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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乔峰之后,再无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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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寂静的石室里只有掉落的水滴在回响着。

    博木渐渐清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看着这熟悉的一切。

    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蝴蝶飞入了他的视野,煽动双翅,翩翩飞舞。

    是梦么?

    江染月在晨光的映照下苏醒了过来,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自己的父母都在旁边陪伴着她。

    “哎,女儿醒了”。

    难得的周末,唐语冰和自己的爸妈招待着来串门的大姑和姑父。

    长辈们喝着茶水攀谈着。

    “小七,再加把劲,虽说咱们家里没有什么特别有身份的人,但是以后给你安排个好工作没什么问题”,唐语冰的大姑父信誓旦旦地道,和玉的父母听到这话,也都开心地笑着。

    和玉一夜未眠,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白云悠悠,安静地飘荡着,如果一辈子可以这么悠然就好了,那起伏不定的哀伤就能远离自己,即便成不了万人瞩目的英雄,也不用感受这世间的苦楚。那些武侠小说安静地躺在自己的书桌上,此刻,他忽然感到那些让他记忆犹新的情节都变得很虚幻,很飘渺。

    “和玉?”,丹青探出半个身子,看他在发呆,“你还好吗?”。

    和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作家?你会饿死的孩子”,和玉的大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乖乖仔。

    “你真想清楚了吗?那才能挣多少钱”。一家人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唐语冰却表现得很是坦然,他只是冲着自己的家人们点了点头。

    “高中毕业以后我就不打算继续上学了”。

    “昨天谢谢你”。

    江染月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嗯其实没什么的?”。

    “嗯,医生说我没什么事,总之谢谢你”。

    和玉露出一丝微笑,心里仿佛有一朵花盛开在温暖的阳光下。

    “嗯”。

    他望向了窗外晴好的天空。

    你没事,就好了。

    画境之中,妙音还在尝试着驱动星海螺,就见丹青飞了进来。

    丹青与妙音的眼神刚一对上,就躲闪了开去,妙音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道:“仙子,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有危险”。

    丹青露出一副失落的神色,“我刚才便是去劝他的”。

    妙音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们仙族向来以光明磊落为行事之准,这少年虽然天赋异禀,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贪慕他的才能而利用他,万一他误入歧途,遭了五雷轰顶之祸,苍天明鉴,一定会降下天罚,惩戒你我”。

    丹青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可是,和玉”。

    “嗯?他怎么了?”。

    丹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道:“大丈夫生六尺躯,何不令其千古他就是这样答复我的”,她的眼中,缓缓淌下两行清泪,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个凡人少年望着天空时决绝的背影。

    “你开玩笑吧,怎么忽然想当作家?”。和玉难以置信地道。

    电话那头的唐语冰笑了笑,“别问那么多了,我打算写的是武侠小说,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和玉一听武侠小说几个字,哈哈大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直,武侠小说哪是一般人能写得好的,前面那么多泰山北斗摆着,你怎么就自信别人会看你写的”。

    “我没有想过用自己的作品挑战谁,你就别白话了,帮我想想,应该用什么风格,武侠小说,应该是豪放的吧”。

    “是吗?”,和玉想了想,又对电话里的唐语冰道:“其实谁也没有定义过武侠小说的风格应该是什么样,只不过大家想象中的侠客,都是高来高去,仗义豪迈,动辄痛饮十八碗大酒,喝完还要把碗摔个稀碎,可如果喝喝酒打打架就是侠客,那大侠跟二流子没什么区别。自从我想清楚这个道理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其实很多人都错了,人都会刻意回避自己不想看到的,比如金庸写的小说,大家认为那是武侠,只能看到乔峰荡气回肠的降龙十八掌,却淡忘了他惨死于命运的捉弄,一个盖世英雄,凄凉殒命,这不是悲剧么?我真的想问,这到底是武侠,还是悲剧,武侠到底是什么样的?”。

    山茶花开了,江染月伸出纤纤玉指撩动着那殷红的花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冬日里暖暖的阳光撒在她姣好的面庞上。

    叮铃铃

    “喂?”。

    “易方叫咱们去新开放的人工湖玩,你要一起去吗?”,电话那头传来苗少阳的声音。

    和玉躺在床上,思索着唐语冰问他的问题,什么是侠?金戈铁马,来去自如是侠么?儿女情长,风花雪月是侠么?大家都说郭靖是侠,说乔峰是侠,可他们的一腔热血,忠肝义胆,却都付诸流水,既然侠义可钦,那为什么没有人认可他们?害的他们含恨而死?看了许多的武侠小说,此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所谓的侠,他的心里不觉有些郁闷。

    此时丹青和妙音悄悄从画中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看到躺在床上满脸失落的和玉,又都回到画里去了。

    唉。

    和玉发出了一声长叹,索性不再琢磨这个难题,而是坐起身来,拿出灭剑剑谱,开始研习。

    灭剑三式

    “世间本无剑,亦无道也,有我方有道有剑,有剑有道故生剑我、道我”,和玉一个人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认真地研习了起来。

    “哇!你们看那边有风车!”,易方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兴奋地叫着,“这里设计得真不错”,“哎你们看!天鹅!”,大家一起朝着王璐璐的说的方向望去,两只天鹅盘旋着,落在了湖中心的凉亭上,体态优雅,自在地扭动着长颈。“哎,你不是给和玉打电话了吗,怎么还没来啊”,朱建华对刘子诚道,“我打电话没人接,就给他发的短信”。

    此时和玉已经将灭剑三式的法门读了许多遍,只觉得像以往一样,似懂非懂,他也已经习惯了,所以不是很在意,便放下剑谱,拿起手机打算消遣一会,刚一解锁就看到刘子诚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原来自己忘记了把静音模式关掉,“还好我看到”,和玉看了看时间是刚发来没一会,便换衣服打算去找同学们,这时丹青听到和玉的房间里叮当乱响,便探出半个身子来,“和玉,你要出去吗?”,和玉费力地将裤子往腿上套,“嗯,我同学叫我去哎对了,丹青你把神剑给我吧,以防万一”,丹青点了点头,便解开了乾坤袋,忽然妙音也飞了出来,“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吧,在这画里呆着怪闷得慌,我还可以带你们飞过去”,和玉丹青一齐道:“好”。

    “这人工湖特别大,从对面那座山后面就一直通到连关海”,刘子诚拿着工作人员发给他的地图介绍着。“那边有观光船哎,咱们去坐吧”,苗少阳指着远处的码头道,大家便一齐走了去。

    天气晴好,凉风习习,在这难得的好时光里,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开心地游玩着,欢声笑语在这山水之间回荡,众人一起上了一艘二层观光船,这艘船造型很是复古,船头乃是一个巨大的龙头,二层的船楼是仿照古代的亭台而造。

    湖面上波光粼粼,景色开阔,一行人在船边眺望着湖光山色,不觉心旷神怡。

    不一会,妙音催动法术来到了这里,和玉四处张望,在观光船的船头上望见了正在拍照的易方,“我看到我的同学们了,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四处转转吧”,二仙点了点头,心道此处风景确实不错,忽然,一阵阴邪之气弥漫而来,二仙都警觉了起来,“和玉且慢,有些不对”,和玉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二仙四处眺望,不约而同地盯住了和玉刚才望见的那艘船。

    “那艘船”,丹青暗动灵力,猛然间看到一只像船一样大的水鬼正扒在那艘观光船的顶棚!青面獠牙!令人胆寒!

    “不好了!船上有鬼!”。说着,丹青接下乾坤袋,将神剑交给了和玉,一边驱动空鸣戒一边道:“这只水鬼阴气逼人,你且不要过去,待我先试探一下”。

    和玉眼看着自己的同学们都在船上,心急如焚,“让我也去吧!”,妙音劝道:“如果你们惊吓到它,只怕它将船掀翻,拖入水底,到时候又要救人又要御敌,手忙脚乱”。

    丹青一声轻咤,跃入水中,游到船边时悄悄以灵力试探,“这水鬼阴气繁盛,怕是沉积在这水中的怨气化生的”,此时那水鬼心想可以将这一船人拉下水底淹死,正窃喜着,忽然感到有一股灵力在水中释放,顿感疑惑,一瞬间便将自己的脖子伸出两丈多,直探入了水下,这一探,水鬼的眼睛便对上了丹青的双目。

    “嗯?!?!”,那水鬼怒意横生,刷的一下便闪入水中!

    “吼!”,那水鬼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吼。

    “你这水鬼,怎敢害人性命!”。

    那水鬼不由分说,在水中横冲直撞,丹青躲避不及,被它撞得七荤八素,那水鬼见丹青道行浅薄,便到丹青身后,张开巨口咬了上来。丹青心道不妙,赶紧稳住阵脚,强注灵力,只听空鸣戒叮的一声轻响,一个无形法阵隐隐显现在了丹青的周围,那水鬼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撞了上去。

    噗噗嗵嗵

    湖面上翻腾不息,船上的人们都感到十分诧异。

    和玉见丹青去了这么久也没浮上来,便提剑跳入了湖中。

    只见丹青与一只若隐若现的怪物正在搏斗。

    和玉屏息凝神,默念法决,一阵烈焰涌上了他的身体,直将周围的水都烫得沸腾了起来。

    “嗯?!”,那水鬼忽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扩散开来,回头一看,一团火焰笼罩着一个凡人正在水中熊熊燃烧!

    灭剑二式,和玉睁开双眼,引剑刺来。

    那水鬼心道不好,以一敌二不占优势,索性向上一腾,冲出水面,抱住观光船狠狠摇晃,竟是像一只鳄鱼一样活生生将那艘船翻转过来拖下了湖水!

    船上的人们都惊得尖叫连连,然而很快就连同船只一起被湖水淹没了。

    水鬼在湖中刮动四肢,将这湖中搅得天旋地转,落水的人们都被搅得晕了过去,那船也被他打得粉身碎骨沉入了湖底。

    和玉见这情景,登时怒上心头,与丹青催动法宝,大战水鬼!

    彼来我往那水鬼自知不是对手,赶紧潜入了湖水深处,不见了踪影,丹青与和玉赶紧将落水的人们一个个救上了岸。

    “和玉,咱们得去找它,不然它还会继续害人!”,和玉的看着浑身湿透,不省人事的同伴们,眼中尽是杀意,他冷冷道:“你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去找那水鬼”。说完噗通一声跃入了湖中。

    轰!熊熊烈火再一次照亮了阴暗的湖水。

    和玉单手引决,冥想了起来,丹青能够感觉到那水鬼,我有无畏剑,一定也能做得到,于是驱动神剑,将灵力扩散开来,嗡嗡声响在这水中流转着。

    “在这!”,和玉转头一剑,正中那水鬼面门,原来是想要偷袭被和玉逮个正着。

    “嗷啊”,那水鬼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竟敢跟我惊水鬼做对!”,和玉猛的一惊,在水中竟然清晰地听到了那水鬼说的话,他稳定心神,默念法决,再次提剑冲向了惊水鬼。

    “找死!啊!”,惊水鬼大怒,挥舞四肢与和玉大战起来。和玉单枪匹马稍落下风,被惊水鬼打得头晕目眩,它眼看和玉招架不住,又在这水中横冲直撞打算一次性解决和玉。

    和玉的体力已到极限,又被它拖得没法上岸呼吸,竟是在这湖中溺水了,周身火焰渐渐消失无踪,和玉神志不清,握着神剑,缓缓坠落了下去。

    就这么完蛋了么?

    那窒息的感觉提醒着他,自己就快死了。以往的一切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老爸老妈,可爱的表弟表妹们,唐语冰,丹青,江

    呵,和玉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以后,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啊有人会保护你吗

    一滴眼泪,溶化在了,那冰冷的湖水中。

    那个武功盖世,侠义心肠的乔峰,终究是死了,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别人只知道世间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大侠,却忘记了他曾经在死前如此的绝望过,冰冷,失落,绝望,慢慢的,沉沦在了安静的土壤里。

    世界上,有侠么?为什么我的眼里只有一场悲剧?

    我好想亲口问问金庸,你到底,写的是什么

    和玉闭上了双眼,就这样缓缓地,鲸落了下去。

    就这样了吧。

    结束了

    我乔峰一生的成就得来不易,我断不会仅凭你们几句片面之词就此改写我乔峰的一生!

    什么和玉在这黑暗的湖底,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我对大辽尽忠报国,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因而杀人取地、建功立业!

    你在这黑暗冰冷的湖底,和玉的眼眶已然浑浊不已,你说什么

    我乔峰顶天立地,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和玉在这无人可见的黑暗中,哭了起来,乔大侠我

    “嗯?”,惊水鬼本已离去,却忽然感到那凡人少年在湖底仿佛发出一阵波动,便回过了头。

    如果是我乔峰一人,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好!”。

    嗵!一阵惊人的灵力在湖底那最黑暗的地方炸裂开来,惊水鬼不觉被吓得张大了嘴!

    一团耀眼的烈焰,将这湖中照的通明!和玉仗剑而立!周围的湖水都被他的灵力逼得退了开去!

    “不可能!凡人怎么会有这等神力!!”。

    和玉的眼中,尽是决绝的神色。

    “此乃大侠风范!”。

    轰!

    一道火光闪过,惊水鬼被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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