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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说的任夫人脸上一热,急忙道:“你已拿了钱,快走吧。”
鬼手门客道:“任夫人,我门千偈抢钱从没有花在自己身上,万安山下近日疫情不断,这些钱都是拿去救命的。”
红依道:“若是疫情,自有官府救济,哪需门大侠劫富济贫?”
鬼手门客面门一怒,登时从背上掏出两把大斧,吼道:“哪来的野丫头好没良心。”说着挥动板斧,朝着红依左肩便是一劈,红依闪身向右躲避,哪知他另一把斧头拦腰截来。
红依若有功力,纵身跃起,定踢得他左右手招架不住,可此刻有心无力,躲去致命一击才是要紧,任府的家丁见此紧急,也都围了上来。无奈红依只得俯身趴下,随即一个滚雪球,逃出了鬼手门客的攻势。
任夫人在一旁焦急的喊着:“门大侠,别打,别打。”
红依抬头,却见那鬼手门客像中了邪一般战战栗栗,喊道:“鬼臭的丫头,你敢使暗器。”
红依道:“我从不用暗器,乃是你心里有鬼。”
鬼手门客把斧头握得更紧,像一头蛮熊,四肢站定,吼道:“纵然你有暗器,我今天也必须带走这救命钱。”说完蹬蹬跃上围墙,不见了踪影。
任夫人吓得一脸铁青,看红依的神情更忌惮了三分,说道:“原来姑娘是习武之人,我任府向来舍财求太平,姑娘不必替我们出头。”
红依道:“我功夫尽失,想出头却出不了,却要让夫人为我担心。”红依听出了任夫人责怪自己冒失出手,追不回钱财,搞不好还给任府引来杀身之祸。便行了谢礼,回书房去了。
刚推开房门,春雪拉着红依鬼鬼祟祟,小声道:“姐姐,你猜我刚才见到谁了?”
红依一愣,道:“谁啊?”转而一想,那鬼手门客向自己挥斧之时,也隐约感觉到房顶上伏着一人,而自己明明没有使用暗器,鬼手门客却声称糟了暗算般吃痛。道:“难道是莘诚子道长?”
春雪笑道:“姐姐你猜到也晚了,道长刚刚跳窗户走了。”
“走了?”红依道:“那他没留下什么话?我们去哪找他?”
春雪道:“道长就问我吃到包子没,我说吃到了。然后他就走了。”
红依惊诧道:“就说点这?”再盯着春雪也是没用,只好叹道:“算了,我们快睡觉,明日出去找找道长。”
躺在床上,春雪呼呼睡着了。红依想起了鬼手门客的话: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捧着火灵瓶,想起陆无渊在阅读《何为道》的答卷时,曾不经意的说道:“昔日鬼谷先生有言:小人谋身,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子矝满腹才学,若不是遭逢战乱灾荒,身家性命不保,又怎会委身于歌潭。”
弦月的光辉透过窗纸,走廊的灯笼红光闪闪,红依从没有在如此通明的夜晚里待过,竟是翻来覆去无有睡意。窗前人影晃动,一个女仆咚咚敲门,轻声喊着:“红依姑娘,您睡下了吗?老爷夫人有请。”红依急忙起身。
任老爷的房间果然气派,推门一副白鹤青松刺绣图,各式摆件琳琅满目,幽幽檀香扑鼻,炭火处处升温。任夫人迎上前道:“红依姑娘,我家老爷能进食了。莘诚子道长的事我已说与老爷,他这才急着要见见姑娘。故而深夜打扰了。”
红依道:“任老爷的病情要紧,能进食当然是好。”
任无住从内屋走出,对着红依深深一拜,道:“任某有眼无珠,还请姑娘见谅。”
红依还礼道:“是我们冒犯在先,夫人不计较,还管我们吃住,本应感谢任老爷才是。”
任夫人拿出一个小树棍说道:“红依姑娘可认识这是何物?就在刚才我们都在院子之时,有人悄悄进来将此物放于老爷身边。”
红依仔细看了看,道:“我明白了,这是贵府门前的银杏树枝,凭此路标,我们定能找到道长。”
第二日清晨,红依和春雪用完早餐,任无住捧着一碗井水来到书房,虽然面容清瘦,却比昨日多了几分精神。红依笑道:“任老爷还是来讨解药的?”
任无住点头含笑:“姑娘火灵瓶里的水灵力万千,昨晚服下三滴,任某今日自觉神清气爽。”
红依掏出火灵瓶,道:“此乃歌潭水,我自己也非常珍惜,但若能救人,就是整瓶水给了任老爷也值。”
任无住道:“任某如今已明,贪念害人不浅,点滴已能救我,何必索要整瓶。”
春雪撇着嘴道:“姐姐说了,瓶子里的水根本没毒,任老爷就是不信。”
任无住笑道:“任某深信不疑,药即使毒,毒也是药,医者定不会害人。但道长曾告知任某,说解药在瓶中,任某相信心诚则灵,而且确实大好了不少。”
红依将火灵瓶的水倒几滴于碗中。任无住饮下,大叫痛快,又吩咐家丁备好马匹,与红衣一起寻找莘诚子。春雪不会骑马,故而留在任府,好吃好喝甚是开心。
路上果然发现多处标记,走了半晌,几人又只好快马出城,城外草木丛生,可见多处村落荒芜,红依问道:“这条路通往哪里?”
一个随行家丁答道:“这正是去万安山的官道。”
红依道:“万安山?万安山不是正在爆发疫情吗?”俯首一想道:“若是这样,道长肯定是去救人了。”
任无住骑在马上体力不支,强撑着加快了速度。
跑了几里地,红依四下探望,满腹疑虑道:“难道是道长的树枝用完了,为何这段路一个路标也没有。”
任无住道:“前面有一个赶路人,不妨问问他可曾见过道长。”
一个家丁下马走去,见那赶路人一身孝衣,妆容极其狼狈,正要发问,却又咚咚跑回道:“老爷,那位路人手里拿的,正是道长留下的树枝。”
任无住脸上一愣,几人都已下马。那赶路人怔住脚步,回过头来,衣服手脸尽是泥渍,脸上泪痕斑斑,眼球红丝满布。红依走上前去,拜道:“不知少侠拿这些树棍可是为何?”
那赶路人道:“我找一位道长。”话音一出,语气里全是绝望和哀戚。红依心想此人定是亲人故去,才会这般悲伤落寞,道:“敢问少侠找那位道长可是要瞧病?”
赶路人低拉着头,道:“瞧病?若病的人是我,就让我即刻病死吧,只要父亲母亲能活过来。”
听到此话,任无住连连摇头,心生怜悯,劝道:“覆水不能收回,人死不能复生,少侠节哀。既然都是寻找道长,不如大家一块找吧。”
原来这赶路人,名为落成空。本是江南的一位书生,为考取功名,多年前带着父母一起在洛阳安家。父母经营一个茶舍,为他筹集去清轩书院就读的学费。本来生活还算可以,谁知他却屡试不中,战乱后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父母病重,仍是筹了所有财物送他去嵩阳书院就读。
他每日刻苦用功,本想功成名就后二老就可不用辛苦。谁知这次归家,父母病重竟至不救,双双西去。邻里人讥讽,学友们不齿,都骂他是只求功名不事双亲的不孝子。昨日是父母七七还魂之日,他正在坟冢前祭拜哭嚎,远远听见一道人吟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他便问:“那如何才能得时?”道人答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自古福祸相依,阴极阳生。但若能逢苦不忧,逢变不惊,处处得时也。”他自觉与道人有缘,刚要上前拜问,道长早已离开,只留下地上的一枚树枝。
任无住道:“道长说的好啊。落少侠,你我都是遇到了命中贵人。”
一名家丁将马匹让与落成空,自己和另一家丁共乘一骑。刚又跑了十多里地,草丛里突然窜出七八条黑蛇,横拦在道上,众人急急勒了缰绳。红依道:“怎么会有黑蛇挡道?”马蹄刚动,只见黑蛇蛇头探出,蛇身登时增粗了五六倍,血口张开,把一个人活吞了也容的下。
任无住道:“大家别怕,这叫气鼓蛇,没有毒,我早年在沙漠地带见过。此蛇闻血拦路,是友而非敌。定是前方有人流血丧命,气鼓蛇特来提醒我们的。”
落成空道:“怪不得这蛇对我们只拦不攻,那我们绕着走,别踩伤它们就是。”
几人策马绕了一个弯,不多时,果然见地上有新鲜血迹。红依和众人都放慢了速度,细心查看。一个家丁喊道:“老爷,这有一块银子,上面还有我们任府的记号。”
任无住道:“我们任府的银子怎么会在这?”
红依道:“定是鬼手门客遗落的,昨夜他问任夫人索要了五百两。”
话音落,一个声音从齐腰的枯草里传出:“不错,正是我。”
听到此音,众人不禁退后,两名家丁拔剑出鞘。任无住道:“今日我们都只为寻找道长,送出的钱任某自不会再要,请门大侠不要伤人。”
鬼手门客道:“人不伤我,我又何必伤人。”
红依听出他话中底气甚是不足,与昨夜的语气截然有别,道:“门大侠,你受伤了?”说着已拨开草丛冲了过去。谁知草丛里竟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黑衣杀手,眼珠晃动,身子僵直,见了红依更是哼哼发不出声,原来都被点了穴道。
鬼手门客双手紧握,鲜血直淌,盘膝坐地纹丝不动,显然也被点了穴。只因点穴之人手法不同,只有鬼手门客一人能说出话来。一截银杏树棍直插在草地上,红依立刻明白,定是莘诚子路过时搅局,化解了这场冤家血拼。
红依撕下一块衣角,替鬼手门客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可怜他人称鬼手,却硬是被仇家削去了两个指头。鬼手门客运功冲穴,累的满头大汗,道:“丫头,你若要帮我,就帮我解开穴道。”红依道:“门大侠,不是我不想帮你,道长点的穴,哪是常人能解。再说,解开后怎样,看着你杀掉这些人吗?”
鬼手门客笑道:“我要杀人,他们哪还有命在。他们也是拿人钱财,□□,哪个与我真有仇怨?难不成姑娘跟我结了仇。”
红依道:“我从不与人结仇,只因我确实不知如何解穴。”
鬼手门客哈哈一笑道:“罢了,那就麻烦姑娘使出最大力气,朝门某后背踢上一脚。”
这时,任无住和落成空望着远处升起一团浓烟,正是万安山的方向。任无住叹道:“万安山上阴云不散,此时却又祥瑞升腾。看来此行是来对了。”落成空问道:“我只看到一股黑烟冲天,哪来的祥瑞?”
鬼手门客被红依撞开了穴道,起身替受伤的黑衣人撒了金创药,又试着为他们解了几次穴,却是怎么也解不开。一个黑衣人勉强张嘴道:“门大侠你快走吧,从此我们再不认识。”
任府的家丁极有江湖经验,伏在草丛里不露面,直到红依和鬼手门客离开,才悄悄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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