自己看样子是被人贩卖到了一个地方当苦力,这下倒好,马温没找着,自己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卡尔带领着大部队抵达了绿湖城北门,门外帐篷区域的难民们都纷纷站了起来看向他们,保罗赶忙驱马上前,组织队伍将道路清开。
达尔西领着一队卫兵打开城门,沿着入城道路的两旁列队,隔开了人群。
首相大人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卡尔率先下了马车。
“首相大人!”达尔西赶忙上前迎接。
卡尔下了马车之后,一直在观察四周的难民,没有理会达尔西。
阿诺德跟在卡尔之后下了马车,他默默一笑,走到了达尔西身前。
“猎鹰大人!”达尔西没想到阿诺德也会来。
“首相大人就是这么敬业,你看看,刚刚到这儿,就已经开始工作了。”阿诺德拍了拍达尔西的肩膀接着问道:“先别管他,你们的领主维达呢?”
“回大人,维达大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我不忍心叫醒她,所以……”
“嗯,你做的没错,让她休息吧。”阿诺德说完转身朝卡尔走过去。
卡尔已经钻进了帐篷里面,保罗紧随其后。
“大人!大人!”难民们围上来喊叫着。
保罗连忙抵住人群:“不要拥挤!”
“大人!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难民们依旧往前拥挤着。
卡尔摆了摆手喊道:“各位,各位,我是当今王国的首相,我这次奉陛下之命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旱灾带来的问题,请大家不要慌乱,仔细听我安排。”
难民们忽然安静下来,也停止了拥挤,一名男子喊道:“您真的是首相大人吗?”
卡尔见难民安静下来,便让保罗退到一旁,他掏出辉耀之心胸章戴好,然后说道:“请你们相信我,这是我的胸章,想必大家都该认识吧?”
“是辉耀之心胸章!真的是首相大人!”难民中有见识的长者认出了胸章。
“真的是首相大人!”难民们便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其中的几个代表说道:“大人,我们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卡尔欣慰的点了点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会马上安排发放物资。”
这时达尔西跟在阿诺德身后走了过来。
“首相大人!”达尔西再次问好。
卡尔这才注意到了达尔西:“骑士长!怎么就你一个人?维达呢?”
“她好几天没休息了。”阿诺德替达尔西回道。
“哦……也是。那好吧,骑士长,就交给你了。”卡尔招了招手,喊过来几个随行学士和骑士,向他们安排了一些事项:“记住了,千万不能发生哄抢,一定要维持好秩序。”
“请首相大人放心。”骑士们拍着胸脯保证到。
“骑士长,按照你所知道的情况与学士们商量,所有细节都要一一记录下来,完成之后,拿给我看。”卡尔指着达尔西向学士们说道:“你们就先听从骑士长的安排,相互配合,尽快完成工作。”
“是,大人。”达尔西和众学士回道。
卡尔安排妥当之后,便转身返回到马车旁。
阿诺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唉,达尔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请大人放心。”达尔西行了个礼,目送二人进了城。
天空依旧万里无云,金耀照样普照大地,达尔西瘪了瘪嘴,招呼着学士和骑士们到城门下的阴凉处一起商量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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