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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人很多，自然也会有人称呼自己为垃圾，他们中有的是恶人，有的是自暴自弃的社会寄生虫，有的是特定时刻下的自嘲……但这位衍生者的语气绝对和这三者没有关系。
因为这里的‘垃圾’不是骂人的那个垃圾，而是平平常常的，指着这里地上的垃圾说的那种‘垃圾’。
所以林沐的笑容停滞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林沐转头，认真问道。
女子并没有回答林沐的话，她正在专注的看着他们两人，然后开口说道：“一个是和我很相似的…人，”她在人字那里重重咬了一下：“一个是完全未知，甚至于不像数据的个体，你是谁？”
“我叫林沐。”等林沐说完，一旁的疯不觉开口道：“你认为这里、我们乃至于你都是数据，而你又自称为垃圾，也就是说，衍生者就是一种垃圾性质的数据，即数据垃圾，对吗？”
林沐感觉吧，高智商这种东西好犯规哦，要不等以后有机会了也提升点智力？
妙龄的女子笑了起来，秋水般的眸子望向别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数据垃圾，自诞生之日起就不断被系统送往一个个世界，在那里我们会遭到你们这些来自更高维度的生物的追杀，一旦死去我们就会被系统抹除，而只要活着，这种追杀就不会停止，我们就是这样早晚会被系统清除的，毫无存在意义的数据垃圾。”
“当然，虽然是这样，我依然想活下去，当你们的任务结束后，我就可以活过这个世界，虽然可能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我就会死，但能多活一会儿总是好的。”
林沐有点默然，女子的话虽然很平静，但他仿佛能感觉到什么般，林沐想，这一定是这个副本世界本身的一些东西，它表达了一种毫无意义的存在。
那是种生而为垃圾的悲哀。
“但我现在很奇怪，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毫无变化。”
听到女子的这句话，疯不觉想开口说一些话，但女子却再次的开口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你以及上面的世界，疯不觉，你也是异常的数据，是吗？”
林沐探寻的望向了疯不觉。
“因为一个脑部疾病，我失去了恐惧这种感觉，”疯不觉毫不在意：“所以算是吧。”
“他们不知道你的异常吗？”
疯不觉问道：“你是想说，为什么我这样的异常数据却没有被抹除掉是吗？”
女子点了点头。
“嗯……”疯不觉沉吟了一下，说道：“在我的记忆里，像我这样的‘异常’者是可以被接受的，因为我这样的异常对‘规则’以及‘其他个体’并不会造成太多危害，当然，就算造成了危害的话，因为这种异常并不是我主动选择的，因此我会得到谅解，”疯不觉顿了顿道：“不过，对那些会主动选择成为异常个体，‘破坏规则’以及‘危害其他个体’的人来说，他们会受到惩罚，严重者则会在真正意义上被杀死。”
“这就是你们世界对垃圾的清理方式吗？没有危险的垃圾予以保留，生而为垃圾的予以谅解，主动成为危险垃圾的则予以惩戒。”女子说着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问道：“创造你们的更高维度生物不来干涉你们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样的生物，不过……那并没有意义了，因为我并不是我所记忆中那个世界的生物。”疯不觉说道：“同样的，你也不是你记忆中那个数据垃圾。”
女子挑了挑眉。
“就像惊悚乐园参照着故事生成的无数个副本那样，有一个世界参照着‘我们’生成了一个副本世界，我曾经以为我是惊悚乐园的玩家，但现在我发现我其实是‘怪物’。”疯不觉说着指了指林沐：“他才是玩家。”
林沐没有应答，他在思索一件事情——生而无意义的活着与死亡等于终结、活着并无意义的活着的事情。
“参照惊悚乐园的一个副本生成的这个副本之所以没有消失，就是因为我并不是那个完成了主线任务就能离开的玩家，同样的，你也不是世界消失了就能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衍生者，我们都是被分类为‘怪物’的，名为乐园，不是惊悚乐园的某个乐园，所创造出来的不知是虚拟还是真实的存在，你……明白了吗？”
女子的小口一直在微微张着，因为疯不觉说话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她完全理解了。
但是她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然后，随着她的渐渐相信，以及疯不觉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眼神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接着，她眼眸中闪着莫名的光芒，笑了起来。（某高考阅读理解结尾写从锅里跳出来的死了的鱼眼里发出诡异的光，问：这诡异的光是什么……）
“虽然很难以置信，不过，对‘我’来说，作为衍生者或者作为怪物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我的存在本就毫无意义。”她说着顿了一下：“起码，‘我’毫无意义。”
“我明白了。”林沐突然开口，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林沐看了看这两人，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如果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的话，那么存在于世又有什么意义。”
疯不觉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般，眼睛却异常平静地看着林沐。
林沐没有去管他们的表情，他正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如证道般阐述和加深自己的想法：“我感觉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我之前就在想，如果死亡就等于终结的话，那么从某个角度看，死亡之前的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好吧也许这个观点本身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我确实是曾经真切地感受到、并恐惧过这点的，因此我很想知道答案。”
林沐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就在刚刚，我想到了这一点，也许这并不能算是答案，但我想……也许，存在有没有意义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存在本身，它是比意义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这位衍生者小姐。”林沐看向了那位女子，说道：“系统所生成的那个你，也许是毫无存在意义的数据垃圾，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连命运也无法干涉的很有意义的事情。”林沐说这句话时想到的是莫伊的那句时空内外，除存在外唯命运永恒……只剩下命运的话。
和疯不觉的话一样，林沐的这些话说的也并不快，同时也一样的，他用这一两分钟说这一堆子话的时候疯不觉和衍生者也没有打断他。
他们在保持沉默，然后一直保持沉默。
“老实说，我有点厌烦了。”在林沐在想着自己说的那些话，疯不觉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十几秒后，那位衍生者突然有些情绪低落地说道。
“我的记忆所塑造的那个‘我’是一个只要停下脚步，就会被系统抹杀的数据垃圾，而在知道了我的记忆以及这个人格都是另一个系统塑造出来的后，我就知道了另一件事。”
“不管我停不停脚步，‘我’都是一个随着你的离开就会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的，毫无意义，更毫无重要性的人格。”在女子说出这句话时，疯不觉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个很猖狂的笑。
林沐的嘴角一下子抿紧了。
“就像各种人格分裂症那样，‘我’只不过是主人格为了应付这个世界而生产的一次性消耗品，我的使命就是杀死你。”衍生者说着顿了一下：“但‘我’感觉好厌烦，另一个‘我’虽然是‘我’，但毕竟不是我不是吗？”
她这时候看向的人是疯不觉，而疯不觉则满脸的嚣张笑意。
“是啊……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只要杀死你，”疯不觉看着林沐说道：“‘我’的主人格可以获得积分奖励，但我为什么要杀掉你呢？杀死你后，构成‘我’的本我自我和超我都会消失，而另一个和‘我’毫无干系的‘我’却能坐享其成，呵呵……我可不是那样的老好人啊。”疯不觉呵呵的阴测测笑着。
“你在之前攻击我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了，是吗？”林沐突然地问道，他想到的是之前衍生者说的‘在知道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了后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的话。
“这时候才想到这些吗？你的推理能力简直连小学生都不如啊……”疯不觉拉长着音说道。
“……柯南小学生？”林沐挑眉。
“嗯，看来装的还不全是一堆浆糊，评分上升到e了，恭喜恭喜。”疯不觉抱了抱拳，显得很真诚的样子。
林沐感觉有好多槽不知当吐不当吐，e什么的不同样不及格吗？
“嗯……让我捋一捋，也就是说，你在之前发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时候，觉醒了属于你的其他一些意识，所以你试着攻击了一下我，但没有成功，因此你就顺着我的意思忽悠了我，准备和其他人汇合再做打算，是这样的吗？”林沐看着疯不觉说道。
疯不觉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这么简单就被我误导了啊，作为一个侦探你完全不合格呢呀！”
林沐脸上一囧，不知所措。
“推理可不是推断，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性啊，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可能是当所有的原剧情角色都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虚假后，我们这些‘boss怪物’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的啊。”疯不觉看起来很疯很欢乐的样子。
“那到底哪个是正确的呢？”林沐问道。
“你用点脑子啊笨蛋！”
听到疯不觉这话林沐笑了：“脑子有用的话要灵魂干嘛。”
疯不觉：“……”
看到疯不觉吃瘪，林沐笑的更开心了点，笑够了后，林沐突然轻声道：“也许……我知道怎么完成任务了。”
“也许，杀掉你们两个boss怪物，我就能进入完成任务的剧情了。”林沐的手中，一把羽雪蓦然出现。
“所以……来和我厮杀吧。”林沐将这把羽雪扔给了疯不觉，在手中出现第二把羽雪的同时，轻声说道：“我想，这不一定有意义，但起码，它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疯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ps：删了两千多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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