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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淀湖的入口处,唐语冰和刘子诚、和玉等待着自己的同伴们。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刘子诚等得无聊了,一边踱步一边唱着。
和玉蹲在一个小土堆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耐烦道:“苗少阳的佣人今天给他穿衣服这么慢吗?”。
唐语冰笑道:“谁敢催那个大少爷”。
刘子诚道:“他们那么多人,路上说说笑笑的可能就走得慢”。
正说着,几个人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活泼的易方最先跳起来朝着三人呼喊:“喂!我们来啦!”。
一行人便朝着晴淀湖去了,一路上欢声笑语,你追我赶,这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尽情享受着学生时代的天真和自由。
不一会便到了,远远望去,晴淀湖皓如明镜,清澈见底,阳光照耀在水面上,令人心旷神怡。易方跳到湖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啊~”,这大自然的芬芳令她沉醉得瞬间忘记了繁重的课业和往日累积的疲惫。“子诚,不是说有鱼吗?怎么看不到啊?”,和玉早已等不及趴在了湖边,想要抓两条鱼上来。“这边水太浅了,咱们顺着湖边往前走吧”。说着刘子诚便招呼大家往前走。
这些往日被锁在学校里的鸟儿,好不容易放归自然,一个个眼睛发光,被这大自然的美景深深吸引,天青水碧,鸟语花香,蜂蝶飞舞,美不胜收,夏末的风光成了这群活泼的孩子们的童话。
“别走太远啊,那边树林太深了!”,刘子诚望着活蹦乱跳的易方的背影道。
唐语冰坐在湖边,望了望远处的女生们,小声对自己的发小和玉道:“你不去和江染月呆会儿吗”。和玉一听这个名字,登时就红了脸,不自觉地也望向了远处那些身姿婀娜的女生们,只见这些花季少女,有说有笑,围绕在一丛野花的周围,银铃般的声音不断轻响着,而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中间,有一副令人怦然心动的面容,显得格外迷人,望见她的微笑,让和玉感到自己的内心瞬间融化成了柔和的水波,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疼痛,从内心深处传来。
和玉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站起身道:“小七,我去远处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唐语冰应道:“哦”。
晴淀湖异常广阔,和玉走了几分钟,看到有不少人在湖边钓鱼,便在一旁欣赏着。
不一会,一位老人提起鱼竿,在鱼钩上多串了两条蚯蚓。和玉离得很近,一眼就看到了老人手里的直钩,“垂钓?”,和玉脱口而出,那老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头也不回,随口答道:“嗯”。和玉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坐在了一旁,想观摩一下这著名的垂钓法。等了十几分钟,那老人家和他手里的鱼竿仿佛结了冰一样纹丝不动,和玉不耐烦了,开口道:“老爷爷,直钩到底能不能钓到鱼?”。那老人家一听,笑了起来,“小伙子,你觉得我能钓到鱼吗?”,老人反问道,和玉想了想,“鱼咬不住直钩,所以应该钓不到,可是明知道钓不到鱼,为什么老爷爷你还要用直钩呢?”。那老人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笑道:“小伙子,那你说,人终有一死,为什么还要活着呢?”。“这”,和玉闻听此言,不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二人一思一渔,各自沉静。和玉想了许久,终究没能想出个答案,等他回过神来,那老人早已离去,只剩他一个人在湖边坐着,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那个问题。
夕阳西下,这些年轻的孩子们意犹未尽,在分别的路口还嬉闹了好一会,才各自告别离开。
和玉跟唐语冰也准备一起回家,离开之前,和玉的目光在那个特别的背影上停留了好一会。
二人行走在黄昏的街道上,落日的余晖晕染了天边的晚霞,一丝清凉缓缓袭来。
“晚上到我家阳台上乘凉吧”,唐语冰道,和玉还在为那个特别的问题困扰着,听到他说话才回过神,“啊,额,回去再说吧,我想先回去吃饭”,唐语冰看出他的神色有些迷茫,“你怎么了?”。
和玉犹豫了一会,道:“今天碰到一个老人,在那里垂钓,我问他直钩钓不到鱼为什么还要钓,他反过来问我,人都会死为什么还要活着”。
唐语冰听罢哈哈大笑,“这老头子挺有意思”。
和玉却并不觉的好笑,“我当时想回答他,但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说”。
唐语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么深奥的问题,凭你的智慧很难答上来呀”。
和玉轻轻一推,“去你的,我在这里思索这么难的问题,你还玩笑”。
二人一路聊着,各自回了家。
和玉刚打开家门就看到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爹,“哎,你们回来啦?”。
和玉的爸爸慵懒地转过头来,“哦,回来了”。
厨房里传出了炒菜的声响,和玉的妈妈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在厨房里喊道:“洗手准备吃饭了儿子!”。
和玉玩了一天,只想回床上躺着。
“哎,你婶婶给了你五千块钱,让你自己买点吃喝”,和玉的爸爸指了指茶几上的红包。和玉应了一声,将红包拿了起来。
和玉刚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丹青从画里探出半个身子朝他示意把门关上,和玉从门缝里看了看,老爹还在看电视,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丹青落在了地上,对和玉道:“公子可还尽兴吗?”。
和玉瘫在床上,摆了摆手,“累坏了”。刚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股花香就传到了他的鼻子里,那芬芳令人神清气爽,他一下子就感觉不是那么疲惫了,和玉睁开双眼,丹青的手里正拈着一朵风铃花。
“好香的花”,和玉不禁感叹着,丹青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这花香中有我的灵力,能够让你恢复体力,公子感觉如何?”,和玉的目光忍不住望向了那株风铃,道:“我感觉好多了,要是以后每天回来都能闻到就更好了,哈哈”。
丹青也轻声笑着,“公子,我打算明日就要出去,不过,我还不知道凡人女子是何样貌,你能帮我吗?”。和玉道:“那还不简单”,说着他就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搜索到了一个时装的页面,对丹青道:“这里有很多凡人的衣着样貌,你可以看看”。那网页中尽是身材姣好的模特穿着各色的时装,丹青看得眼花缭乱,好不容易才选了一套自己中意的服装,随即双手划决,轻声道:“变!”,话音刚落,就见一身靓丽的红色礼服出现在了这位仙女的身上,这身礼服看起来雍容华贵,端庄大方,穿在丹青的身上,仿佛量身定做。和玉不禁看得呆了,丹青略带羞涩地问道:“公子,这身衣服,可还行?”,和玉咽了口口水,道:“行是行,但是一般人不会穿这身衣服上街的,仙子还是挑一身普通点的吧,现在是夏天,像我穿的这身衣服,就比较合适”,丹青看了看他的半袖和短裤,又开始在那页面中寻找着,“这套衣装应该合适”,说着,她又施法术,口中道:“变!”,言罢,一件黑色修身t恤杉和白色短裤、还有一双白色的坡跟厚底凉鞋出现在了她的身上,这套服装,看起来青春靓丽,活力十足,丹青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番,不好意思地对和玉道:“公子,这身服饰,穿在小仙身上,应该不难看吧?”,和玉望着眼前这个时尚的仙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额,好好,没问题,没”。
忽然间碦拉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和玉的爹妈没好气道:“不吃饭一个人在里面变什么变,武侠小说看神道了你?!还不吃”,说到这里,那个饭字仿佛卡在了二老的喉咙里,和玉的父母瞪大了眼珠子望着自己的儿子和他面前的俊俏少女,双双僵在了那里。
丹青一瞬间尴尬得红了脸,赶忙低下了头,她心道:我该怎么办?用法术让他们晕过去吗?可是当着和玉的面我该怎么办!?!?!丹青长在神界,没有遇到过这等情形,一时间竟然慌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和玉更是大脑一片空白,此时他完全像是一件家具,非常“自然”地站在那里。
要说还是和玉的爹妈经多见广,一瞬间的震撼之后,顷刻便回过神来,那吃惊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一副和蔼又欢喜的神色瞬间占据了他们的面庞,“哎呀,这小姑娘好可爱呀,是和玉的同学吧?”,“哎?怎么不坐下呢,哈哈哈哈哈!站着干啥呢,快坐快坐!”。和玉的老爹一边笑着一边往出让,和玉的老妈非常友好地握住了丹青的手,“小姑娘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啊,阿姨手艺可好了,来走走走,哈哈哈哈”。说着就将丹青带去了楼下,和玉的老爹紧跟在后,走出房间之前还回头对儿子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神情。
面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和玉大脑的理解范围,他看起来像是死机一样,杵在了那里。
唐语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怔怔出神。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道:“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唐语冰的妈妈道:“明天是你姐的周年,记得”。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爸呢?”,唐语冰道。
“你爸跟他的朋友吃饭去了,没事你早点休息,好好吃饭”。
“好,知道了,就这样妈”。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继续望着那昏暗的天空。
“人活着”,他的嘴里念叨着。唐语冰站起身来,走到了二楼的尽头,那是一个平时弃置的房间,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打开窗户通了风,又去厕所拿了水桶抹布还有拖把,将这里打扫得纤尘不染,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又去搬来了供桌,牌位和贡品,将三支香点燃插在了香炉里,一切妥当之后,他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望着供桌上点燃的蜡烛和飘荡的烟雾,不知为什么,面前的一切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或者说是安定感。
空荡荡的屋子里,他一个人来来回回地游荡着,仿佛在试图找回什么。
终于,他觉得有些累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了书桌前,桌子上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和一支笔,他酝酿了很多天的诗,终究是没能写出来,他看着那空白的纸面,许久之后,提起了笔。
思索了许久
却一直没有答案
为什么我爱那温柔的阳光
却厌恶那晦暗的阴天
我终于记起
你离开的那天,阴霾遮蔽了一切
烛火燃不尽
时光回不去
我望着那天上美丽的星辰
好像望见了你久别的双眼
黑夜未曾毁灭我
朝霞也不曾唤醒你
而我不曾唤醒你
你却毁灭了我
我望着那世间的一切
却好像什么都望不见
浅浅的坟墓里埋葬的不是你
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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