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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字之漏却弄拙成巧
小幸考进公务员队伍,最初完全是被父亲所逼。
小幸的父亲是老三届。从1968年下半年起,为配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全国各地都有了“四个面向”的毕业分配去向。何谓“四个面向”,即文化大革命前几年未分配未升学而结转下来的历届高初中生,包括大学毕业生,面向工矿、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部队分配去当普通工人、农民、战士。在小幸父亲居住的小县城除少了一项“支边”的去向,其它“三个面向”都有毕业生对应。文革初期一直在家当“逍遥派”,且出身是“城市贫民”的小幸父亲幸运的分配到县农机厂去当了名普通工人。在那“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年代,小幸父亲比起他那些去农村插队落户甚至于去当解放军的同学都好像强的多。他父亲非常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工作,之后,政治上和工作上他都表现的非常出色,也得到不断地提拔重用。到上世纪末,小幸的父亲已经当上了县农机厂的厂长。没想到,几年后,地方中小国营企业全部改制。所有中小企业或被个人承包、或被其它企业兼并;没有来接手的,就将原有资产变现,依法破产。因此,原企业大部分工人下岗,面临着二次求职。所幸的是,一辈子为国家兢兢业业工作的小幸他父亲这一类企业主要负责人,被县委和县政府破格将人事关系转入县工业局,在国有资产经营公司挂了个“副经理”的虚职。几位“副经理”的工作主要是协助原所在企业改制和作为“企业留守处”人员,帮助政府解决企业改制后的诸如退休工人缴社保、集体宿舍管理等等的事务。尽管这份工作,已经没有了当年当“一厂之长”呼风唤雨的权利,但进入了吃“保险饭”的公务员系列;旱涝保收,全部工资和社保、医保都由县财政包了。特别是小幸父亲办了退休以后的工资待遇,比在企业工人岗位上退休的小幸母亲足足高出了两倍。
在企业干了一辈子的小幸他父亲,初偿到了此时当公务员的甜头。
知子莫如父。对自己亲身儿子小幸的底细父亲是非常清楚的。小幸从小体弱,性格又比较内向,与世无争,没有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志向。扩招后的第一年,小幸考入本省的一所农业大学,学习经营管理。这个所谓的“经营管理”其实就是个“万金油”似的专业,毕业后好像去什么单位都用得着,好像去什么单位又都用不着?小幸在大学成绩平平,但人际关系却处理的很好,深得同学的拥戴,第二年,他在班上还当个副班长。之后,他成了班主任老师的好助手。2002年,小幸大学毕业,系主任主动将小幸推荐去大学所在地的一带“农”字头的上市企业去工作。因为系主任经常被这企业邀请去给管理人员上课,他与这家企业的老总很熟。小幸有人引路,被安排到“企业经营办”工作。在扩招和不包分配的这一年,小幸的安排应该是比较理想的了。而且很快在工作中,他就结识了一位女朋友,小幸更是心安理得。
在企业偿过甜头,又在企业吃过苦头;知道当年机关清贫,又初偿公务员甜头的父亲对小幸的现状却不是很满意。尽管小幸所在的上市公司看似很有实力,其实那时企业怎么上的市?上市后如何圈钱?作了几十年企业管理工作的父亲是略知一二。由于表述主题的关系,本文在此就不对最初上市的有些公司的有些情况加以剖析。小幸所在的这家上市公司几年后被发达地区另一大企业全部控股并易名,这自当是另话。小幸的父亲最清楚,家庭迫切面临的问题就是要帮儿子在所在的城市解决住房问题。尽管县城父亲有一幢不小的私宅,但儿子不可能再回到小县城来工作。儿子与女朋友这一对都在企业,而且均是合同制职工,这样不稳定收入的夫妻要在房价高的离谱的城市买新房结婚,谈何容易?何况,父亲新近得知,在职公务员财政每月都会按个人工资待遇配套一定比例的住房公积金,而且配套的金额在逐年加高;此外,个人购买商品房在银行最高的信誉度也就是在职的公务员。
鉴于这些因素,父亲决定给儿子下死命令,要儿子在这两年内要千方百计考上公务员。否则,婚也暂时不要结,买房家里也不支助。在父亲这样的逼迫下,小幸不得不开始了自己的考公务员之路……
我国是个农业大国,因此,围绕农业的各级单位都很多。仅公务员系列的党委就有“农村工作委员会”或“农村工作部”;各级政府有“农工委”或“农工部”、农业局;其中有的地方的“农工部”是党委政府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各级人大有“农”字头的专工委;各级政协也有“农”字头的、现大部分改为“人口环境资源委”的对应部门;民主党派地级市一级的组织还有个“农工民主党”的专职工作机构……对于这些纷繁复杂的机构,没有一定阅历和社会经验的人,可能一时半会还分不清晰?对于小幸这样刚出校门的“三门”干部,可能就也算一道难解的题目?
2003年某月,小幸所在城市的一则“面向社会招聘公务员”公告,不知是填报单位,还是人事部门疏漏,公告上漏了招聘单位全称的一个“字”。出于单位“隐私”,暂不公开这出错的秘密。不管这么说,这一字之漏,对当时考录公务员的最终结果,尚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不良后果。如果放在今日,几千对一个岗位的考公务员大比例,也可能就要惹出一场不小的“笔墨官司”?
说来漏的这个字,真的好像危害性不大?!就是在上面所列举带“农”字的单位的后面没有冠上是“委”、还是“部”、还是“党”,简单的标“农工市委会”。正是这含糊的概念,学农的小幸报了名,还有几位考生也报了名。原本这不算什么事,问题是这年的另几个冷门单位还没有报到3名以上的考生,按当时公告的规定,这些单位不能开考,只能下一年重来。而这个漏掉一个字的单位就有7名考生报名,它可以成立。小幸在这7名考生中,笔试和面试成绩第一,小幸也算是在这一弄拙成巧中,考试可以成立,使他得以成功进入了公务员队伍。
还必须透露一点,这次招聘,由于有若干个招聘单位因报名人数不足没有开考,但在人事部门和招聘单位协商下,经一定级别的上级批准,其中从开考单位进入笔试前三名,又在笔试中没有胜出的考生中调剂了几位进入未开考的这几个单位。好像这在当时,这种作法反映和反响不大,也是不违规违法的。
在父亲的大力帮助下,小幸用公务员信誉和公积金银行贷款,在工作所在市买了一套商品房,房贷二十年。几年后,他结婚生子。按照公务员的正常晋升程序,五年后,他晋升了副科;又三年后,他晋升了正科。尽管当年考入的单位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带“农”字头的权力机关,但小幸怎么多年来,小日子还是过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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