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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七日,狂暴无情的风沙终于平息。小镇又恢复到从前的静谧,仿佛风沙从未来过。
皇甫慈的伤势并不重,加上老板娘的精心照顾,已然恢复十之**。她虽感念穆克救命之恩,此刻,心里所系仍是远在天涯的屈拙。小姨只说他会去长白山,长白山连绵百里,不知此时此刻他在何处。饶是思绪已飘出千万里,她须和穆克郑重告别。
穆克捧着热气腾腾的奶香酥饼敲门进来时,她已想好了临别之言。穆克未曾发现异样,笑脸盈盈,道:“姑娘快尝尝,老板娘教我做的,还是热乎乎的。”穆克瞧那皇甫慈小心翼翼撕下酥饼一角,放进嘴里微微咀嚼,忽然眉心一皱,便知不妙。
皇甫慈将饼咽了下去,笑道:“奶香浓郁,挺,挺好吃的。”
穆克拣了一片,方咬下去,只觉舌头一麻,怎的如此之咸!赶紧吐了出来。见那皇甫慈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羞得无地自容,结巴着,道:“你等等,定是哪里弄错了,我,我再做一锅。”“慢着。”方要转身,被皇甫慈叫住。
她站起身,面色柔和,“承你多番照拂,我的伤已经好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多留。今日,便,在此作别罢。”
“你可是去找那屈拙?”穆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是。他去了长白山,我此番便是去找他。”她说的坦诚。
手中的酥饼哗啦掉落在地,他攥紧了衣角,道:“你,你可是认定了他?”
皇甫慈脸色微红,她毕竟是女儿家,从未在人前说起对屈拙的感情,但想到穆克一番心意,只得正色道:“是。他去长白山也是为了我,我认定了他,绝无二心。”
穆克闻言一震,瞧那姑娘羞赧的神色,却不是因为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早知你的心意,但,还是不死心想要一个答案。为了你的安全,我本应护送你去,但程诚新上任,西海谷谷主上官鸿并未道贺,父亲怕其中有异,因我往来西北多次,便命我前往西海谷一探究竟。长白山冰天雪地,你穿的如此单薄,我让老板娘给你准备盘缠和行头,你,你再走。”
她望着穆克,眼中全是感激,“不必如此,盘缠、棉袄我都有。你独自去西海谷,也要小心。”
穆克一阵欣喜,“你是在关心我吗?”
皇甫慈轻叹了一声,“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你的安危。”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正午,艳阳高照。
穆克脸色肃穆,站如青松,喉头发紧,口中酸涩难忍,心中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只能痴痴望着那一袭白衣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尽头。忽而从远处奔出一骑,他张开嘴巴,上前几步,欣喜若狂,莫非,莫非她变了心意?待那马匹奔近了,才发现另有其人。眼中的光辉转瞬即逝,他从不知,原来自己如此在意,怔怔地,许久不愿离去。
“哎,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老板娘托腮坐在窗前,无奈叹息。
皇甫慈策马在西北官道上飞驰,鬓角吹得有些许乱,马背上挂着大大小小各种包袱,干粮、大氅、盘缠,甚至还有一壶老板娘亲自酿的桂花酿。她想起穆克,不由分说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让自己带上,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仿佛才是初见他时,岐山小公子的做派。复又想起屈拙,他,不知是否已在长白山,长途跋涉,不知是否安好,不知是胖了还是瘦了,又想到一路上有喜婆在旁照拂,定无大碍。直恨不得立即飞到长白山,与他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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