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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功便成……啥来着?”小叫花拍着脑袋冥思苦想,还是想不起来大哥这句话是怎么说的。“不成功便成……”
“仁!”
“啥?”
朱厚照懒得理会小叫花,交睫不错地盯着场中酋同儒。
只见酋同儒面对对方身材高壮、面相凶横的领头之人,丝毫不见惧色,一举一动颇显风流。
倒是对方首领先失了耐性。那凶横汉子鄙夷说道:“你小子这几天在四九城里蹦跶得挺欢啊!上蹿下跳的,都快赶上景山的猴子了!”
此话一出,此人身后一众莽徒哄然大笑。
这方叫花子们面露不忿,反倒酋同儒不以为然,风轻云淡一笑了之。
见酋同儒未被激怒,凶横汉子怒气上涌,脸色一黑:“我警告你,外城这一亩三分地可是由我赵大奎当家,你!趁早滚蛋!”
酋同儒双眸微斜,眉梢飞挑:“赵当家,久仰大名。我正说着哪天登门拜访呢,倒让您先找了我,是我礼数不周啊!”
听了奉承之后,赵大奎不免得意,哪知酋同儒继续说道:“既然今日见了,我就直话直说,赵当家,从今日起,这条街市由小弟护着了!这保护费嘛,就不劳烦您了。”
说着,酋同儒示意,身边一个乞丐上前几步,来到扁食摊老板身前,伸出手来。
老板看看这方又看看那方,手中一吊铜钱却不知给谁是好。
乞丐见老板犹豫,伸手去扯,口中呼喝:“以后有大哥和咱们乞丐军护着,大伙儿生意兴隆啊!”
“找死!”赵大奎怒喝,身后立即有人扑出,挥拳朝向乞丐。
乞丐面露恐惧,正待躲避,电光交错间,只听见一声惨嚎,任谁也没有看清,打手如何纵身扑入了灶台上滚滚而沸的汤锅。他双手烫的通红,捧掌哀嚎。
双方人马顿时乱战一处。
拳打脚踢、抱腰搂腿,打法毫无章法,混乱缠斗,却是凶狠直接,最是来得有效!谁更凶猛不要命,谁更能占了上风!
酋同儒本就是亡命之徒,收复的乞丐花子更是命贱至极,给一点盼头就肯豁出命去!于是个个都是拼命打法,手指抓到、嘴巴咬住了就死死不放!
可见场中,处处是花子吊在泼皮身上,死咬住一块肉不丢嘴,而泼皮任是拳头强硬也只有哀嚎叫唤之份。
这厢一开打,摊主、食客顿时乱了套,一窝蜂的四下逃窜,脚下踢乱桌椅板凳无数,倒地打滚之人也无数。
混乱中,忽有人一头撞上墙角,正巧跌在朱厚照等人面前。朱厚照与小叫花正探了头瞧得激烈,猛地天降黑影挡住了视线。仓促间,只瞧见似是一尊铁塔般身影挥着大刀向酋同儒当头劈下。
“小心!”朱厚照脱口大叫。
同时,小叫花向前扑去,像是要飞身挡住落下的刀刃。然,面前滚落人影恰绊住了小叫花腿脚,小叫花去势迅猛如倒地葫芦滚出老远。
战中,酋同儒听见有人大呼“小心”,手中发力将纠缠之人摔出,同时一个回旋踢,修长有力的右腿正踹在抡刀之人心窝处,生生将那人踹出五尺来远,大刀坠地、人影倒翻!
酋同儒收回右腿,挺立而战,循着呼叫的方向看向朱厚照,随即,洒然一笑!
周围是最混乱污杂的环境,身边尽是低贱之人粗野乱战,然,酋同儒挺拔而立,睥睨傲然,那一笑,似是看轻世俗万物,仿若出泥青莲,端是芳华傲物。
“兄!”朱厚照忍不住唤出声。
身侧,刘瑾咬碎牙齿、握紧双拳,望向酋同儒的目光掩不住冷冷杀意!刘瑾忽抬腿一踢,重重踢在倒地之人身上,那人一声惨叫竟昏死过去。
胜负很快见了分晓,赵大奎一众虽是拳脚强硬,却是耗不过不要命的花子们,终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浑身挂彩、满面血污的花子们振臂欢呼起来。
酋同儒大笑着示意,花子们笑闹着,向街市上各个摊贩走去。这次,再无人犹豫,各位摊主纷纷拿出保护费交到花子们手中。
酋同儒整下衣襟,向朱厚照而来。
“兄,你这个乞丐军大将军果真威风!”朱厚照迎上两步,满目仰慕。
酋同儒笑着摆手,顺手将滚在地上的小叫花提溜起来。
“你来了!”
“是,这么久没来兄不要怪罪,真的是家中有要事,脱不得身。”朱厚照慌忙解释。
“无妨!”酋同儒笑言:“你我之间,无须说这些!今日高兴,回客栈,我请你喝酒!”
“好!”朱厚照勾住酋同儒肩膀:“咱们好好喝一场!”
酋同儒见小叫花一脸委屈样子,问道:“怎么了?”
“大哥,客栈老板要让你搬去柴房住!势利眼!”
酋同儒哈哈大笑:“噢,是该交房钱了!没事,这不就有钱了!”
不理会小叫花嘟嘟囔囔,酋同儒与朱厚照一路回到客栈,丢下一袋子铜钱,叫老板备了一桌酒饭,二人吃喝起来。
酒过三旬,朱厚照实在好奇,询问起今日之事前因后果。
“兄,这金科客栈应该是专门为进京赶考书生入住之所,你为何也在此落脚?难道说,你也是……?”
酋同儒笑而不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细品之后这才开口:“弟看我不像读书人?这次,你可是看走了眼,我乃逍遥县人氏,河南府解元郎,入京正是为了参加京试。”
“这……”朱厚照吃惊,略有失望:“我看兄有侠气,为何要做迂腐不化的书生,岂不可惜?”
酋同儒叹一口气:“我志在从武,无奈何家中长辈偏要我读书习文。唉,不提也罢。”
这句话说出,酋同儒也是耗费了心机。他不识文墨,从来没有打算真的参加文试,因此一入京他就费尽心思结交朱厚照、组织乞丐军,想为今后谋个出路。当下,朱厚照问起,酋同儒也有一瞬犹豫,是否要开口向朱厚照求个助力,然求助之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就咽下了。
他深谙人心,求人让人轻贱,嗟来之食从来都不会好吃!因此,酋同儒一提之后,立即转换话题,讲起他收服众多乞丐,组织乞丐军的趣事,只听得朱厚照兴高采烈,乐不思归。
直至傍晚,朱厚照才依依不舍地与酋同儒告别,回转皇宫。
酋同儒的侠义气概、放荡不羁让朱厚照心生仰慕,直至走到仁寿宫门口,依旧意犹未尽。
“母后,我来给您问安啦!”朱厚照高声唤着,迈步而入。
却只见仁寿宫内气氛压抑,一众宫女、太监噤口慎行,小心翼翼。再看皇太后,端坐榻上,面色不愉。
“母后,谁惹您生气了?”朱厚照腻到太后身边坐下,搂抱着太后的手臂:“母后,今日,我见识了件有趣事,我讲给您听!”
“什么‘我、我’的,你现在是皇上,怎么还这般不懂规矩!”太后沉着脸斥责。
“我……朕知道了。”朱厚照低眉顺目,一下一下地晃着太后的手臂。这是他从小时起就惯用的撒娇伎俩,每每淘气惹了父皇、母后生气,朱厚照就这般服帖如幼犬,磨蹭着母亲手臂。
此动作一出,太后心中不由柔软,故而面色虽然还严厉,口气却柔和下来:“皇上今天一天都去了哪儿?”
“朕就是出宫走了趟儿……”见太后要发火,朱厚照急忙解释:“朕本想来给母后问安,但是知道母后劳累,怕惊扰了母后休息,朕就没过来打扰。不过,朕是记挂母后的,我让人在仁寿宫外守着,母后一醒就替朕给母后磕头。”
“你呀!”太后气结,又不免心疼。
看朱厚照,还是少年心性,这些天为先帝守孝,将他累得不轻,身形都消瘦了。太后慈母之心,大为心疼:“你现在是皇帝了,不能再如以往般胡闹,要谨记勤政爱民,守好大明江山。”
“那朕可否再学戏?可否再做木工?……可否再出宫游玩?……”
太后一拍桌子,恼怒站起:“不可!天晚了,皇上回去休息吧!”
说完,太后拂袖而去。
朱厚照一时错愕,母后从未对他如此严厉,愣怔片刻,他垂头丧气地带着刘瑾向外走去。
走出仁寿宫宫门,有一人跪在院内。那人正是上午时,朱厚照指派替自己给太后磕头的小太监张永。
张永此子,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甚有决断。刘瑾势盛,若想有出头之日,必须有破釜沉舟之心,故而,今日他大胆唤住皇上,提醒皇上去给太后问安,哪知皇帝顽劣,竟让他代为磕头。张永咬牙前往,果真触怒太后,狠狠挨了二十板子,此刻正是疼痛懊恼,见皇帝出来,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回了乾清宫。
刘瑾气量狭窄,回了乾清宫,又在朱厚照面前挑拨,言称张永吃里扒外、出卖主子,朱厚照盛怒之下,又赏了张永二十大板,将张永打了个筋断腿残、血肉横飞。
张永半生不死被拖进杂役房,苦熬几月才捡回命来,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再说朱厚照,又气又急,半夜无法入眠。躺在宽敞的龙床上左右翻滚,心想着,母后不许他出宫,那今后要如何与酋兄长久相聚?半睡半醒间,忽心念一转,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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