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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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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缓缓流淌,两个月过去了,天气转寒,人们出入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

    “大家都知道这个朱元璋啊,当过乞丐,当过和尚,大部分时间在四处要饭”,历史课大概是大家最喜欢的一门课,因为故事总是比公式更有趣,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历史老师罗振邦每次看到学生们热情高涨,也愿意讲更多故事给大家。“我一直都觉得啊,这个痛苦,是能够让人成熟的东西,我自己本人就经历过很多,直到现在我回忆起来,依然觉得我经历过的那些痛苦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大家看这个朱元璋,一个小和尚,去投军,用几十年的时间,经历了生死荣辱,世态炎凉,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后他改变了中国的历史,唉,现在我们看很多大学生毕业以后,抱怨说找不到工作,日子很艰难,可是你有没有朱元璋那么艰难,十七岁父母双亡到处要饭,他是我们所知道的历史人物中,起点最低的,但是他的经历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起点,这个起点可以很低,但是无论这个起点有多低,我们都要从这一步开始”。

    阴曹地府

    神王仓华睁开了双眼,四大妖王各自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博项见他苏醒了过来,缓缓道:“仓华,今天我们来,是要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回答”。

    仓华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整个神界都已经是你们的了,我也已经是你们的俘虏,天上地下还有什么能难得住你们?”。

    博项淡淡道:“我要问的,是灵珠的下落”。

    此言一出,仓华顿如五雷轰顶,他睁大了双眼,大吼道:“是谁告诉你我知道灵珠的下落!”。

    四大妖王见他如此反应,都露出得意的神色,白虎道:“少废话,赶紧说,灵珠在哪”。

    仓华浑身发抖,只是死死地盯着博项。博项神情坦然,与仓华对望着。

    “你这老匹夫!”,白虎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便要动怒,青龙赶紧拦住他,道:“仓华,今时今日,你还当自己是神王么?你若不说出灵珠下落,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同族神裔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

    仓华转过脸来,怒目圆睁,大吼道:“区区鼠辈!不记得我如何将你们赶去四方绝境么?你小小妖孽,狗一样的贱种!安敢在我面前放肆!”。

    仓华为王万载,统治三界,有一副威武不屈的王者风范,即便是现在成了阶下囚,也毫不妥协。四大妖王被他统帅的神兵压迫多年,听他这一吼,不禁想起了当初被驱赶的狼狈模样,竟是被震慑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罗老师!期末考试考什么啊?”,易方毫不顾及地问道。

    同学们听到她完全不把老师当外人的言论,登时间哄堂大笑。罗老师无奈地捂着脸跟着笑了起来,“易方,你别以为你姨罩着你我就不敢说你啊,我跟她打小报告你不怕啊?”。

    易方一脸神气地道:“你告诉我们,下次我们都考好了,校长就不会数落你了嘛,多好啊”。

    “哈哈哈哈哈”,罗老师被这个可爱的学生逗得很是开心,“你们这代人呀,努力不肯,本事不学,光想着什么东西都摆在你面前,唉,荒废呀,老师们每天在这讲台上吭哧吭哧地讲,你们未必能听进去半句,你们看人家唐语冰,前两天我在网上那个高中诗文论坛看见他写的诗登上去了,你们也觉得写得不错吧”。

    听到这话,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齐齐投降了这个学霸,唐语冰露出了谦虚的笑意。“这么厉害啊,他写的诗发表了”,同学们不禁开始讨论起了他的壮举。

    罗老师摇了摇头,“你们现在才知道他的作品发表啊,唉,我好像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成绩上不去了”,大家都惭愧地笑了笑,“你们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的作品你们都不看,别人写的估计更指望不上了”。

    同学们的笑声在这间不大不小的教室里洋溢着,那快乐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除了和玉,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两个月来他一直苦苦练习着灭剑剑法,招式动作越来越熟练,僵硬阻塞的地方也在渐渐贯通,每天呼吸吐纳练习剑法,他的身体素质也在悄然提升,只是那心痛的感觉也每天伴随着他。

    “今天要学的也是孟子中的一章,前面我们了解过了,孟子的主张和思想,仁政,民贵君轻,对吧,那么我们再来看这一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段话很有名,这个人在成就一番事业之前啊,少不了先受些皮肉之苦”。每次胡老师讲这些枯燥的古文,同学们都昏昏欲睡,她也渐渐习惯了,反正考试也不考你懂不懂,只要答案背清楚就行了。她的目光在这些东倒西歪的学生们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在了和玉的身上,见他趴在桌子上,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历史老师说你的诗发表了,真的吗?”,和玉在回家的路上问道,唐语冰笑了笑,“发表了啊,你可以回去看看,标题也很靠前,能找到”。

    刚进家门,和玉就朝着二楼跑,打算欣赏一下唐语冰的诗,就听到和玉的妈妈没好气道,“怎么才回来,上哪野去了,书不好好念,下次考试又准备考多少啊?”,和玉随口道:“有啥好学的,没劲”,和玉妈一听这话,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臭小子,让你上学是为了混日子啊,你要是跟那些废物一样,你趁早别上学了!”,和玉心情郁闷,也不呛火,回自己房间去了,关上房门,客厅里传来和玉妈大声跟他老爸抱怨的声音。

    晚上十点多,和玉出来倒水喝,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原来是自己的老爸在看古董图鉴。“哎,你还没睡啊”,和玉轻声道,他老爸点点头,“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和玉委屈得很,“学校本来就没意思,难不成我还骗她?”,和玉爸笑了笑,“你既然在学校里,好歹学些东西,总比什么都不懂好啊”,和玉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不反驳,“我和你妈,年轻的时候过日子辛苦,不想你重蹈覆辙,你仔细想,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白来的,没钱咱们能住这二层小别墅么?没钱你连学都上不起,在这世界上讨生活不容易,总有一天你得面对,我们希望你能早点成才而已,你也别跟你妈耗气,回去睡吧”。和玉沉默着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丹青在他的电脑跟前浏览着时装网页,对他道:“和玉,我明天想出去,你帮我看看这套衣服怎么样吧”。和玉身心疲惫,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以来,和玉每天早上都坚持锻炼,昨晚没有熬夜看小说,他比平时醒得更早,冬天早上五点半钟,天都还黑着,他静悄悄地起身洗脸,换好了运动服,下楼去厨房准备吃完早餐出门跑步,看着安静的厨房,她老妈忙碌的身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日复一日的淡然无味,生计和家务的辛劳,老妈从未向他抱怨过什么,他的心忽然软了,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江染月,沉重的学业,父母的期待,一瞬间就将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压垮了,这世间的痛苦岂是咬咬牙就能过去的?那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身为一个男人的苦楚,都说男人要像山一样,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凡人,辛酸,委屈,难过,都压在他的心头,谁也无法理解他,当男人就是这样的么?所有的苦头都一起咽下去哪怕是疼死也不能喊出来么?

    他强忍着泪水,拉开抽屉想拿出速食面条来,忽然就看到一罐崭新的芝麻酱,那是自己最爱吃的,这时他才想到之前那罐已经吃完了,本来想着昨晚回家顺便买回来却忘记了,那这一罐,应该是他妈买的,他拿起那罐芝麻酱,凝望了许久。凌晨六点多,天色渐渐亮了一点,和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煮速食面,而是炒了几个自己会的菜,吃饱之后用盖子扣好放在了餐桌上,迎着蒙蒙的光亮出去跑步了。

    今天是周六,唐语冰也醒得很早,他拉开窗帘,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心情舒畅,伸了个懒腰就换好衣服坐在书桌前,打算开始今天的创作。

    初冬时节,岁暮天寒,街上的行人一个个走得飞快,不想在这寒冷的室外多呆一秒,卖烤白薯的大爷紧靠着炉子,口里吐着荷气,时不时喊出一声叫卖,在这凄清的时节显得格外冷清。

    夜晚,华灯初上,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聚集在街头巷尾,寻觅着一家暖和的店铺,喝一杯温酒,吃一顿好肉。雪花缓缓飘洒下来,为这热闹的夜晚助兴。苗少阳和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起,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有客满的饭店,进去找了个座位,寒暄了起来,“南瓜你吃什么你先点吧”,苗少阳推过菜谱去客气着,南瓜搓着手,“你点你点,我吃什么都行不挑”。

    这拥挤的饭店里,来光顾的人们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苗少阳同他的好朋友吃饱喝足,起身要离去,他抢到头去拿出钱包要结账。

    雪花纷飞,寂静无声。苗少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在收银台服务的江染月,穿着一身干净的制服,温和的眼神里仿佛有一丝惊喜,“你怎么来了,我看看,一百二十三,你给个一百二吧,可以抹零”。

    苗少阳感到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你怎么在这里打工?”,他的语气有些愠怒,江染月愣了一下,道:“我刚找的兼职,双休日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苗少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南瓜在后面拉着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远处的老板看到苗少阳在收银台有些异样,赶紧走了过来,问道:“小伙子,怎么回事?”。苗少阳看都不看他,道:“我跟她说几句话就走”,江染月异常尴尬,劝他道:“我回家以后可以跟你聊,你先走好吗?”,听到这里,那老板以为苗少阳在这里纠缠江染月,赶紧喝止他道:“哎哎哎行了小伙子,你吃饭就吃饭,在这里挡着我们做生意是什么意思啊,你再这样我请你出去了啊?”。

    苗少阳傲气十足,瞪了那老板一眼,冷冷道:“你这铺子谁租给你的,黑老三还是宝爷?你再敢打扰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滚蛋?”,那老板一听他知道这条街是黑老三的地盘,心说这小子来头不小,也不敢还嘴,悻悻走开了,只不过他还是怀疑得很,即便他有点后台,在这里闹也不叫事儿啊,客人都吓跑了怎么办,于是他悄悄拨通了一个电话:“哎,三哥,我这儿有个小子闹事儿,口气不小,好像认识你,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带点人过来看看吧,我怕他闹大了砸我铺子”。

    “我不是说我不允许你在这里打工,我只是觉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苗少阳的心情依旧很是激动,江染月刚才被他吓得不轻,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讲,没一会,黑老三带着三辆越野车的人停在了饭店门口,饭店老板赶紧迎上去开门,黑老三是这整条街商铺的雇主,也是当地黑道的人物,他走进饭店,看这里齐齐整整,客人们有说有笑吃得正欢,没什么不对劲的,那老板一指,他才看到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在收银台为难一个小姑娘,他带来的手下叫了一声,“哎,小子”。

    苗少阳回过头来一看,黑老三心头一惊,赶紧走上前来,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阳阳,你怎么来这儿了”。苗少阳道:“三叔,我碰见一个同学,跟她说点儿事儿,可能情绪没控制好,这儿的老板误会我来惹事的”,黑老三握着他的肩膀,笑了笑,表现的像是他的亲叔叔一样,“老朱,这是我朋友的儿子,他爸是苗世雄”,那朱老板一听这个名字,赶紧一副谄媚的表情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恭维着:“哎呀哈哈哈,这个苗少爷,我不知道是您,我我,我这眼拙您别怪我,这顿算我赔罪的,您往后来随便吃,这个小江是您朋友那您聊着,我叫别的服务员来顶着就行,您聊您聊”。

    苗少阳点了点头,又跟黑老三寒暄了几句,就要带着江染月和南瓜离开,刚一出门还听黑老三送出来道:“阳阳,用不用我让他们开车送你们?”,苗少阳摆摆手,“没事三叔,我们走着得了”。南瓜见他与这姑娘有些情怨,走了一段,就跟苗少阳打声招呼离开了,茫茫白雪中,只剩下这两个少男少女。

    苗少阳跑到旁边的奶茶店买了一杯热奶茶,江染月捧在手里,不知道如何安抚这个急躁的少爷。

    “我刚才是不是太激动了”,苗少阳有些内疚,江染月撩起散落的头发,“没事”。

    “我”,苗少阳正欲说些什么,江染月就打断了他,“我也希望能有你这样的另一半,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如果我是你的父母,我不会接受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知道你很欣赏我,所以我更不能伤害你,你明白吗?”,江染月难得的吐露了这么多的心声,苗少阳的内心被这个坚强的女孩子震慑到了,他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沉默着。

    “无论你想说什么,回家以后,咱们再说吧,好吗?”,江染月柔声道。

    苗少阳点了点头,二人便在这雪中分别了,望着她那柔弱的背影远远地消失在这分飞的大雪中,他的心,仿佛也随着她的身影远去了。

    江染月独自顶风冒雪走回了饭店,忽然想起罗老师提起的唐语冰的诗,便用冻僵的手掏出手机,登上那高中生诗词论坛,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同学的大作,醒目的标题和作者排在非常靠前的版面。

    《雪恋》

    唐语冰

    我抱着温暖的梦想

    走在寒冷的绝望里

    轻盈的雪花,落在红梅树的枝桠

    它静悄悄地不说话,不像那鸟儿会对我叽喳

    我梦见一夜的风雪

    整个世界变成了你喜欢的颜色

    银装素裹,像极了那天我们分别的难过

    我说,等我老了,愿意在火炉边为你织毛衣

    你说,我不会老的,你也不要老

    我笑着,看着你任性地像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说,那我们都不要老,我们都活在年轻的时候

    活在闪亮的阳光下,活在那灿烂的朝霞

    飞向广阔的天海,奔向盛开的琼花

    最好的你我,不是一遍遍地确认你是否爱我

    而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共话桑麻,花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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