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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雨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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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星夜,寂寂无声。

    燃烧着的纸张随着夜风缓缓飘舞,唐语冰独自坐在自家楼顶,遥望着飘动的火苗,在这寂夜里渐渐飘远。

    嘶啦,他手里的笔记本被撕得越来越薄,每撕下一张,就用打火机点燃,任由它飞向远方。

    “人类的认知是通过概念累积起来的”,他的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今天吴编辑对他说的话,“你的描述太生硬”。

    “写得太生硬”,唐语冰的口中呢喃着,眼神渐渐在这星空下变得迷离。

    一个高中生写的作品能有多好呢?他早就预料到答案是否定的,只是他没想到,那位吴编辑,不仅否定了他的作品,同时还否定了他对文学的认识,那位老气横秋的编辑先生,直截了当地给了他一个不明就里的评价。唐语冰迟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难道自己从小到大读了那么多书,连写东西都不会吗?

    万籁俱寂,只有星星点点的路灯还在这寒夜里伫立着,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然而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却还在孤独中忍受着内心灼热的煎熬。

    五千年前神魔大战

    神界大军兵分四路,剑指四大妖境,意欲一举消灭四方妖族势力。诞生于四方的妖族与神族交恶已久,刀光剑影,交战不断。

    神王仓华威风凛凛,号令神兵,征讨邪魔。

    不知神魔之战持续了多久,最终神族凭借顽强战意,将四方妖族打入了更为荒凉的四方绝境,令他们连涉足往日赖以生存的环境都成了奢望。

    地府囚室之中,仓华缓缓从那个威震八方的梦中醒了过来。

    千军万马,问鼎天下。

    一滴眼泪,轻轻滴落在了这间安静的囚室里。

    寒冬的清晨,天亮得很晚,蒙蒙夜色,和玉早已背起书踏上了去学校的路,安静的路上,只能听到偶尔拂过耳畔的风声。

    转角的路口,四下无人,却望见了他最期待的容颜。那个温柔可人,优雅恬静的女生,轻轻对他露出了笑容。

    宁静的街道上,明亮的路灯温柔地洒在这对年轻的学生身上,二人相隔着微妙的距离,一起默默地走着。

    余生哪怕只是和她这么一起走着,也心甘情愿了,和玉偷偷望着江染月如诗如画的侧脸,心里暗暗地想着。

    “再试一次!”,丹青对妙音道。

    说着,二仙同时将灵力注入星海螺,只见法宝上忽然间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辉,真好似星空一般美轮美奂,只是这异象并没有持续几秒,便再次沉沦了下去,露出了平平无奇的海螺样貌。

    妙音叹了一口气,“还是休息一会吧”,丹青走上前,轻轻捧起星海螺,望着那安静的螺身,露出一个失望神色。

    “易方?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江染月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只有易方一个人在讲台上擦着黑板。

    “哦,你们来了”,易方回头看了看,继续擦起了黑板。“我姨病了,然后我昨晚一直睡不着,今天早早就来了”。这个一贯活泼的女孩,语气里有些失落。

    “胡老师她”,江染月与和玉对望一眼,和玉赶忙安慰道:“让她休息休息吧,平时讲课也怪累的”。

    易方只是擦着黑板,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今天的语文课,大家并没有看到胡老师熟悉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李泽明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阐述着各种公式。

    和玉支着脸,望着在讲台上忙碌的李泽明,发起了呆,那个唠唠叨叨,总在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叫自己回答问题的胡老师的身影,好像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大家听明白了吗?”,李泽明大汗淋漓,转过头来对着这些目光呆滞的孩子们道。

    教室里鸦雀无声,“唉”,李泽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讲义,“大家自习一会吧”。

    日落时分,和玉回到了家里,将书包轻轻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不知为什么,今天房间里格外安静,或者说,今天的学校也有些反常,看不到那个喋喋不休胡老师,和玉竟忽然有些不习惯。

    “生病了”,和玉的嘴里念叨着,平日里一站一节课,总是精力充沛的胡老师居然病了,他坐了下来,胡老师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畔回荡了起来,说来真是有趣,往常怎么都看不顺眼的那位胡老师,忽然不在自己跟前晃悠了,反倒让他无所适从。和玉摇了摇头,轻轻打开了书包,将他崭新的语文书拿了出来,从没有认真看过的这本书,静静的呆在他的手里,他笑了笑,翻开语文书,前所未有地,仔细看了起来。他第一次感到语文书也不是那么无聊,从头看到尾,一字不落,就这么看完了。

    房间里依旧那么安静。

    “为什么”。

    “你不能走啊!啊”,易方的妈妈,胡老师的妹妹,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躯体,嚎啕大哭。

    胡老师的爱人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助地抽泣着。

    易方跑出了病房,背靠着雪白的墙壁,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她捂住自己的双眼,绝望地哭了起来。

    葬礼那一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寒冷刺骨,冷若冰霜。

    一众亲友静静的围绕在那座浅浅的坟墓边,眼看着那方棺木,缓缓下降到了那片宁静的土壤。

    校长神色哀伤,沉痛地与胡老师的爱人握手致哀,随后,他缓步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了准备好的悼词,冰冷的细雨,打在那张洁白的纸上。

    燕随风去,花落人愁难再闻。良师西往,道别昨日得永宁。尽职尽责,以身释道为人师,一腔热血,感人至深涕泪淋。胡良燕老师,任职多年,兢兢业业,将自己的精力都奉献给了教育这个伟大的事业,她是一位伟大的传道者,然而在这个悲伤的日子里,我们永远失去了她,愿她的灵魂,得以安息。往事依稀,泪眼朦胧。千言万语,化为泪啼。

    音川第二中学,校长,旷云华,敬祭。

    他抬起苍老的右手,抹了抹眼泪,缓缓退回了人群。

    胡老师的爱人轻轻走了出来,站在了她的坟前,他抬眼望了望周围的人群,有胡老师的亲戚,也有她的朋友,同事,大家都是一副伤感的神色。易方身着肃穆,也站在人群中。

    “相识相知多年,并肩走过,庆幸曾在这个虚伪的世界上,真心真意地与你相爱一场,希望死后的世界不再有痛苦,如果有来生”,说到这里,他已是泪如涌泉,直消后面的人赶上来扶住,才没有跌倒下去。

    阴阳生道:“吉时已到”。

    胡老师的家属们,轮流向墓中洒下净土,随后眼看着众人用铁锹挖动土壤,慢慢地填满了那座坟墓。

    雨下了不多久,便停了下来。

    日暮时分,胡老师的几名学生陆陆续续来墓前献了花。

    天色渐暗,一个少年缓步走进了这片宁静的墓园。

    他凝望着那墓碑上的碑记,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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