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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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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痛啊。”风钰缓缓睁开双眼,用手捂住阵阵剧痛的腰和后背。“这是怎么回事?”

    朦胧之中他看到那兽皮男子正在四处走动,显然有些兴奋,眼神中透出那种渴求的光芒。“我们似乎掉进了一个奇怪的洞穴。”

    一道炫目的红光一瞬间笼罩了风钰的眼帘,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十分庞大的空间。四周的墙壁都在不停流淌着红色的岩浆,地面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沟壑,不断流淌着岩浆的朱红色地面上竟然还长着诸多火焰状的花卉,在这一片火红之间,它们就像一颗颗耀眼的水晶。

    这是一个火焰的洞穴。

    风钰再抬头往上望去,似乎看到一个窄窄的洞口,上面隐约露出蓝天的微光,如果估算的话,这高度怕是要有几十米了。

    “想不到这寸草不生的章莪山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洞穴。”风钰抚摸着手下的地面,那上面散发着强烈的热度。

    “你知道那是什么洞吗?”男子慢慢停下了脚步,在原地徘徊起来,眼中满是奇特的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毕方的巢穴。”

    “这异兽的巢穴竟然是建在地下……”风钰又望了一眼那遥远的洞口和那烈焰蔓延的石壁,心想这时候怕是插翅难飞了。“不过你应该感到沮丧才对,这么高的洞口我们根本出不去。”

    “沮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在这个世界,像这种巢穴,怕是一生都很难有机会来一次,你知道我跑遍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找寻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有珍宝吗?”

    风钰摇了摇头,炙热的空气吹拂着他们的脸颊,风钰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他们慢慢往洞穴中心走,这火焰巢穴并不大,在正中央有一个不断冒着岩浆的活泉,里面堆满了一颗又一颗红色的球体。

    “这是什么东西?”

    这些球体确实奇怪,上面密布着奇怪的纹路,蛋壳之上包裹着火焰在浓稠的岩浆之中蒸煮,岩浆之上似乎还漂浮焦黑的物体。

    远远望去,就像一颗又一颗闪烁的恒星。

    “这应该是毕方的造物吧。”

    “毕方的蛋吗?”风钰仔细一看,椭圆形的形状确实有几分蛋的意味。

    “嘿嘿嘿,我们这次真是捡到宝贝了。”男子招呼道。“小子,你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冰晶聚集在手掌上然后去拿两颗蛋,我没有水法术的保护,这毕方的烈焰是根本没法抵抗的。”

    风钰驱动隐藏在肾上的寒气,这段时间连续使用法术,他已经渐渐熟悉起来,一瞬间掌心便结满了厚厚一层冰霜,像是一幅坚固无比的保护,他顺势抱起两颗熊熊燃烧的毕方蛋,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今天遇到你这家伙果真是我运气好,我们不旦没死,还白捡个宝贝。”

    “就是毕方蛋而已,能算啥宝贝?”

    “毕方蛋而已?这可是毕方的蛋啊,这种异兽身上的东西都金贵不得了,我估计你把这蛋拿到任何一个大城的摊位上去卖,能换很多钱的。”

    风钰却不觉苦笑起来。“换钱?我们怕是要一辈子困在这里了,再多的宝贝又有什么用?”

    “你也太小看我了。”男子摇头讪笑起来。

    他扬起手臂,身上的毛发又开始肆意生长,这次摇身一变,又化为一只轻灵的猿猴。

    风钰这次算是彻底的惊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野蛮的兽皮男子竟然精通这样瑰丽的法术,可以在各种野兽之间来回切换,与他比起来,自己那简单的水火法术实在显得过于幼稚低级了,难道说五千年的人,都这般神通广大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奇怪的法术?”

    “来吧,小子,我带你飞上去。”

    兽皮男子一下抓住风钰,他灵动地跳跃,四爪攀着岩壁,一个回荡两下就爬上了高耸的峭壁。三下两下便回到了平地之上。

    从这里望着这绵延不绝的章莪山,高耸之中带着刺骨的冷峻,山石的绿光显得是那样的模糊。

    男子带着风钰飞跃而出,朝着天际线继续狂奔,这次章莪山真的是远远地被他们甩在了后面。

    风沙席卷而过,远远望去,这两人在旷野中奔跑的样子别有一番意趣。

    …………

    不知不觉,男子化身的猿猴就带着风钰跑了几个时辰,这远古世界的天色暗得很快,黄昏一眨眼就完全褪去了,星光涌上眉梢。

    “看这情况,我们今天是离不开这片荒地了。”男子退去了毛发,又变回了人的形态,然后躺在地上喘起了粗气。“我们不如就在此处休息一夜吧。”

    天上的光越来越暗淡,也就是那么转瞬间,夜色就侵袭了仅存的光明,星海如涨潮一般瞬间涌入天际。

    此地虽然依旧是荒地,但与章莪山不同,这里的地表已经开始生长了一些杂草和藤蔓,偶尔还会有光秃秃的矮树干,风钰收集了一些草木,用火法术点了一个小小的篝火,用来度过漫漫长夜。

    望向夜空,就感觉星辰似乎比现实世界要高远得多,但也澄澈得多,像是泼墨画不慎抖落的颜色。

    风钰很喜欢数星星,一颗两颗,在他得病之前他能一直数到几万颗,记住它们的位置和亮度。

    他好久没看过这么亮的星星了,就像婴儿的眼睛一样纯净,或者曾经见过他也忘记了。

    这个世界很残酷,很血腥,有千万种弊端,但他却有种莫名的向往。

    因为这世界再一次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激情,倘若真的死在这世界他也会觉得比慢慢失去记忆要强得多。

    “你这家伙愁眉苦脸地发什么呆呀?快来快来。”

    在风钰怅然若失之时,那男子根本没有闲下来,他一直在摆弄那两颗毕方的蛋,此时已经消散了高温,男子轻轻砸开一颗,开始吸食里面赤红色的浓浆。

    “你?你不是说这东西很值钱吗?你怎么把它给吃了?”

    “嗯~”他满意地呻吟了一声,然后舔着自己的嘴唇。“真是美味啊,我一生有三样东西就好,那就是酒肉,兄弟和女人。只可惜今天,没有好酒和女人啊。”

    酒肉、兄弟和女人。风钰冷冷笑了一声,如果人只为这些而活,是不是就能快乐一些呢?

    “这才对吗,多笑笑才能活得久。这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那男子说话间手已经试探到了风钰眼前那一颗毕方蛋之上。“嘿嘿,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就替你吃了吧。”

    看男子那贪婪的样子,风钰咽了口口水,一下把毕方蛋夺过来,砸开了蛋壳,用手捧着蛋液狼吞虎咽起来。

    “小子,你以为我会跟你抢吗?你知道我这一生吃过多少好东西吗?昆仑山上的沙棠果,尧光山的滑狸肉,还有”

    “嗯”

    “你知道我见过多少漂亮女人吗?从神界到魔界,各种不可多得的美色,我给你讲,不管是神界还是魔界……”

    “嗯”

    “哎!你小子有没有在听啊,别光顾着吃啊。”

    风钰继续挖掘着蛋壳中剩余的残渣,舌头在空壳中来回游荡,根本无暇男子的夸赞。

    “这样稀有的美食,你这家伙吃得这么狼狈难看,真是暴殄天物。”男子接着嘲笑道。

    但风钰依旧不为所动,他现在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毕方蛋每一次入口,都仿佛与他身体交融一般,让人难以割舍。

    一股淡淡的温度似乎在他心口扎了根。

    “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你救了我一命,以后就算是我兄弟了,在这世道没有兄弟可不行。你有没有名字?”男子依旧紧追不舍地问。

    “风钰。”风钰见这男子一直讲个不停,只能含糊了一句。

    “哈哈,好名字。”男子尴尬地笑出声来,心想这古怪的家伙说话还真是直白,说得这么有底气,谁知道你风钰是谁啊?

    “我叫轩辕,有熊一族,之前在神界万木林,现在四海为家,以后遇到坏人报上我的名字说不准能管点用。”

    “轩辕?姬轩辕?”

    风钰手中的蛋壳突然落地粉碎,这三个字就像电闪雷鸣一般让风钰心头颤动,他一个历史学高材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这不就是华夏族祖先黄帝的名字,也是文明始祖,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像个野人,还总说着一些污秽滑稽的骚话,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浪荡样子。

    “哇,你小子可以啊,连我的姓都知道,看来我还是有点名气的。”

    “你”

    “呜!”

    刚要开口,突然间风钰感觉身体出现了一股异样,喉咙开始说不出话来,一股热流涌上,他竟然吐出一股岩浆状的粘稠物。

    那粘稠物落在枯草上,竟瞬间燃起了火花。

    风钰竟然在喷吐着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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